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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想——發(fā)現(xiàn)就發(fā)現(xiàn)吧,最壞也不過如此了,還能壞到哪里去。“為什么不和我說?”沈平格聲音很輕。手沒放開,禁錮般困住他。“明明有很多時間可以去我房間拿推薦信,”沈平格說,“星期一到星期五,我都有晚自習,星期六要補課,這段時間我都不在家——明天我就要去交報名表,你才來拿。”沈平格繼續(xù)說:“他要你拿推薦信,讓你撕掉,如果我沒有回來,那你是不是會把推薦信撕掉?”連燕慌亂的搖頭——他不可能干這種事情。“那你要怎么做?”沈平格說,“讓他把視頻發(fā)出去嗎?”連燕還是搖頭。“連燕,”沈平格叫他的名字,“你為什么就覺得,你聽了他的話,他就會把視頻刪掉。如果他不刪掉呢,你要繼續(xù)聽他的話嗎?”這個結果連燕不是沒想過,可他能怎么辦呢?他除了聽話,還能有向別人求助的權力嗎?或者說,出路還是斷崖,是他能決定的嗎?“信他說的話嗎?”“他說我作弊、說我本來就沒資格拿推薦信,”沈平格說,“信嗎?”連燕急忙搖頭——他不信。時間大抵過了很久,沉默填充的距離太長,走廊墻邊掛的時鐘在發(fā)出細微的動靜,慢吞吞的朝前走,誰都沒說話了,汗水都被風吹干凈,冷得很,可沈平格的手是熱的。“會害怕嗎?”沈平格忽然開口。連燕有些茫然的抬起頭看他。“沒人來幫你,沒人知道這件事情,全是自己扛著,會害怕嗎?”方才是不安,連燕卻又多了些空隙來盛委屈,他以為沈平格舉起了槍支,子彈會穿透他,帶來痛感與血液,可槍支里吐出的是玫瑰,輕飄飄的,卻讓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倏地斷開了。眼淚忽的涌出來,連燕覺得難受,可不想去管了,不想再遮著掩著的,沈平格已經(jīng)見過他最壞的樣子了,掉眼淚這種丟人的事情于是顯得沒那么壞。月光像是清水,可又不與眼淚同流合污,清澈的照見淚水和眼角下一點痣,睫毛也濡濕,黑濃,眼角紅的厲害,鼻尖也是,有種難以言喻的漂亮。連燕半低著頭,細微的抽泣。“小燕?!彼犚娚蚱礁竦穆曇?,似乎是無奈,似乎是喃喃。連燕忽然感受到熱度,沈平格松開他的手,接著撫過眼角,近乎輕柔的揩掉多余的眼淚。“我知道這種選擇對你來說很難,你找不到兩全法,所以會覺得害怕,會覺得茫然,會不知道該怎么做?!?/br>“那如果,”他又輕聲開口,“多個人陪你一起去面對這些事情,會不會就沒那么害怕了?!?/br>連燕愣了下,眼睛還是通紅的,怔怔抬頭看著他,忽的覺得沈平格的眼神陌生。食指勾住下巴,連燕還沒反應過來,被動的仰起頭來,接著嘴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他倏地睜大眼睛,呼吸都停住,哭也忘記了——他看到沈平格的眼神,溫柔又干凈。連燕不愛喝水,嘴唇常常干燥,可親吻是濕潤的,并沒有進一步的深入,吐息之間,連燕聞到了很淡的酒味兒,好像喝了酒的不是沈平格,是他一般,是他沒了意識和行動能力。一觸即分,沈平格松開了他,卻仍離他很近,指腹摩挲過他的唇角。“那我陪你一起去面對這些,”他說,“好不好?”作者有話說:我不記得槍支玫瑰這個比喻之前有沒有用過了(撓頭,用過的話和我說一聲,我再去刪掉這個比喻。行了,可以換卷了。因為是破鏡重圓,所以戀愛期間會出問題,但其實破鏡重圓我更喜歡的是那種因為兩人性格原因而發(fā)生的矛盾,兩個人既然都不是完人,那就避免不了犯錯誤,戀愛不就是互相磨合適應對方的一個過程嘛。沒看出來平格喜歡小燕,我的筆力和節(jié)奏問題,沒別的問題。第79章外面突然落了鳥鳴,不知道從哪兒飛來的麻雀在枝頭定下來了,聲音不大,但在耳邊像是月球擠壓崩裂開一樣,沈平格忽然覺得自己莽撞了。他沒這樣過。從小他就知道一切都需要規(guī)劃,規(guī)劃好的路徑才方便比較,找出最近距離,可今晚一切都事發(fā)突然,他沒有預先的準備——他是主犯,月光和酒精是幫兇,從犯是時間,共同釀造這場意外。連燕似乎也沒有緩過來,仍是望著他。嘴唇和耳朵都是紅色的,像爛熟的草莓醬汁。現(xiàn)在時間還不到九點,但沈平格把連燕送回他的臥室里,讓他睡覺,手里還捏著那封硬殼推薦信,他用左手摸了摸連燕的頭發(fā),連燕頭發(fā)很軟,摸起來觸感很好。“不要再想了,”沈平格說,“一切明天再說?!?/br>這是說給誰聽?關了門,沈平格這才去了自己臥室,推薦信放回原位置,狹窄擠在書頁里,他拿了毛巾和睡衣,去了浴室沖澡,用的冷水,浴室的鏡面上沒有起水霧。低溫讓人冷靜下來,沈平格近乎理性的去捋順所有邏輯順序,可回憶到八點二十三,門推開,一切就如同斷崖一般消失亂序。頭發(fā)濕漉漉的朝下滴水,肩膀那兒的衣服布料濕透了,可沈平格沒管,坐在了床邊,忽的聽見了敲門聲。“噔。”短促。“噔、噔?!?/br>沈平格回過神來,說了聲“進來”。門慢慢、具有試探性的推開,連燕露出頭來,手攀在門邊,一雙剛哭過的眼睛還是紅的,可少了點恐懼,只是看著他。“站在門口干什么?”沈平格說,“進來就是。”門全推開了,沈平格才看見他手里的枕頭,他緊緊攥著枕頭邊,好像那是全部力氣來源,連燕急急跑來的,拖鞋都沒來得及穿,局促的站在門口。本來就不是睡覺的點,連燕翻來覆去睡不著,床單都蹭皺了,不停摩挲著嘴唇,發(fā)熱發(fā)燙,找著答案,可太難了,他找不到答案,不適宜的焦慮起來,夜晚適合沖動,他跑了出門,卻又折回去——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拿枕頭。連燕咬了咬下唇,往前走了步,看到沈平格的眼睛挪開了。他忽然意識到,并不是他一個人在下意識的躲避。他來過許多次沈平格的房間,第一次是他無處可去,沈平格收留他,第二次他和沈逸明吵架,沈平格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他推開了門,他去碰沈平格的臉頰,將他的手心按在他的胸口,要他聽心跳。第三次、第四次……可這一次與以前都不一樣。連燕無措的捏著枕頭,他主動來的,可他問不出問題。萬一這一切都是假的,沈平格只是隨意碰了碰他,問題是根針,會把一切都刺破的。連燕有些貪戀那種臆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