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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死如歸地喝完了那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恼炎萄a(bǔ)湯。“兄長,”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癱在太師椅內(nèi),許長安想起過來的目的,聲若游絲地問,“怎么把刺收起來?”還未成年的時(shí)候,許道宣控制不好自己的硬刺,三不五時(shí)常常摸壞許長安的東西,許長安對此恨得咬牙切齒。哪想到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現(xiàn)如今輪到得了顆鐵樹精妖丹,硬了身刺的許長安搬救兵了。這些日子收拾曾王叛亂遺留下來的攤子,整個(gè)朝廷都忙得不可開交。是以官職在身的許道寧與許慎兩人,至今仍未想起要教自幼刺就軟趴趴的許長安如何收刺。經(jīng)提醒才記起這茬,許道寧歉意地看了眼許長安,而后揮退了屋里伺候的仆從。“收刺這事,說來是也很簡單?!痹S道寧道,“只需記住隱而不露收而不發(fā),像這樣……”許長安聚精會神地學(xué)了半炷香的功夫,自以為已是功到垂成,簡單收刺不在話下。他同兄長告了辭,預(yù)備去找薛云深檢驗(yàn)成果,恰逢奶娘抱了胖墩墩的大侄子元祁過來。說來也是奇怪,元祁自化為人形,幾乎沒有見過許長安幾面,卻半點(diǎn)不怕生。見到粉色背影,就立馬扭動(dòng)身子,朝許長安伸出了rourou的小胖手:“酥酥!抱!”當(dāng)初那粒泡在琉璃缸里黑黝黝的荷花種子,眨眼長成了白白胖胖的大侄子,許長安對此感到十分新奇。眼下聽元祁說要抱抱,他也沒多想,順勢張開手想從奶娘懷里接過元祁。至于接下來發(fā)生了什么……含著大泡眼淚的元祁撕心裂肺地嚎著,撲入了聞聲趕來的殷如雪懷抱。至此以后元祁見到許長安就躲,到了十歲還對他爹許道寧騙自己說叔叔是顆刺軟趴趴的仙人球之事耿耿于懷。出師不利的許長安,從大侄子那兒鎩羽而歸,很是郁悶地回了自己的院子,結(jié)果剛進(jìn)門,就看見一人一龍正劍拔弩張地對峙著。“你們倆在做什么?”許長安邊脫避風(fēng)氅,邊隨口問道。薛云深還沒來得及接話,只覺得眼前銀光一閃,半條胳膊長的小銀龍就已經(jīng)順利躍上了許長安肩頭,耀武揚(yáng)威地沖薛云深齜牙咧嘴。“它怎么又回來了?”俯視著自家王妃肩上的銀色,薛云深語氣分外嫌棄道。如果說墨王殿下此生最厭惡什么,小銀龍沈煉毫無疑問名列前茅。大概是生而相克的緣故,還在四海波時(shí),薛云深就從未對小銀龍有過好臉色?,F(xiàn)在,他瞧著小銀龍安安穩(wěn)穩(wěn),絲毫不怕被刺扎的模樣,心中的仇視毫無理由地開始變本加厲。“他跟凌霜君一同來的,凌霜君是救了我的大能修士?!痹S長安道,他并不清楚薛云深心里的彎彎腸子,見小銀龍不知從哪里弄了滿身水,便從袖子里摸出塊汗巾,試探著地擦了擦它的龍角。約莫是沒感覺到惡意,前爪緊緊揪著只小袋子的小銀龍也不反抗,任由許長安替它擦著龍角。說起來,小銀龍是許長安醒來不久,在房內(nèi)發(fā)現(xiàn)的——那位素未謀面的凌霜君留下紙條,只字不提去向,僅僅托許長安代為照看小銀龍幾日。擦完龍角,許長安動(dòng)作輕柔地將小銀龍捉到膝頭,給它拭起爪子來,直到全部擦完,才松開手。得了自由,小銀龍扒拉開束緊的袋口,小爪子伸進(jìn)去掏了掏,套出粒圓滾滾的粉色糖果來,緊接著它猶豫了下,把糖果遞給了許長安。“給我?”許長安驚訝地停下了手中動(dòng)作。小銀龍晃了晃小巧精致的龍角,見許長安沒接,又將爪子往他的方向遞了遞。“你還記得我是誰嗎?”許長安凝視小銀龍?zhí)冱S的豎瞳。小銀龍茫然又無辜地望著許長安,過了片刻,它見許長安還是沒有接過糖果,便干脆地收回爪子,塞進(jìn)自己嘴里,吧唧吧唧嚼了起來。薛云深看出不對,微微皺了皺眉頭:“它不像之前我們遇到的那條?!?/br>“他只是什么都不記得了,”聽楚玉描繪過那夜場景的許長安搖了搖頭,他看著小銀龍吃得龍角亂晃的模樣,接著道:“連進(jìn)入這條龍身體之前的事情也通通忘光了。”所以才會是一副天真懵懂,無憂無慮的神態(tài)。嚼著糖果的小銀龍并不知道兩人在談?wù)撌裁?,它津津有味地吃完嘴里的糖果,又掏出了另外一?!?/br>在小銀龍孜孜不倦地嚼吧嚼吧下,半袋子糖果很快見了底。許長安擔(dān)心它蟲牙,不肯再給它吃,只喚來楚玉帶它下去。楚玉臨退下前,許長安想起薛云深不知來了多久,忙回頭問道:“你用過晚膳沒有?”慘遭冷板凳待遇如此之久,墨王殿下頗為不滿,直接用行動(dòng)表達(dá)出肚子正餓的意思。許長安被薛云深按在羅漢床上啃了好一會兒,宛如清心寡欲的光頭和尚似的沒起半點(diǎn)波瀾,連呼吸都沒亂分毫。他按住薛云深越摸越下的手指,委婉拒絕道:“我?guī)煾高€在呢?!?/br>薛云深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誰?”許長安眼神瞥向了門口。興頭被打斷的墨王殿下,怏怏不樂地爬起身環(huán)視整圈。只見房門緊閉,偌大臥房內(nèi)除了羅漢床上打架的兩人,再無其他任何生命。“楚玉是個(gè)會看眼色的?!毖υ粕顦奉嶎嵉叵耄致耦^吻住了許長安嫣紅的薄唇。親著親著,薛云深察覺出不對來:“剛剛親你不痛了?”許長安對墨王殿下的后知后覺無話可說,唯有回之一笑??上]笑好,適得其反地引來了“生吞活剝”。半盞茶過去,許長安衣衫凌亂地平躺在羅漢床上,薛云深赤紅著眼睛,氣喘吁吁又可憐巴巴地問:“長安你為什么沒有反應(yīng)?”許長安沉默良久,道:“有件事忘了告訴你,我現(xiàn)在用的是鐵樹精的妖丹?!?/br>聞言,薛云深如遭雷劈,恍惚中已經(jīng)預(yù)見了下輩子的凄慘生活。第二日大清早,欲求不滿,熬出兩顆碩大烏眼圈的墨王殿下,哀怨地順著地道回去了。許長安與薛云深的成親日,經(jīng)由禮部測算,定在了九月廿二。原本大司馬不同意這么快嫁兒子,可是轉(zhuǎn)頭想到小兒子肚里還有孫子。為了避免小兒子將來“大腹便便”地成親,許慎只好不情不愿地同意了最近的好日子。禮部尚書帶著禮書前來納征的時(shí)候,許長安剛?cè)ヒ娏税沧雨袒貋怼?/br>還是約在了春風(fēng)樓,許長安帶著薛云深,許道宣帶著如意,外加段慈玨楚玉薄暮,以及安子晏與孟銜夫夫二人,春風(fēng)樓的雅間被塞了個(gè)滿當(dāng)。安子晏與孟銜成親已有半年,許長安看著兩人碗不離筷的模樣,調(diào)侃安子晏連成親大事都沒有給他發(fā)請?zhí)?/br>“我就猜到你會說這話,”安子晏還像往日那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