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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把血跡都掩埋了,這才露出一個傻兮兮的笑容,抱著一堆爛果子回來。爛果子根本不能吃……算了。姬離決定還是自己出手比較好。打死一頭靈熊都比這個凡人找果子要快。作者有話要說: 大佬視角~*☆、差不多結(jié)束了打了靈熊,那個愚蠢的人類又開始折騰有的沒的,他看不下去,還是提攜了這個凡人一把。這個人雖然沒什么用,不過烤的東西,卻比姬離以前吃過的東西好吃一點(diǎn)。他也沒有什么特殊的手法,好像就是把rou烤熟了,然后劃上三條杠。姬離覺得自己很快就學(xué)會了。相遇的一天很快就到了夜里。那天夜里,姬離睡得很不舒坦,因?yàn)檠劬Ρ粖Z的緣故,他一直覺得原本屬于自己眼眶里的另一只眼睛正在被guntang的血液浸泡著,難受得要死。數(shù)百年來,他從來沒有受過這么重的傷,夜里的他休憩之時,只覺得自己的某個意識正在慢慢地割裂出去,痛苦又無法阻攔。隨后,他在意識迷茫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自己被包裹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那個懷抱里,有人的心跳聲音,十分的有規(guī)律。他靜靜地聆聽著心跳聲,感受著對方胸膛上傳來的溫度,暖和得讓他這個吹了數(shù)百年山風(fēng)的妖獸有一種很舒服的錯覺。這個人類,處處都犯著傻,就連安撫他的方式都那么傻。明明看到自己打熊的時候那么害怕,現(xiàn)在居然還敢把自己這個大妖獸抱到懷里……他就不怕自己一巴掌把他一巴掌打飛嗎?可是……姬離覺得自己有點(diǎn)依賴這個懷抱了。他的意識每晚都在慢慢分裂,唯獨(dú)在這個懷抱里面,他覺得沒有那么疼痛。那個抱著他入睡的人告訴了他自己的名字。他叫喬明昔。明天的明,昨天的昔。明昔……明昔。喬明昔站在水里的倒影,喬明昔躺在陽光下的笑容,喬明昔抱著他飛奔的身影,終于在雷劫到來的時候被激得粉碎。不入因果,修煉此道者,斬自身之業(yè),守自身之修煉,修行者當(dāng)斬斷與身邊所有人的關(guān)系,不進(jìn)入任何因果循環(huán)。姬離以為自己修的不入因果之道,終其一生相伴的是高山荒石與絕峰冷風(fēng),卻怎么也沒想到,會有一個人出現(xiàn)在那個本來應(yīng)該不存在凡人的伐天林,將他以前的孤獨(dú)和寒冷驅(qū)散,帶給他最美好卻又最不屑的美好。漫天的雷光交織在一起砸在姬離身上,來自玄雷的痛苦與力量讓被奪眼睛之后分裂的意識終于傳來第一絲清明。他那只被凌丞望奪走的眼睛,赫然在血水浸泡中睜開靈識。而他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那個凡人最后死亡的一刻。啊啊啊——姬離張了張嘴,然后發(fā)出來的聲音只有震天的嘶吼。為什么歷劫會這么痛苦?藥宗的太宗主難道真的說對了?他渡的劫難,竟然真的是情劫?他、他不該丟下喬明昔。他不該一個人離開的…………他、他要?dú)⑺懒柝┩瑸閱堂魑魣蟪穑?/br>妖獸以攜雷劫之姿,瘋狂地往那人所在之所狂奔。往日種種歷歷在目,或開心的,或歡快的,或有趣的,伐天林深處的時光竟然如時光碎片一樣在姬離眼前劃過。喬明昔離開后,那些業(yè)竟然飛快地流逝,也不知是不入因果之道再度圓滿,姬離竟然再也不畏懼玄雷威能,就算是巨雷打下時再狠再厲,他也一次又一次地爬起來。他的眼睛也被雷劫洗滌,變得越來越通透,輔佐自己越戰(zhàn)越強(qiáng),將凌丞望狠狠地碾在腳下。“不、不可能……”凌丞望看著最后一道雷劫打在白色巨獸身上,巨獸哀嚎一聲,復(fù)又帶著狠厲的眼光重新站起來,狠狠地摘掉了對方的頭顱。“怎么可能……”死亡前,凌丞望的頭顱咕嚕嚕地滾著,他看著雷劫之云慢慢散去,竟然露出一絲天明將至的亮色。羅浮界立界亙久,他還從來沒有看到過有人能夠成功渡劫。怎么可能?他的眼珠子看著姬離的獸影。九天妖君妖獸之身凌厲與巨木之間,白色的身形矯健修長,雪白的長絨毛隨風(fēng)揚(yáng)起,胸背之后鮮紅暗紋若隱若現(xiàn),竟有如光亮。他呲著不屑的聲音,一腳將凌丞望的頭顱碾碎。雷云后,有曙光慢慢地撒入巨木從中,將妖君一身白色的絨毛照得更顯鮮亮。然而巨獸眼里卻露出一絲悲傷,他轉(zhuǎn)動巨大的頭顱,最終往那個凡人躺著的地方望過去。巨獸的聲音最終發(fā)出一絲痛苦的嗚咽,巨大的身形慢慢消失,唯有一個身披銀發(fā),白裘加身的男子飛快地奔到喬明昔的身旁。“明昔……”白裘男子俯身跪在地上,將喬明昔的身體從泥濘的地面上撈了出來。在凌丞望渡劫期的威能之下,凡人的身體已經(jīng)千瘡百孔,唯獨(dú)喬明昔的眼睛還在迷茫地睜著,似乎在看著什么,也似乎在等待著什么。然而,他等待的人,還是遲到了一步。從來沒有感受到傷心、痛苦的姬離輕輕將對方的眼睛闔上,將對方緊緊抱在懷里。“是我錯了。”他的身體已經(jīng)沒了溫度。“我不該舍棄你的?!?/br>他每天夜里可以聆聽的心跳也沒有了。“明昔,我不應(yīng)該離開你……”這樣,你或許就不會離開了?“喬明昔,喬明昔?!奔щx把頭埋在對方已經(jīng)沾滿泥水的勁間,終于發(fā)出痛苦的嗚咽:“我覺得,我可能是真的很在意你。”剝離在外的眼珠慢慢地漂浮了過來,看著姬離和喬明昔,一時間滯留在空中,竟然不知道該不該勸慰身邊的人。天空的晴光更加亮了,陰云散開后的一角,竟然有金光緩緩流動,那些金色的光芒宛如神祗的加冕,慢慢地照在姬離和圓球的身上。圓球微微一愣,抬頭往那金光處看去。只見一條由金光鋪灑著的飛升道竟然在此時緩緩打開,向著伐天林下的妖獸發(fā)出邀請。姬離沒有抬頭,用自己白裘上的衣袖靜靜地拂去喬明昔臉上的血跡和泥水。逝去垢污之后,青年的臉上露出死亡后被凌丞望拋甩出去時,石子、枝葉刮擦后的傷口。姬離埋頭,伸出舌輕輕舔了舔。傷口沒有像以前那樣愈合,唯剩下喬明昔容顏仿佛睡去,安靜得一點(diǎn)都不像那個傻傻的凡人。姬離抬起頭,他仿佛下了什么決心似的,看著喬明昔的靜謐容顏,語氣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