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顯得很質(zhì)樸。她被撲過來的田山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捂住卷子。

“我不看，我不看！”田山連忙擠出難看的干笑，“你繼續(xù)答。”

妹子遲疑了下，還是鋪開卷提起筆，這一次，她的筆遲遲沒有落下。

“是不是想不起來了？”田山小心翼翼地問。

妹子疑惑地皺起眉頭：“不對啊，剛才明明記得的，這題我特別熟的?！?/br>
田山激動地跑回莫文軒身邊，道：“我驗證了，是真的，那個妹子也忘了！”

莫文軒回頭看了眼，放下筆嘆了口氣：“我們得好好計劃一下了。”

系統(tǒng)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大叫一聲：「臥槽，你這個滑頭！」顯然，他剛才是驗證發(fā)生什么事去了。

林秋嘿嘿一笑。

真相很簡單，妹子只是個“假上帝權(quán)限”創(chuàng)造的虛擬角色罷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光是一個教室里近視者就不少，但是如田山這般重度遺傳性近視的還真沒有，只剩下一些輕度近視的。

“會看見真實的世界……什么鬼啊？”有人嘀咕道，“你們不會是答不出題來搞鬼吧？”

“你摘個眼鏡看一下不就得了?！碧锷?jīng)]好氣地道，“就這么一下能耽誤什么事？”

這位梳著少見油光滑水大背頭的年輕男子哼了聲，以一種慎重的姿態(tài)摘下眼鏡：“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足以證明田山的說法不虛。

最終，整個教室也僅有三個人看見了“真實之腦”，這是田山起的名字，主要原因是告訴別人時沒有名字不好描述，直播間的彈幕因為這種中二名稱掀起了一波小小的玩梗點。

還有一些人的近視程度并不深，300度以下，只能隱隱約約看見墻壁上的“動脈”，看不見天花板上的大腦。

“講來講去，只有近視能看見這點太奇怪了。”大背頭道，這是個無法避過的疑惑，“感覺跟故意放水一樣?！?/br>
“也許這個地方不一樣？”田山猜測道，“我不是第一次參加覺醒儀式了，但是前面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種事情?！蹦遣焕账古c“甜甜圈加工廠”的入學(xué)儀式那兩次他都戴了隱形眼鏡，主要是怕臨時出什么事，有框眼鏡太麻煩了，“而且也沒脫下眼鏡。”

“那你說了不是白說？”大背頭翻了個白眼，“這要有參加過前面儀式，又脫了眼鏡的人來說一下才行，對照要準確啊?！?/br>
“你扯什么蛋呢？”覺得及格無望，一直默默圍觀的“三十一”出聲反駁。

如此這般討論了半天，突然“三十一”發(fā)聲了：“說這些干哈？直接問對方唄！”

“問？”田山一愣，不自覺抬頭看向那個在天花板上悠然散步的“真實之腦”，咽了下唾沫，“這玩意兒……”

“怕啥？”“三十一”怒道，“都這么久了，要我們死早死了！”

說的也是。

除開詭異惡心的外形，“真實之腦”倒也沒做什么，反而給予了忠告。

田山僵硬地整理了下衣領(lǐng)，走到“真實之腦”下面，干巴巴地道：“您好?！?/br>
“真實之腦”微微傾斜了下，前腦層皮質(zhì)溝壑中溢出了許多黑血，嘀嘀嗒嗒落在桌面上，立時化作各種各樣的文字融化了。

這就算成功引起注意了？

“我們有點問題想請教您?！碧锷脚Ψ€(wěn)定聲音，保持在不卑不亢的準線上。

一只嬰兒手垂了下來，在桌上寫道：疑問是通往終極的鑰匙。

這貨就不能好好說話？

田山一邊腹誹一邊還是擠出笑容：“現(xiàn)在這里是現(xiàn)實嗎？”

“真實之腦”：是的。

田山愣了下，琢磨了會兒換了個角度：“我們是不是受主試官的控制？”

“真實之腦”：是的。

田山總覺得哪里不對，又換了個問法：“我們的世界是真實的嗎？”

“真實之腦”：是的。

再怎么遲鈍，田山也察覺出這回答完全是自相矛盾，他疑惑地與參加者們討論了下，殊不知彈幕已經(jīng)罵作一堆了。

「這人是不是腦子不太好？問的什么鬼？應(yīng)該問我們所處的物質(zhì)世界是不是真實的??！他們現(xiàn)在在覺醒儀式中，尼瑪不是理所當(dāng)然被主試官控制著嗎？什么玩意兒啊！」

「其實這個‘真實之腦’的回答都說得通啊?！?/br>
「所以才說這個提問人的角度不對！」

「但是他問了他們那里是不是現(xiàn)實，大腦說是的啊，他們明顯不在現(xiàn)實中吧？」

「他們不是在鳥巢嗎？主試官說過覺醒儀式里會有幻覺吧，那他們還在鳥巢，就是現(xiàn)實！」

「這明顯是詭辯啊！再說了，主試官什么時候說過覺醒儀式是幻覺，明明是特殊空間?！?/br>
「都一樣?！?/br>
不管觀眾們怎么吵吵嚷嚷，田山終究找出一個還算“靠譜”的問題：“我物質(zhì)世界的碳基身體是否與正對你提問的我處于同一個空間位置上？”

看得出來教室里的眾人確實在想盡辦法框緊提問的范疇，確保沒有歧義。

這次，“真實之腦”終于給出了不一樣的答案：否。

田山精神一振，心中一顫，不等集思廣議就脫口而出：“我的身體在哪里？”

“真實之腦”揮舞著一只嬰兒手插進腦袋中，拽出一張紙，慢慢展開露出了縱橫交錯的線條：這是張地圖。它把地圖吊在田山眼前，以一種奇葩的方式不斷放大地圖上的某個點，最終顯示出來的是杭州某處街道。

田山的手有些顫抖，腿也像抽了勁般發(fā)軟。他認出了這條街，幾個月前的某天，他就是在這個地方接到了同事的電話，約著一起下班去燒烤，他推說材料沒寫完，其實是想去見追求的女孩，雙方感覺都不錯，很有希望發(fā)展下去。

這是平凡無奇的一天，但是如今反推回去，就是這一天，某個網(wǎng)吧發(fā)生了不得了的事情，當(dāng)時還無人識得這個節(jié)點。

田山之所以記得如此清楚是因為有整理時間線的習(xí)慣，碰上什么難題時他會把整件事從頭到尾捋一遍，以找出問題根源。困于一直以來的“提拔”無法實現(xiàn)時，他也如此做了，所以對“覺醒者”第一次出現(xiàn)的日子印象深刻。

“能顯示我現(xiàn)在的樣子嗎？”

“真實之腦”抬起頭環(huán)顧一圈，像是在尋找著什么，隨即它開始寫字：第七章節(jié)，八十分者可得答案。

田山怔了下，飛快奔回桌邊打開自個兒的考卷，果然分有一章一章的，第七章節(jié)是有關(guān)地理的，匆匆一瞥，盡是有關(guān)地質(zhì)、地形以及氣候等等知識，畢業(yè)多年，這些當(dāng)年又不是主課，他識得字卻不得答案。

最終，田山也不得不怒吼一聲：“把地理答案交出來！”

就在觀眾們期待著階梯教室的參加者大打出手時，系統(tǒng)突然切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