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開始考慮怎么把德米特里耶夫哄到精神科醫(yī)生那里。

    夫妻倆各懷心事，他們沒有注意到，某個躲躲藏藏像老鼠一樣的孩子半夜出來找食物，經(jīng)過他們的房間，將他們的對話完全聽了去。

    費奧多爾眸光微轉(zhuǎn)。

    他沒有其他動作，按照原定計劃去廚房找食物，不巧遇到了一個同樣偷東西吃的女孩。

    那女孩費奧多爾認(rèn)識，她的性格很不好，曾帶頭嘲笑過費奧多爾的長相，還用小石子砸他的臉。

    看到費奧多爾的一剎那，女孩睜大眼睛，隨即想要尖叫出聲。

    費奧多爾面不改色，輕輕巧巧地伸出手。

    這只手纖細(xì)，白皙，弱小。

    女孩沒有喊出聲。

    她再也不能發(fā)出任何聲音了。

    隔天，福利院的某個孩子失蹤了。

    同一日，德米特里耶夫發(fā)現(xiàn)保險柜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打開，沒有撬鎖的痕跡，里面的錢財一分不少，只有“書頁”不翼而飛。

    高穗育江忙著報警和尋人，忙著給福利院換更堅固的門窗，她焦急又難過，完全忘記了昨晚丈夫說過的那番“玩笑”。

    德米特里耶夫沒有聲張自己丟了東西，也再沒有和高穗育江提出想要孩子的話。

    只是他偶然會用古怪的、帶著點懷疑和躲閃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妻子。

    ·

    費奧多爾偷到“書頁”后，回到了位于瑪利亞福利院隔壁的家。

    他坐在地下室里，將“書頁”放在桌上，身體向后靠著椅背，啃咬起大拇指的指甲。

    書架正對著他的位置，擺放著一個制作精巧的人偶——

    紅寶石般的眼眸，蝶翼般的睫羽，穿著可愛的小裙子，抱著金色圓形鐘表……

    可惜，明明是很美麗的人偶娃娃，卻被人硬生生薅去頭發(fā)，看上去有種殘缺的詭異。

    人偶娃娃的前主人，那個瑪利亞福利院的女孩，已經(jīng)被拋尸在周邊的山林里。

    她曾跟小伙伴們顯擺過，這個玩具是打算收養(yǎng)她的那戶人家送給她的見面禮。

    最后因為親生女兒不同意多個meimei，那戶人家只好放棄收養(yǎng)。

    女孩一氣之下拿人偶娃娃撒氣，硬生生扯掉了娃娃的頭發(fā)，又把她扔進(jìn)泥坑。

    后來，這個人偶娃娃被費奧多爾撿走了。

    “真粗暴啊……”

    他撿起人偶娃娃的時候，動作輕柔地抹掉她臉上的灰土和泥漿：“她不要你，我要你吧?！?/br>
    從此它成為費奧多爾書架上的擺設(shè)，也成為他不會說話的朋友。

    費奧多爾注視著書架上的人偶娃娃，良久，他在書頁上寫下——

    「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睡了過去，醒來后，他的娃娃有了思考能力?！?/br>
    「她像真正的人類一樣，能夠交流和學(xué)習(xí)，有強(qiáng)大的異能力，可以無條件包容費奧多爾，并永遠(yuǎn)支持他的一切決定?！?/br>
    「也許她并不是娃娃，而是其他什么神秘存在。但無論她是什么，都不可能是人類。

    是的，她只是像人類，而不是人類，人類的本質(zhì)是欺騙和背叛，而她不會?！?/br>
    「她永遠(yuǎn)忠于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br>
    ……

    寫完這些，費奧多爾突然感覺到很累。

    他趴在桌上睡著了。

    突然有那么一刻似有所感，他猛地睜開眼睛。

    昏黃溫暖燈光下，一個與他年紀(jì)相仿的女孩坐在桌上，正在朝他微笑。

    她穿著和人偶娃娃一樣的衣裙，表情缺乏生動，皮膚細(xì)膩光潤卻不似真人，脖子上戴著金色懷表，紅寶石般的眼睛有些呆滯。

    但是，她會說話。

    可惜只會像嬰兒一樣，發(fā)出“啊”和“呀”之類的小奶聲。

    書架上作為擺設(shè)的人偶消失了。

    費奧多爾睜大眼睛。

    那張“書頁”是真的！

    接著，費奧多爾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新的“人偶娃娃”，最后緩緩?fù)鲁鲆豢跉狻?/br>
    “創(chuàng)造你的事物來自瑪利亞福利院?！?/br>
    “從此，你就叫‘瑪利亞’吧?！?/br>
    紅寶石般的眼眸多了幾分光彩，仿佛被注入了生命。

    “我是……瑪……利……亞……”

    鸚鵡學(xué)舌般，她輕輕念出那個名字。

    ·

    高穗家的門廊前。

    太宰治從柱子后面探出頭，看到高穗由果舉槍對準(zhǔn)太陽xue。

    即將開槍的那一剎那，她的動作忽然停住，仿佛時間定格，又像老舊生銹的機(jī)械零件卡住。

    等了兩分鐘，高穗由果依舊一動不動。太宰皺了皺眉，走過去，用兩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走那把槍。

    這個過程中，他沒有觸碰到高穗由果。

    高穗由果還是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太宰想了想，用指尖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

    高穗由果軟軟地倒了下去。

    太宰驚訝地睜大眼睛，伸出手試了一下對方的心跳和呼吸，接著瞳孔驟然緊縮，臉上甚至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茫然無措。

    短暫的怔愣后，他的目光緩緩沉下來，表情里有種少見的嚴(yán)峻。

    最后，他嘆了一口氣，坐到高穗由果身邊。

    “我說你啊，這次是玩脫了嗎？”

    旁邊十分安靜，沒有任何人回答他。

    太宰沉默下來。

    良久，他幽幽地說：“天氣越來越熱了，你會不會壞掉??？如果回來后發(fā)現(xiàn)身體壞掉，你會不高興的吧？”

    說到這里，太宰眼睛一亮，把高穗由果從門廊上抱起來。

    他步履從容地走入廚房，然后……把女孩子塞進(jìn)高穗家的超大號冰箱里。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周目不會太長，大概兩三章。

    我考慮了一下，決定這部分內(nèi)容用第三人稱寫，因為第一周目不屬于現(xiàn)在進(jìn)行時的事，這是早就已經(jīng)發(fā)生過、被覆蓋的曾經(jīng)。

    而且雖然這是由果的最初，是她的過去，但瑪利亞不能完全等同于她。

    ——

    順便一說，具體的時間和數(shù)字都是有寓意的。

    圣誕節(jié)，由果跳回八歲，太宰第一次見到由果，陀做了第一周目的夢。

    復(fù)活節(jié)，女主為救福利院用了異能，然后遇到福澤諭吉。

    第一周目，福利院12個孩子，陀思藏進(jìn)去就是13，在西方宗教里13不是啥好數(shù)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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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章 洋娃娃和好心毛子

    我從漆黑的空間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