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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開不了口。“汪哥,你沒事吧?”小葉覺得他家老板像磕壞了腦袋。“沒事,”汪烙棘回過神來,“上次聽焦蕉說,他家的果批市場還開了網店,你在上面買個百來斤的,派給親戚好友吧。當是幫襯一下他們家的生意,不過這件事得保密?!?/br>做了虧心事的男人總是如此,希望在別的方面給予補償,以彌補自己內心的愧疚。守財奴小葉搖頭加擺手:“小弟哪有錢吶。”汪烙棘淡淡地來了句泰語:“薩瓦迪卡~(刷我滴卡)”*作為一個勉強過得去的老板,汪烙棘為小葉付了全部醫(yī)藥費,還問隔壁病床要來了個蘋果,笨拙地削好皮給小葉吃。這蘋果倆人一人一半,啃下第一口后,同時發(fā)表意見:“沒焦家的好吃。”焦蕉每天早上用市場最好的鮮果做早餐,沒想到還把他倆的口味養(yǎng)叼了,現在只嘗那么半口,也知道這果的品質好壞了。汪烙棘隨便咬了兩口便把果放下了,裝作隨口一問:“對了,你今早那資源談成怎樣?”他不想顯得自己有多在意這些,但還是忍不住,他想知道小葉究竟談了個什么鬼回來。“啊,”小葉支支吾吾,“可能得泡湯了?!?/br>“為什么?”汪烙棘有種白歡喜一場的失落,他以為時隔那么久,會有正正經經的資源找上他。“那個所謂的廣告資源,其實......就是給一小發(fā)廊剪彩,那種地方連盞正常的燈都沒有,一天到晚就亮著跟鬼片似的紅光管,暗得連價錢表都看不見,一看就知道里面搞的什么腌臜勾當……您懂吧?”“.…..我已經淪落到讓這種行業(yè)找上門的地步了嗎?”見他呆住的樣子,小葉心塞勸道:“汪哥,雖說咱現在不挑,但這種還是得三思。畢竟現在掃黃打非這么嚴,你要真關進去了我也沒錢贖你。”“我沒說要去!”汪烙棘抓狂。“對呀,”小葉訕訕地說,“您往那門口站一站,可不就成一拉皮條的了么?”“......”汪烙棘忍住將這胖子踹下病床的沖動,冷靜下來,又問:“那你說的另一個資源呢?就那影視的。”“那個啊,是部大電影,不過……”小葉這次是真犯起了難,“唉,這個您也別去了吧?!?/br>“為什么?三*級片?題材過不了審?”“不是,那......是你對家梁簡有份投資的一部戲?!?/br>汪烙棘一愣。“梁簡叫你去演,就是為了給你小鞋穿!讓你做配,用你博眼球,難不成是自己投錢給你做嫁衣啊。幸好今天汪哥你沒去,就片方那奚落的嘴臉,要真進了這戲,指不定給你什么臉色看!那些人可真勢利??!”一種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席卷了汪烙棘的心。還有比這事更令人憋屈的嗎?你的死對頭過得比你好,還滿身銅臭地來羞辱你。美其名曰“救濟”,實際上就是為了踩著你,以此襯托自己的優(yōu)越感。惡心。“你今天在那里受了不少氣吧?”汪烙棘拍拍小葉,“跟著我個沒用的主兒,你辛苦了?!?/br>小葉跟了他這么多年,算是盡心盡力,如今主子虎落平陽被犬欺,這個小跟班自然也得受不少苦頭。“這有什么的,我臉皮厚,就當他們是放屁了。”小葉是個心大的好孩子,反倒安慰起他來了:“風水輪流轉,汪哥,咱們有朝一日起來了,肯定加倍還回去!”小葉今日受盡冷言冷語,但他不在乎,他更怕汪烙棘受不了這屈辱,一個影帝忽然要去作配?那心理得落差十萬八千里。可汪烙棘似乎有點不甘心,追問下去:“他們找我演個什么樣的角色?”“演個男六男七唄,出場沒多久就掛了的那種jian人?!?/br>汪烙棘沉默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小葉覺得,他老板這副一聲不響的樣子,比發(fā)怒時的樣子還要可怕。“哥,咱真沒必要受這委屈。”小葉說。汪烙棘依舊沉默著,眼神有些清淡,靜靜地看著病房的那扇窗,陽光透過輕微拂動的窗簾,拐了幾個角繞進房間里。他覺得,自己像被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明明是有光的,就看你抓不抓得住它了。“汪哥,發(fā)什么呆呢?”小葉的小肥爪揮了揮,汪烙棘也沒反應,像尊佁然不動的雕像,自顧自地思索著。將近沉默了二十分鐘,男人終于說話了,只有兩個字:“我演?!?/br>*從醫(yī)院回到焦家以后,汪烙棘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就連晚飯也沒出來吃。焦蕉和高傲都擔心得很,但也不敢問。他們以為是小葉出了什么大事,汪烙棘才會傷心得茶飯不思。焦蕉惴惴不安地給小葉打了個電話,對方接通的一剎那,他和高傲都松了一口氣。“瞧我這記性,都忘記給你們報平安了。”小葉在電話里說,“我沒事,我老板的話……就不一定了?!?/br>“???”焦蕉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汪先生他怎么了?”“唉,”小葉嘆氣,“他的心有事,你這劑靈丹妙藥吶,快去救救他吧。”放下電話,焦蕉其實沒能懂小葉到底什么意思,但他掛念著那句“他的心有事”,便立刻上樓去,敲開了汪烙棘的房門。“請進。”汪烙棘從床上爬起來,聲音有點沙啞,像未調好音的大提琴。焦蕉推門而進,才發(fā)現房里一直沒開燈,“您在睡覺?”“沒有,在想事情,”汪烙棘把床頭燈打開,靠坐在床頭,“進來吧?!?/br>這燈一打開,房里頓時鋪滿了暖黃的光,焦蕉朝他點了點頭,喊了聲:“汪先生。”他捧著個新鮮的果盤,徑直走到桌邊,輕輕放下,全程沒有與汪烙棘對視,然而還是感受到了對方投來的灼熱目光。汪烙棘聲如蚊吶地問好了一聲:“嘿?!?/br>他本來是想說“這么晚了有事嗎”,但又怕對方說“沒事”,于是生硬地擠了個不倫不類的語氣詞。自從那個充滿酒精和荷爾蒙的夜晚后,他們之間的氛圍別扭又尷尬,仿佛陷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狀態(tài)。這種關系不自然極了,焦蕉也不知該怎樣面對,但當他聽說汪烙棘心里有事的時候,還是想都沒想就撲上樓來了。男孩在床邊坐下,臉上紅彤彤的,他絞著手指問道:“汪先生,你……需要人陪聊嗎?”作者有話說:汪烙棘:送上門來的蕉,不吃白不吃!第48章“汪先生,你……需要人陪聊嗎?”焦蕉的語氣軟軟的。汪烙棘一愣。他本以為焦蕉來送個宵夜就會離開的,沒想到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