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氛沉下來,兩人不再說話。天色漸亮,周岐倒掛了一夜,剛朦朧間睡去就被嘈雜的人聲吵醒,昏昏沉沉地被放下來,潑了一瓢冷水,還沒睜眼,倉促間就被推著搡著急匆匆上路。腿在動,意識還在沉睡,夢游一般走了許久才逐漸清醒過來,打了個天大的哈欠之后,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海水沒過腳踝。他愣了愣,戳戳旁邊人的腰窩:“你們蹚水玩兒呢?”徐遲疑似白了他一眼:“馬上你還能游泳玩兒?!?/br>周岐后知后覺,明白這是漫上來的海水,不禁悚然一驚。徐遲昨晚說得沒錯,不斷抬升的海平面來勢洶洶。他們雙手被綁著,綴在末尾,冷湫他們則在隊伍中部,其間隔著好幾個身強體壯的土著男子,專門負(fù)責(zé)盯著周徐二人,防止逃脫。周岐跟任思緲隔空用眼神交流半晌,太費勁,最終放棄。成群結(jié)隊的飛蛾依舊在頭頂盤旋逡巡。躲躲藏藏地趕了一整天的路,一群人個個疲累不堪,終于在入夜之前尋到干燥的棲息地。屁股剛著地,啃了兩口糙餅子,文武薩滿就帶著兩個親信趾高氣揚地來到面前。“你說到了夜晚才能行動,現(xiàn)在天黑了,你的計劃呢?”老休斯那一只金黃色的眼睛渾不似人,像年邁的野獸,在夜里閃著兇殘的精光。“進(jìn)中界大峽谷。”徐遲坐著,沒起身,“別想著繞遠(yuǎn)路了,時間上根本來不及?!?/br>“但是飛蛾……”“晚上飛蛾沒法兒活動?!敝茚釉?,“先進(jìn)峽谷,上翹面除了飛蛾,還有別的難纏東西?!?/br>老休斯看起來不是很信任他們,但他實在又沒有別的辦法,沉思一會兒,只能聽從。事實上,他們確實平安地穿過了峽谷前的死亡空地,途中一只蛾子也沒碰上。進(jìn)峽谷之前,徐遲發(fā)現(xiàn)怪異之處,蹲下來,觀察起地面。“怎么了?”周岐低頭注視著他頭頂?shù)陌l(fā)旋。徐遲的頭發(fā)看上去很柔順,質(zhì)感很好的樣子,讓人想揉一揉。但也就是想一想。“你看這里。”徐遲指著地上新長出的嫩草。“草啊,有什么問題嗎?”周岐沉浸在發(fā)旋里,不以為意,剛把話說出口,隨即自行意識到問題所在,“等等,傾斜面不是氣候惡劣寸草不生嗎?哪來的草?”“不知道。氣溫也沒那么冷了?!毙爝t敏感地指出,“是海平面上升的原因嗎?”周岐撓撓頭,強行解釋:“也許傾斜面也有稍微不那么冷的時候吧?!?/br>徐遲瞥他一眼。周岐瞧出他有些心神不寧。穿過峽谷,就抵達(dá)上翹面。瑰麗奇妙的畫卷在眼前猝不及防地展開。所有人愣在當(dāng)場,久久回不過神來。“原來上翹面這么暖和?!比嗡季樳吤撓潞裰爻睗竦耐庖拢叞l(fā)自肺腑地感嘆,“同一座島上竟然有兩種截然相反的生態(tài)系統(tǒng),太神奇了?!?/br>“這個中界大峽谷,其實是天堂和地獄的分水嶺吧?!崩滗朽止尽?/br>老休斯嘴唇顫抖,rou眼可見地激動起來,嘰里咕??犊ぐ旱卣f了一長串土著語,隨后高舉雙手,土著們又開始壓低嗓子“呼喝呼喝”地喊起號子。這些人里只有徐遲和周岐面色凝重,他們同一時間察覺到不對勁。峽谷出口三丈內(nèi),原先生機勃勃的花草全部凋敝,沙石與土壤裸露在外,體感溫度也降了不少。明明昨天出去之前,上翹面還溫暖如春,現(xiàn)在卻在往初秋的溫度靠攏。任思緲正欣賞著愛麗絲仙境般的景色,一只手重重地按在肩上。“接下來不管發(fā)生什么情況,你和冷湫都跟緊我和徐嬌嬌。”周岐不知何時蹭到背后,對她耳語。未及任思緲開口問什么,周岐轉(zhuǎn)頭沖薩滿喊道:“老休斯,我建議你把我們松開。”老休斯回身,臉上滿是絕處逢生的喜悅:“給我一個理由?!?/br>“憑你們的人,走不出多遠(yuǎn)就會全軍覆沒?!敝茚寥粨P了揚下巴。話剛說完,人人感受到腳底大地的震顫。“什么鬼?”“地震嗎?還是海嘯?”“地底下,地底下有東西!”——刷刷刷,黑紫色的荊條破土而出,纏住幾人的腳踝便往大地駭人的裂縫中拖去!人群頓時炸開了鍋。“啊啊啊啊??!”武薩滿手起刀落,將裹住老休斯小腿的荊條砍落,荊條帶刺,老休斯的小腿登時血涌如注,他急赤白臉地指著周岐徐遲,厲聲喝令了兩句,旋即有人給周徐二人松了綁,并遞來他倆之前使的砍刀。周岐活動僵硬的手腕腳腕,話不多說,一聲長嘯,劈開朝任思緲掠去的巨藤。那藤蔓有嬰兒手臂粗細(xì),劈砍時大量黑漿迸出,殘肢落在地上仍蠕動不止,瞧著極為惡心。除了早已見識過眼前陣仗的周岐徐遲,余下人無不栗栗危懼。起初的混亂過后,人們在痛苦的現(xiàn)實中拾起武器,披荊斬棘,殺出一條血路。周岐徐遲把剩下的通關(guān)者們作為重點保護(hù)對象,力有富余時給武薩滿搭把手。土著人那邊人多勢眾,將老休斯圍在中央呈同心圓緩緩?fù)七M(jìn)。劈砍的過程中,疑慮再次浮上心頭。徐遲的眉頭越蹙越緊。“怎么感覺今天晚上這些玩意兒不給力啊?!敝茚灿幸欢ǔ潭壬系闹庇^感受,嘴里念念有詞,“難不成是熬夜熬兩回,虛了?”徐遲反手砍落兩根荊條,順手把被石頭絆倒的王前進(jìn)拉起來。王前進(jìn)對他說了些什么,可能是道謝,他沒注意聽。確實,這些荊條不管是速度還是密度都與之前天差地別,本以為一場鏖戰(zhàn)在所難免,現(xiàn)在他們卻輕輕松松就望見了母花花田。聯(lián)合之前中界大峽谷兩端入口的異象,不安的疑云逐漸籠罩頭頂。種種跡象表明,一定是有什么大的變故在暗地里悄然醞釀。盡管荊條的威力大為削弱,土著那邊仍然折損了兩名男子,一個被荊條從后心貫穿,一個手腳被纏住被活生生絞成了rou塊。通關(guān)者這邊受傷的不少,但起碼全部保住了性命。大家互相攙扶,伏倒在花田里暫作休整。任思緲在傷員之間不停奔走,給這個止血,給那個包扎,身上衣服被鮮血浸濕,頭發(fā)蓬亂,只拿一根布條松松挽著。她機械地做著重復(fù)的包扎動作,眼前的景象與噩夢里的戰(zhàn)場慢慢融合。硝煙,炮彈,流火,慘叫連綿。粘稠的血液匯聚成水塘,斷臂殘肢扭曲絞纏在一處,分不清誰是誰的。到處都是皮rou燒焦的氣味,到處都是尸體,尸橫遍野,堆成山包,她表情麻木,帶著口罩,挎著急救箱一個一個走過去。“喂!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