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
頭:“我,我做錯什么惹她生氣了嗎?”“沒有。”姜聿拍拍他的肩膀,寬慰道,“她這會兒估計看所有男的都不順眼?!?/br>從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未達成公爵夫人要求的女人會死。劃重點,一是公爵夫人的要求,二是女人。舞會開始,這是個很大的會客廳,角落里有一支死氣沉沉的樂隊,面孔臘白的樂師機械地拉著小提琴或彈奏鋼琴,悠揚的樂聲時不時詭異地停頓一下,就想卡了殼的八音盒。燭火搖曳,銀質(zhì)餐具反射冷光。公爵夫人換上夸張到極點的華服,在管家的攙扶下在王座般的椅子上落座。人們兩兩四散在酒席周圍。“紳士與淑女們,在這個美好的夜晚,我愿欣賞你們在舞池中曼妙的舞姿。”公爵夫人撫掌而笑,露出尖利森白的錐牙,“這世上最優(yōu)雅的舞蹈莫過于華爾茲,諸位都是上流社會有頭有臉的人物,時常參加貴婦人的沙龍與聚會,想必不會跳錯任何一個節(jié)拍……”她的話還沒說完,眾人心頭皆是一跳。“你會跳華爾茲嗎?”周岐低聲問徐遲,語帶頑劣,“不會的話,會死哦。”徐遲眼皮未撩:“你該擔(dān)心你自己。”“別小瞧蹲監(jiān)獄的?!敝茚謭?zhí)高腳杯,搖晃著里面金黃色的酒液,眨了眨眼,“本事亮出來,嚇你一跳。”“是嗎?”徐遲卷了卷嘴角,“拭目以待?!?/br>夜色正濃,管弦樂舞曲輕快柔美,男男女女卻都沉著臉,邁不出顫抖的腿。“音樂開始了呢。”公爵夫人不滿地催促。惶恐的多是不會跳舞的女士,朝各自的男伴投去求助的目光,而男人們更是一籌莫展:華爾茲?這種遠古時代的舞種誰還會?“我們來領(lǐng)舞!”這時,周岐突然拉著徐遲站出來。“?”徐遲被不容分說拽著走。“華爾茲不難,我先跳,跳多久都可以,你們慢慢來。”周岐大聲說完,欠身朝徐遲伸出手,并壓低嗓子,“提前問一句,你會跳女步吧?”徐遲想說不會。周岐又接著道:“不會也沒辦法,你跟著我的步子臨場學(xué),我反正只會跳男步?!?/br>徐遲:“……”兩人緩緩靠近,徐遲的后腰被一條鋼鐵般堅硬的手臂箍住,他頓了頓,斂目垂眸,抬手搭上周岐的肩膀。一陣大力襲來,他整個人被攬了過去。方寸之間,鼻息拂過鬢角,無形的張力逡巡縈繞。前進,轉(zhuǎn)身,擺蕩。衣料間摩擦得窸窣作響。“你想借機教會他們?”徐遲問。周岐穿著近似燕尾服的晚禮服,舉手投足間盡顯風(fēng)流,他莞爾:“我看著像是那么熱心的人嗎?只是想出出風(fēng)頭罷了?!?/br>后退,滑步,旋轉(zhuǎn)。胸脯貼著胸脯,呼吸交纏。周岐握著那勁瘦柔韌的腰,貼向耳廓:“你得了什么病瘦成這樣?不治之癥?”“你呢?”徐遲與他側(cè)身,輕盈地滑開,“你犯了什么罪被關(guān)進監(jiān)獄?”兩人短暫分開,又重新?lián)肀А?/br>“在這種鬼地方,其實也沒必要遮遮掩掩的。誰知道呢,或許下一個死的就是你,或者我?!敝茚獎裾T,“你身手還成,練家子?”徐遲繼續(xù)答非所問:“你先告訴我,現(xiàn)在是天合多少年?”“什么?”周岐稍有卡頓,眉毛逐漸攏起一條溝壑,“你說的天合是天合政府嗎?它二十年前就垮臺了,你是剛從火星回來嗎?”垮臺了……嗎?徐遲的眸子黯了黯。舞伴不再說話,無論周岐怎么逗,換來的都是一成不變的沉默。他懷疑他可能說了什么,戳中了對方的痛點。一曲終了,另有兩對踏進舞池。沒人跳完直接走,直到最后一對也勇敢且謹(jǐn)慎地舞出生澀的華爾茲,人們才停下舞步。他們的舞姿算不上美妙,但起碼都沒出錯??梢?,人的潛能確實無法估量,兩三個小時足以迅速掌握一門舞種的基礎(chǔ)舞步。徐遲的體力確實差勁,拼到最后簡直是用生命在跳舞。最后還是周岐托著他的腰,扶他下場。這期間,公爵夫人不斷射來惡毒怨懟的目光,那目光如有實質(zhì),能把兩個獨領(lǐng)風(fēng)sao的領(lǐng)舞全身都扎出血窟窿。“感謝配合。”周岐遞來擦汗的手巾。徐遲的汗水在燈火下閃閃發(fā)光,脖頸上恍若鋪了一層碎金,他調(diào)整壓著喉結(jié)的黑色蕾絲頸帶,仍是那張冰山臉:“不用謝?!?/br>舞會圓滿結(jié)束,除了公爵夫人,大家都心情愉悅,尤其是女人們,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們被周岐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為了表達感謝,她們一個接一個地提著裙擺前來問候。周岐擼著他短硬的發(fā)茬,眉梢掛著三分散漫七分痞氣,不論高矮美丑,先挨個兒調(diào)戲了一遍。“嬸兒,體脂略高啊,平時吃得不錯吧?想健身想減肥,找我,五折優(yōu)惠?!?/br>“大姐這頭誰燙的?技術(shù)太差!以后美容美發(fā)包在我身上,會員充一千送三百。什么?送五百?姐,不是我說,女人就應(yīng)該舍得給自己花錢……”自此,周直男剛積攢起來的一點群眾好感全部敗光。辛辛苦苦推銷完,周岐渴了,抿了口酒,一扭頭,身邊已經(jīng)不見徐遲蹤影。“可能去解手了?!苯渤瘶巧吓伺?。“嘶,多稀罕啊?!敝茚髁艘挥浗驳暮竽X勺,“我說要找他了么?”說完,放下酒杯,雙手插進褲兜,撩開長腿就溜溜噠噠地往樓梯走。姜聿撫摸被拍疼的腦殼:“可不是找人家嗎!”一轉(zhuǎn)身,嬉皮笑臉轉(zhuǎn)瞬即逝,周岐先回房間,沒見著人,轉(zhuǎn)身找去洗手間。狹窄昏暗的走道內(nèi),壁紙斑駁,墻壁上懸掛的煤油燈將人影拉得很長,搖曳著拖在地上。前方有兩盞燈忘記上油,滅了,暗處的陰影里隱約傳來窸窣聲。周岐停下腳步,細細辨認,覺得那是衣料被風(fēng)吹動而摩擦地面的動靜。這一點動靜被寂靜放大。似乎有什么東西正潛伏在那兒。周岐于是拉長了耳朵去聽,摩擦聲卻在此時戛然而止。他瞇起眼睛,壓實了瞳孔。屏息凝神時,余光里掠過一道高瘦的人影,金色飄帶揚起,稍縱即逝。那速度快得不可思議,逼近人類極限。徐遲?一觸即發(fā)。周岐釋放蓄勢已久的肌rou,如一只迅捷的黑豹,循著那根飄帶奔進黑暗。黑暗吞噬所有感官。剎那間,周身景象全部褪色,如入迷失之境。他于虛空中重見那幅消失的油畫,懸浮在樓道半空。這次,是兩大一小三個背影。伯爵與女兒褪色變形。六根手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