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得對，”趙mama服侍她換衣，托著她睡到床上去。

    沈初婳瞇著眼道，“今兒中午他要回來，你瞧著辦，不用顧忌我?！?/br>
    趙mama說是，等她睡過去了才退出房。

    這一睡睡到下午，醒來時還沒見裴煥回來，她倒沒管這些，畢竟冬至到了，宮里要辦祭祀大典，裴煥這種御前當(dāng)差的哪能離開，陛下缺不得他。

    紅錦伺候她用過膳，索性無聊，就在屋里擺了零嘴，又撿著幾本書來看。

    一時倒也相安無事。

    這般到傍晚，倒下起了小雪。

    裴煥進(jìn)門時，肩上和帽子上落了不少雪，冷氣直沖著沈初婳襲來，她禁不住打了個噴嚏，只道，“我以為你到夜里才回來?！?/br>
    裴煥暼她一眼，自顧脫了曳撒扔屏風(fēng)上，側(cè)頭對趙mama道，“擺膳罷。”

    沈初婳和趙mama對視一眼，趙mama躬身退走了。

    裴煥松了松衣襟，提著衣擺直接坐到她身邊，道，“吏部那邊我打過招呼，你那哥哥不能成了，不過，我只說了陛下現(xiàn)時想晾著他，等哪天想通了，還是照用不誤。”

    沈初婳把書放一邊，歪著身看他道，“你為何還要給他留機(jī)會？”

    她都說了不想叫沈湛明往上爬，他也應(yīng)了她的話，如今他卻沒把話說絕，是故意而為之。

    裴煥蔑笑一聲，“我都給你辦完了，回頭你另攀高枝我豈不是很虧？”

    沈初婳登時郁結(jié)，片刻她調(diào)整過來，小小的靠到他肩側(cè)道，“我不會?！?/br>
    裴煥無動于衷的睨著她。

    沈初婳就摸不清他什么意思了，昨兒還安生怎么一會沒見就又成了刺頭，她弄不明白也沒多氣餒，轉(zhuǎn)而仰頭親他道，“你又怎么了？”

    裴煥喉間動一下，抬手托住她的后腦勺與她接吻。

    沈初婳半睜著眼，微微喘出氣，她依偎在他胸膛上，悄悄道，“你總莫名其妙就跟我生氣?！?/br>
    裴煥的手指流連在她臉邊，倏地?cái)埦o她不舍得松手。

    沈初婳溫順的隨他抱著，等他親夠了，就將臉貼到他的頸邊，閉著眼聽他的心跳。

    撲通撲通，一點(diǎn)也不規(guī)律，她也不規(guī)律。

    親吻會讓人有一種相愛的錯覺，即使互相猜忌也能暫時黏在一起繾綣。

    裴煥從衣袖中拿出一只金盒子緩緩打開，里面放著一條鑲金雕花的細(xì)鏈子，樣子精致，是給女人戴的。

    沈初婳沒伸手拿，她不愛戴這種金銀首飾，墜手腕顯重還土。

    裴煥拿起鏈子，單手撈到她的腳，就要給她戴。

    沈初婳掙了一下，綿聲道，“不好看，我不想要。”

    裴煥沒理會她，直接去了木屐，束著那只腳腕給她把鏈子戴了上去，細(xì)足被圈住，顯得更加小巧，他包住那只腳，指尖在其中撫動。

    沈初婳半咬著唇，忍著顫道，“……我怕癢?！?/br>
    裴煥沒放她，手指還撓她的腳心，果見她一抖，皺著眼咯咯笑出來，他也彎出唇線，“我把你的腳綁住了，要是敢跑，我就砍了它?！?/br>
    沈初婳一陣膽怯，雖不是真想跑，但也被他的話怵到了。

    她討好的拿唇貼他臉，輕柔道，“我不跑?！?/br>
    裴煥沒甚情緒的扯起笑，“最好這樣?！?/br>
    沈初婳揣度著他的心思，估摸著是去了趟沈家，她父親和他獨(dú)處事說了些不中聽的話，就叫他又鬧脾氣。

    她挑話道，“今兒冬至，咱們要吃餃子。”

    裴煥低頭看她，“徐家和肖家的婚事沒成?！?/br>
    沈初婳微懵，忽而露出一點(diǎn)笑來。

    裴煥冷眼盯著她，道，“徐琰昌沒娶人，你很開心？”

    沈初婳坐直身，低聲道，“開心。”

    裴煥長眉翹起，陰厲透出來。

    沈初婳看他一眼，澀聲道，“他娶我是為了得到沈家的錢，娶鐘家小姐也是為錢，他們徐家不配得到別家救助。”

    裴煥眉心松動，淺聲道，“你不是想嫁他？”

    沈初婳抬起手，小心的觸摸著他臉側(cè)的傷疤，笑的極其坦蕩，“我沒想嫁給他，他說能救沈家，我才應(yīng)下的?！?/br>
    21. 她是外室（21）

    裴煥的神色逐漸柔和，他注視著她，溫聲道，“那你跟我，也是因?yàn)槲夷芫壬蚣?？?/br>
    沈初婳微滯，須臾想撤開手，被他猛按住，她垂首下來，慢慢道，“確實(shí)這樣。”

    這不是默認(rèn)的事實(shí)嗎？他問出來頂多是互相難堪，裝作不知大家都?xì)g喜不好嗎？

    裴煥撥開她的手，微微笑起來，“那真是我的榮幸?！?/br>
    沈初婳拘謹(jǐn)?shù)倪滦洌瑦烆^沉默。

    裴煥立直身，踱步朝外屋走。

    沈初婳跟在他后面輕聲道，“徐家和鐘家為什么沒成？”

    裴煥側(cè)頭望了她，“因?yàn)槲胰ジ姶笕舜傧ラL談了一番?！?/br>
    沈初婳歪著頭和他對視，未幾偏身淺笑，“你這么厲害，為什么不直接叫陛下下旨撤了徐仲，讓徐家徹底落敗?！?/br>
    最好殺光徐家人，這樣她才能高枕無憂。

    裴煥眸子微瞇，唇角挑出譏諷的弧度，“就是再窮，他徐仲也是勤王功臣，我在陛下面前說他，然后叫陛下對我生疑？”

    沈初婳呆住，她沒想到這上面，只把裴煥當(dāng)做無所不能了，徐仲到底保的陛下穩(wěn)坐皇位，只要徐仲不犯大罪，陛下是不會處置他的，便是裴煥到陛下面前說了徐家底子虧空，沒準(zhǔn)陛下念著情還會補(bǔ)貼，反倒是裴煥要真說了這話，陛下必定會對他起戒備。

    裴煥定住腳，一手支在門上，輕佻的往她面上轉(zhuǎn)目光，“怎么，還不死心？利用我救完你們沈家，再替你的徐公子解圍，順便將我一腳踢進(jìn)棺材里，你好和徐琰昌雙宿雙棲？”

    沈初婳稍顯木訥，倏忽道，“我沒這么想?！?/br>
    她只是太心切，巴不得立刻就把徐家打入無間地獄，死絕了才好，在她的潛意識里，沒有裴煥殺不了的人，也沒有裴煥辦不了的事，可裴煥再能耐，也是陛下信任他才有的權(quán)力，一旦他被陛下忌憚，他的下場只會比肖家更慘。

    裴煥忽地一把掐住她的臉，陰聲道，“收起你的那些意圖，別仗著我對你有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