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悶道：“我剛一來到這個世界就……就弄傷了后頸?！?/br>
    “你故意的？”

    “嗯?！笔⒁皼]什么好隱瞞的，他抿了抿唇，心想,本來我就不愿意?？刹恢獮槭裁?，此時此刻他不敢抬頭看陶呦呦的眼睛。

    那道疤痕在羅曼德蒼白的脖子上顯得尤為猙獰，他親手刻下這道傷時不知道該有多痛?？墒?盛野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陶呦呦還沒有開始使用自己的力量,也因此，那道疤痕落得不準,他的腺體沒有完全廢掉。

    陶呦呦輕觸著那道微微凸起的傷口,指尖似乎被灼燒一樣，她眼睛發(fā)酸,心說盛野怎么會對自己那么狠心。

    是了,他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人，能為了達成be結(jié)局一把火燒了倉庫,也會為了擊退那個不知名的魔修耗盡自己的全部力量,所以,在這個虛擬世界里，區(qū)區(qū)割出一道傷口都好像顯得不那么嚴重了。

    “很疼吧？”陶呦呦喃喃道。

    聞言，盛野愣了愣,確實很疼，但是，這對于他來說并不是無法忍受，比起這些，他似乎更想征服陶呦呦，他不想總是在她面前露出如此軟弱的樣子。

    “不疼?！笔⒁皠偮湎略捯?，突然感到后頸一緊，陶呦呦像一頭剛剛長出乳牙的小獸，氣勢洶洶地摟住他，一口咬在他殘缺的腺體上。

    “呃……”喉嚨里發(fā)出極力壓抑的痛哼，他死死抓著身后的十字架，手背上青筋畢露。

    空氣中，伏特加的氣息漸漸變淡，陶呦呦將自己的信息素注入羅曼德的腺體，滿溢的信息素注定難以被承受，羅曼德臉色慘白，眸色愈來愈深。

    “怎么都發(fā)抖了呢?！碧者线衔⑽⑻ь^，低聲說道。

    她將頭發(fā)撥至一側(cè)，人類女孩獻祭般送上自己的脖頸，她睜著眼睛看向黑灰色的墻，又好像什么都沒看，“盛野，我剛剛咬得你很疼吧？我想讓你知道，自己都不愛惜自己，別人只會更加得寸進尺地傷害你，自己都不在乎，別人會更不在乎。”

    她深吸一口氣，淡淡道：“我還要繼續(xù)咬你，只要你能長點記性，如果你實在很疼，那就也咬我吧?！?/br>
    柔軟的嘴唇再次碰上盛野的脖子，他感覺得到身側(cè)的女生有多小心翼翼，此刻，她的體溫比他略低，后頸上傳來一陣涼涼的親吻，因為傷疤的鈍感，那吻仿佛時有時無。

    盛野眉頭微皺，小口地喘息著，他地心仿佛塌成了一塊流心奶黃的月餅，哪里都軟，碰一碰就要留個手指印。

    他想，陶呦呦嘴上說著要傷害他，要不在乎他，可是她明明在乎得很。她根本沒有用力去咬，只是淺淺的磨，刺破后就不敢再動一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

    她怕我疼。

    被這樣小心對待、悉心照顧，這種體驗在盛野之前的人生中未曾有過，盡管這里是地下陰暗的牢房，盡管他此刻的狀態(tài)要多挫敗有多挫敗，可他還是很慶幸自己能陰差陽錯地與陶呦呦組隊考試，慶幸自己與她能共同經(jīng)歷三個堪稱荒謬的虛擬世界。

    如果沒有遇見她，也許他永遠不會知道被人關(guān)心是什么感覺。

    自從進入異能學院，他刻意與同學們保持距離，不愿與任何人親近，他原本以為這是對自己的保護，他不會損失任何東西，可現(xiàn)在盛野才明白，他差點錯失了自己人生中全部的溫暖與柔軟。

    可惜，似乎也只能到這里了。

    后頸被陶呦呦磨得酸痛，盛野眼眶發(fā)熱，臉側(cè)白皙的脖子仿佛最誘人的點心，他眼眸漸深終于幻化出獠牙。

    “嗯……”陶呦呦悶哼一聲，她踮起腳尖，將自己的脖子又往盛野口中送了送。

    血液再次被抽離，這感覺說不上陌生，她松了口，看到盛野的后頸上有一圈自己的壓印。

    笑意在眼角蕩開，她第一次笑著被吸血，陶呦呦總覺得自己咬出來的牙印十分順眼，好像蓋了章似的。

    耳畔傳來咯吱作響的聲音，木制的十字架出現(xiàn)纖細的裂紋，隨著盛野力量的回升，終于，嘩啦一聲，那整座十字架都被震碎，化作齏粉。

    盛野猛地一趔趄，直接抱住陶呦呦，他仿佛意猶未盡，卻不愿傷了她，舌尖輕輕撫慰著自己刺破的兩顆血洞，鐵銹般的氣味自舌尖蔓延至心里。

    這是陶呦呦的血，盛野想著，越發(fā)抱著她不愿松開。

    直到那被親吻的脖頸變得平滑如初，他才睫毛微顫著，緩緩抬起頭來。

    陶呦呦唇色變得有些慘淡，但還是向他報以微笑：“太好了，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盛野看著眼前的女孩，她是桃麗絲，是卑微無能的人類，她也是陶呦呦，是沒心沒肺不求上進的學渣。

    他從不覺得自己會被這樣的女孩吸引，可當事情發(fā)生時，他也不再想拒絕。

    “如果我不是盛野就好了?！睕]頭沒腦地，他忽然說出這樣的話。

    “不是盛野，那你是誰？”她隨口說著，笑意盈盈的。

    眼見羅曼德獲得了自由，陶呦呦就仿佛找到了靠山，整個人都松懈下來。畢竟她可是見識過羅曼德實力的人，就算剛被潑過圣水也能以一敵眾，只要自己別去拖后腿，就基本沒有什么危險。

    盛野挽起長發(fā)，在腦后隨意打了個結(jié)，現(xiàn)在不用瞞著陶呦呦后頸腺體的事，他嫌這把緞子似的長發(fā)礙事。

    聽到陶呦呦這樣問，他一邊挽頭發(fā)一邊想了想：“我覺得當你前桌那個男孩子也挺好的，你不是總跟他打打鬧鬧的，好像關(guān)系很不一般的樣子?！?/br>
    “什么呀！他老是嘲笑我，我才不跟他好呢。”陶呦呦最討厭班級里的幼稚鬼了，這么大的人了，還只知道欺負同學取樂。

    盛野嘴角微動，沒有說出自己覺得那男生喜歡她的話。他看著地面，撕下自己衣服上的一截布料，順手給陶呦呦肩膀包扎，那里又在滲血了，等回到現(xiàn)實世界最好用醫(yī)療艙治療一下。

    盛野這樣無邊無際地想著，低聲道：“就算你討厭那個男生，那也比我強，我想成為他?！?/br>
    “不要。”陶呦呦不知哪里來的執(zhí)拗，她忽然抓住盛野正在包扎的手，仰著臉看向他：“我不希望你是別人，你就是盛野。”

    “是嗎？”盛野不知可否地輕笑，扯了扯她的紅頭發(fā)：“走吧，我們?nèi)部▊€措手不及?！?/br>
    陶呦呦屁顛顛地跟著他，一臉仰慕地問：“你的系統(tǒng)任務(wù)是什么??？”

    “統(tǒng)治世界?！?/br>
    “哇，不愧是你啊。”

    ……

    虛擬世界外，異能學院頂層，巨大的人工智腦屏幕泛著微微藍光，在夜晚顯得格外詭異。

    屏幕上，一行字不斷滾動顯示，仿佛陷入某種錯亂的循環(huán)。

    “發(fā)現(xiàn)掌控者?！比斯ぶ悄X僵硬的機械音說道。

    “發(fā)現(xiàn)掌控者?！睙o數(shù)機械音在學院各處響起。

    是夜，萬籟俱寂。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