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少年展顏一笑，有些狡黠。

    “所以我不想戀愛。”

    她給出了拒絕的答案，簡直是在楚言齊的心上踩了兩下。

    偏偏這樣，少年卻根本沒法生氣。

    的確是他不對。

    他先不告而別，他先丟下了她。

    她要生氣要不理她要把距離拉到陌生人的關(guān)系上，甚至裝作不認識他，都是他活該。

    被推到心房之外，變成了不容置疑的現(xiàn)實。

    戚玫玫端詳著少年的神態(tài)，看他是否會惱怒或生氣。

    她遇見過不少男生告白，每一次拒絕都不帶什么感覺，唯獨這次，她強烈的好奇著對方的心情和想法。

    少年不論是眨眼還是抿唇，或者點頭搖頭，又或者攥緊拳這種細節(jié)，都被她清晰看在眼里。

    小乖乖傷心了？

    因為那半年的朝夕相處，她對少年的每一個反應幾乎都了解。

    楚言齊垂眸，一聲不吭時，周邊氣氛都變得沉寂。

    車窗外竟然開始飄雪，雪花成團，仿佛漫天棉絮在飛。

    戚玫玫分神兩秒，回過頭時，鬼使神差道：“晚飯吃什么？”

    話剛出口，她就咬到舌頭想剎車。

    然   而晚了，楚言齊眼睛亮了起來。

    “我訂餐廳?！彼匀坏慕舆^話。

    戚玫玫懊惱的捂住嘴，感覺有些難為情。

    明明想好了要繼續(xù)生氣，不要原諒的。

    可是剛才看到外面下雪了，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不，或者該說，這是最近十年里桐城第一次下雪。

    車里有人陪在自己身側(cè)，那種感覺實在是好，就突然很想讓人請身邊的人吃一頓飯。

    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

    車子停在了兩人常去的那家餐廳。

    楚言齊駕輕就熟的點了鴛鴦鍋，戚玫玫愛吃火鍋，口味都被他記在了心里。

    很巧，這次兩人的座位還和上次一樣。

    “你上次考了全校五十名。”

    戚玫玫開口。

    楚言齊挑眉：“再進步一點，可以跳級了？”

    少女被他逗得噗嗤一笑：“想得美啦。”

    跳級哪有那么容易。

    不過經(jīng)過這個話題，她明顯放松了許多。

    食材端上來了，服務生還是上次那個。

    雖然過去幾個月了，他卻對這桌的兩個客人記憶猶新。

    女孩子長得格外清秀漂亮，氣質(zhì)也很軟糯，上次兩人在這里吃飯，還被鄰桌的客人送了菜搭訕。

    結(jié)果男孩和女孩竟然是一對。

    兩人很登對，容貌同樣的出眾，他就記得很清楚。

    今天他暗暗觀察了一下這對小情侶，卻發(fā)現(xiàn)兩人似乎在鬧別扭，氣氛比起上次要沉郁不少。

    漂亮女孩格外沉默，而男孩明顯是愛狠了對方，看女孩的眼神特別深沉。

    這頓飯吃的似乎有些沉默。

    到了快結(jié)束的時候，楚言齊忽然道：“不是不告而別。”

    戚玫玫抬眸看他。

    少年繼續(xù)道：“我以為我會很快回來?！?/br>
    “家里出了點事。我想處理好了再回來找你?！?/br>
    楚言齊平靜的道出原委，把家里遭逢大變，導致公司群龍無首，他要解決一堆聞到rou腥就撲過來的豺狼親戚的事情簡單代過。

    當初離家，走得沖動，卻沒想到再回去已經(jīng)物是人非。

    他這個叛逆又不受重視的兒子，竟然成了楚家唯一的繼承人，不得不挑起大梁。

    這些天，沒有一個晚上他是安然睡著的。

    他會想起在那棟別墅里，曾經(jīng)有個小姑娘把自己裝在三輪車像收廢品一樣撿回去。

    每天夜里看著自己寫作業(yè)學習，一題一題講課的樣子。

    其實每次坐在少女背后的電動車上，風把秀發(fā)吹到他臉上，他喜歡這種很近的距離。

    他不在身邊的時候。

    他會想。

    會不會有別的男生喜歡她。

    一定會。

    所以他得快點回到對方身邊。

    這種信念支撐他度過了這段心 力交瘁的時間。

    現(xiàn)在他回來了，他的小玫玫卻好像還有氣。

    楚言齊垂眸沉默了一陣，再抬眸時把面前的杯子倒?jié)M了果汁，替少女也倒?jié)M。

    他無聲碰了碰對方的杯子，沉默的像是要餞別。

    戚玫玫訝然看他半晌，喝下了果汁。

    快到過年，楚言齊把少女送到樓下。

    “你上去吧?！?/br>
    站在院門外，楚言齊低低道別。眸光看著那棟門，心里是別樣的復雜。

    戚玫玫抿唇：“…再見?！?/br>
    她慢吞吞往屋里走，還沒走進客廳，又忍不住回頭看。卻發(fā)現(xiàn)那輛黑車已經(jīng)開走了。

    少女眨了眨眼，心里有些酸澀和難過。

    她隱隱后悔，剛才沒有邀請對方進來坐一坐?？墒怯檬裁蠢碛赡兀?/br>
    楚言齊已經(jīng)不是當初那個無家可歸的小乖乖了。

    他有家有親人。

    她沒有理由再像以前那樣和他相處。

    無眠的夜。

    第二天起來，戚玫玫在廚房弄吃的時，一抬眸看見對面陽臺。

    她愣了一下。

    隔壁那棟別墅忽然有人住了。

    那棟別墅之前空了一年多，一直沒人。

    現(xiàn)在陽臺晾曬了衣服，她瞄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衣服的款式是個年輕男性。

    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快得讓她抓不住。

    中午戚玫玫點了外賣，臨近過年，小區(qū)管得嚴，不讓外人進。

    她得去小區(qū)門口拿外賣。

    一個人在家里，沒心情做飯。

    明明以前戚玫玫也習慣了這種生活，這幾天卻覺得格外難熬。

    昨天下得雪有點大。

    今天出門，滿地都是白茫茫的顏色，屋頂和樹上都罩上了一層銀白。

    戚玫玫沒騎車，穿著雪地靴踩在白色的積雪中，聽著嘎吱嘎吱的聲音。

    經(jīng)過隔壁那棟別墅時，剛好里面出來一個人。

    戚玫玫愣了一下，認出那人是昨天開車喊楚言齊“少爺”的司機。

    他怎么會在這里？

    似乎是為了印證她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