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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失所有,沒那么簡單就死啦。第20章偏執(zhí)一徐琮璋折斷手指,望著十指鮮血淋漓,左手尾指還能看到白骨,不由露出笑容。他下半身浸泡在土黃-.色的泥水里,上半身的衣服上沾著血跡,額頭磕破,鮮血混合雨水沿著臉頰流下來,受傷的手指還緊抓住坑壁的藤蔓,避免整個人被晃蕩得厲害的洪澇沖走。傷口越多,看上去越狼狽可憐,徐琮璋臉上的笑容就越擴越大,癲狂而神經(jīng)質(zhì),完全不像個正常人。好慘。“我好慘啊。”古怪的呢喃聲本就輕如煙霧,再加上暴雨連綿,怕是連土里的蟲子都聽不到。..雨勢越來越大,幾乎籠罩住整片山頭??耧L(fēng)咆哮,摧折山林草木,致使山林成片傾倒。泥土濕潤,草地、坑洼里全是積水,單腳踩進(jìn)去,雨水浸入球鞋里,感覺很不好受。“哈……”宋卿大口喘氣,睜大雙眼努力辨認(rèn)方向。山路崎嶇、復(fù)雜,容易讓人迷失方向,好在海市蜃樓里重復(fù)過無數(shù)遍相同的情景,路線清晰的擴印在腦海里,只要辨清方向就能順利找到路。宋卿沒有一分一秒的耽擱,腦子里同時在計算時間,現(xiàn)在大概是下午四點二十分左右。暴雨預(yù)警級別將由黃色升級為橙色,山坑積水水位升高,對他和徐琮璋而言都很危險。喀嚓——一截粗壯的樹枝陡然斷裂,橫插在山路中央,攔截前進(jìn)的方向。宋卿矮身穿過樹枝,頭頂?shù)陌羟虬舨恍⌒谋粯渲巫?,他回頭看了眼棒球帽,不打算撿回來。棒球帽濕透,沒必要再戴。透氣口罩是棉質(zhì)品,浸濕后變得沉重,把渾濁的雨水帶進(jìn)口鼻,令人呼吸不暢。“咳、咳?!?/br>宋卿被雨水嗆到喉嚨,于是摘下口罩扔掉,腳下疾步未停。此時電閃雷鳴,紫白色的閃電劈碎暗沉的天空,猛烈兇狠地撞擊不遠(yuǎn)處的山頭,又在瞬息間照亮大地。宋卿抬頭,脫下口罩和棒球帽的臉暴露在白亮的光照里,膚色冷白,唇似點了玫瑰色,而眉眼分明,清冷泠泠。雷電驟逝,乍然而起的光亮很快黯淡,天空再度暗沉,而不經(jīng)意瞥見的絕色就是驚鴻掠影。宋卿深入山林,身影在龐大雨幕里更顯得渺小脆弱。他很快就找到巨大的山坑,站在坑頂向下俯瞰,雨水打散煙霧,因此看清山坑的深度和底下土黃-.色的積雨洪澇。水流湍急兇猛,難以想象有人在河流里浸泡一個日夜還能活下來。“呼、呼——!”宋卿跑得急,突然停下來便開始急促的喘氣,他滿臉都是雨水,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背被鋒利的草葉割出細(xì)碎的傷痕。“徐琮璋……”他試圖呼喊,聲音有些微弱。“徐琮璋——”聲音逐漸增大,但還是被暴雨雷鳴聲和水流湍急聲蓋過去。宋卿深吸口氣,用盡力氣高聲大喊:“徐琮璋——??!”聲音在山谷里回蕩,但只有雨聲、水流聲和雷鳴聲在回應(yīng)他。宋卿從沒高聲嘶喊過,因此此刻喉嚨和肺腑都是火辣辣的疼痛。等疼痛稍微緩解后,宋卿干脆沿著坑頂向下攀爬??颖诓皇呛芏盖停^縫里還生長許多藤蔓,他抓住藤蔓纏在手臂慢慢下滑。不知爬了多久,終于見到寬闊的坑底,土黃-.色的水面波濤滾滾,洶涌湍急。雨水沖刷著坑壁的黃土,混雜泥土變成泥黃-.色,沿著石縫匯入山坑底下的湖泊,排水渠道不夠?qū)挾鴮?dǎo)致雨水積成洪澇,深淺目前不確定,但一定能淹死人。雨幕密集,宋卿幾乎睜不開雙眼,但他還是努力探頭張望,尋找徐琮璋的身影。他在心里祈禱,但愿徐琮璋平安無事。“徐琮璋,你在不在?”宋卿高聲呼喊,又向下攀爬三四米,腳底幾乎快碰觸到泥黃-.色的洪水,目光從左至右搜尋都沒能看到熟悉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間他以為徐琮璋還沒掉進(jìn)山坑。但是不可能!徐琮璋沒有好運,他一向很倒霉。白瑰性格謹(jǐn)慎,卻在眾人面前曝出殺人、釋放掩藏很深的惡意,顯然精神狀態(tài)不穩(wěn)定。宋卿暫時不清楚是什么原因?qū)е掳坠寰癫环€(wěn)定,但可以確定一點,哪怕是臆想殺人情景也有根本元素。他推測根本元素就是徐琮璋被砸下山坑,可結(jié)果不一定是已死亡。而且海市蜃樓里,現(xiàn)在不是徐琮璋的死亡時間點和地點。所以不能放棄!如果恰好放棄而錯過,對他來說只是遺憾,對徐琮璋來說卻是絕望。宋卿給自己打氣。再堅持一下,往下尋找,再找仔細(xì)一點。他抓住藤蔓往腰間上纏了兩圈,順著力道踩在滑溜溜的石頭上前行,腳邊半米遠(yuǎn)就是洶涌的河水,一旦掉下去就會立刻被卷走。鮫人善水,宋卿本不應(yīng)該怕水,但他沒有鮫珠,容易在湍急的水流里失控。“徐琮璋!”宋卿呼喊:“我是宋卿,你在不在——”呼喊聲在跨過大石頭見到面色蒼白的徐琮璋時,戛然而止。身形單薄瘦削的少年半身浸泡在湍急的水流里,任洶涌的水流沖打腿部的傷口。臉頰有許多細(xì)碎的劃痕,上身沒有致命傷口,但牢牢扣住石縫支撐身體的十指已能見到森森白骨。積雨洪水不斷上漲拍打著他,好似要將他撕扯進(jìn)水里淹沒一般。場面危急,令人膽戰(zhàn)心驚。徐琮璋所在的位置很巧妙,恰好被三面石壁擋住,難怪他怎么都找不到人。如果不是看過海市蜃樓,知道徐琮璋一定在山坑洪流里,說不定剛才看不見人時就直接放棄了。宋卿如是嘆息著,然后迎著傾盆暴雨小心翼翼地來到徐琮璋身旁,慢慢蹲下來凝望他。“徐琮璋……”宋卿小小聲的呼喚,仿佛怕太大聲把少年虛弱的魂魄嚇跑。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徐琮璋蒼白的臉色,看他的五官和臉頰過分鮮紅的胎記,接著又去看緊緊抓住藤蔓的十指。皮開rou綻,鮮血淋漓。眼前是活生生的人,觸手可及的悲慘,不同于海市蜃樓里無論看多少遍都沒辦法震撼、沒辦法感同身受。其實他在這之前看待徐琮璋,更多是對少年坎坷命運的同情,帶了點游離在外的悲憫。因為海市蜃樓就像是看電影,就算重復(fù)無數(shù)遍徐琮璋的半生,仍舊沒有明顯的真實感。重回13年前,徐琮璋就是個普通人,只不過多了‘命運悲慘’、‘海市蜃樓里熟悉者’的標(biāo)簽,宋卿根本沒有真切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