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邪魅一笑：“首輔，你誤會了，本官又不是京中愛慕你的那些女子，豈會故意想要引起你的注意。”

    施城丟下一句，留給了顧九年一個三分壞七分邪的笑意：“對了，忘了告訴首輔，首輔的睡姿很斯文?！?/br>
    顧九年：“……”

    罷了，他跟一個孩子計較什么？

    阿言的弟弟，就是他的弟弟。

    他忍了施城十五年，他還能繼續(xù)忍一忍。

    故此，即便施城挑釁了顧九年，他也沒有任何反擊。

    顧九年抬袖嗅了嗅，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染上了施城身上的氣味，不過除了那股龍涎香之外，還有淡淡的不知名的幽香。

    他不喜人近身伺.候，前幾日買了扶柳，是將她給了九姑娘，以免他帶著一個女子上路，總有不必要的麻煩。

    沐浴過后，顧九年換了一身衣裳，行至銅鏡前那一瞬，他怔住了。

    抬手碰了碰破皮的唇，竟還有些痛感。

    顧九年：“……”上火了？

    ****

    施言已經(jīng)備好了早飯。

    她心中藏著太多事，故此，顧九年幾人過來時，她并沒有回避。

    不管是顧九年、弟弟、沈浪，亦或是蕭淵，他們皆是朝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權(quán)貴，位于大周權(quán)勢的中心。與他們幾人接觸，是能夠獲知當(dāng)下政局的最好途徑。

    顧九年穿著一身天青色玄紋直裰，面容清雋，除卻有些憔悴之外，看不出受過重傷的樣子，倒是他的唇有些惹眼的異樣。

    施言的目光當(dāng)即從他的唇上移開，試圖去忘記他強(qiáng).勢.霸.道的.舌……

    幾人落座，桌上擺著四份打鹵面，幸好每一份都多加了一只鹵蛋，不然蕭淵心里又該不平衡了。

    施城一直留意著九姑娘，自是察覺到了九姑娘方才盯著顧九年的唇看。

    他手中銀筷在打鹵面中泄憤的攪拌了幾下，隨即從他自己碗里夾起一只鹵蛋，擱置在了顧九年碗里，關(guān)愛一笑：“首輔失血過多，需得多進(jìn)補(bǔ)?！?/br>
    顧九年有潔癖的事，眾人皆知。

    更別提吃別人碗中之物。

    就在蕭淵和沈浪等著看好戲時，顧九年拾筷，從桌上小蝶中夾了一塊醬黃瓜遞到了施城碗里：“施大人客氣了?！?/br>
    兩人對視，唇角皆含著笑。

    但這笑意令人毛骨悚然。

    蕭淵、沈浪：“……”

    這才睡了一覺，局勢就大變了？！

    施言：“……”她也是從未想過顧九年和弟弟會有和睦相處的一日。

    彼時，她記得自己與顧九年定下婚事之后，弟弟就一直悶悶不樂，鮮少正眼看顧九年。

    早飯過后，施言跟著顧九年入了寢房，借著換藥的名義，想要打聽一些事。

    門扇合上，施言將藥箱打開，卻聞顧九年道：“你出去，本官自己來?！?/br>
    呵，現(xiàn)在倒是矜持了。

    昨晚若非她反抗，他差點(diǎn)探.入她的裙底。

    施言莞爾一笑，少女的水眸純澈   干凈，但又透著極致的媚：“大人昨晚為何要救我？”

    她的那點(diǎn)利用價值，并不足以令得顧九年做到這個份上。

    顧九年自控力駭人，絕對不會是饞她的廚藝。

    兩人對視間，顧九年的目光莫名落在了施言的唇上。少女的唇飽滿瑩潤，比尋常時候更加豐盈嬌妍，她是個美人，與他的阿言一樣。

    顧九年很快收斂目光，淡淡啟齒：“黃花，人要想活的長久，話不能太多?！?/br>
    施言：“……”

    “那，大人可還記得，昨晚你我跳下矮谷后，又發(fā)生了什么？”施言直直盯視著顧九年，企圖在他淡漠無溫的臉上發(fā)現(xiàn)一星半點(diǎn)的蛛絲馬跡。

    顧九年一怔。

    他不記得什么，倒是做了一場意猶未盡的美夢。

    第二十章 當(dāng)年真相

    顧九年看著眼前少女。

    她生了一張明艷的臉，有六分像他的阿言，只是他的阿言素來狡黠多媚、風(fēng)華昭昭。少女清媚的眼中卻多了仇恨與陰霾。

    顧九年突然覺得，留下她一命也未嘗不可。

    無關(guān)乎所謂的替身情節(jié)，他只是想在這一生尚未了結(jié)之前，能有一人呈現(xiàn)出阿言的樣子。

    十五年，他失了所有欲.望與念想。

    昨晚的夢，讓他意識到自己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活著……原來是這樣的滋味。

    顧九年眸光微冷：“那么黃花，你來告訴本官，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施言：“……”

    這廝慣會偽裝，施言不能保證，他一定什么都不記得。

    門外，施城半點(diǎn)不想聽見二姐和顧九年之間發(fā)生了任何事，常鳴堵在門口，他呵笑了一聲：“怎么？本官要見首輔，還需得通報？”

    施城手中有今上特賜令牌，他就像是渾身長滿刺的刺猬，就是皇親國戚，也照惹不誤。

    在京中，人人見了指揮使大人，皆是悄然避退。

    惹不起，那躲起來總行吧！

    常鳴熬了數(shù)日，身子骨已經(jīng)撐到了強(qiáng)弩之末，他不太明白，施大人為甚這幾天總纏著他家主子？

    房門內(nèi)，施言和顧九年之間的談話被打斷。

    顧九年擰眉，并不想繼續(xù)與施城“同床共枕”，他俯視著施言，半威脅的口氣：“今晚，你留下陪.寢?！?/br>
    大戶人家，主子每晚入睡，自然是有下人侍.夜。

    但據(jù)施言所知，顧九年根本就沒有這個侍夜的習(xí)慣。

    他不是一慣不近女.色么？

    如今，不僅收到下了揚(yáng)州.瘦.馬，還讓女子陪.寢。

    即便這.瘦.馬是她，陪寢的人依然是她，但施言心頭依舊很不快活。

    她和顧九年之前，只能是她先忘記顧九年，也只能是她做負(fù)心的那一個！

    少女今日穿著一身淡藍(lán)色裙裳，領(lǐng)間繡了幾朵藍(lán)色小花，像在春風(fēng)里逐一綻放的“勿忘我”，幽藍(lán)幽藍(lán)的顏色，映入人眼。

    顧九年單方面宣布：“此事就這么定了?！?/br>
    門扇被打開，施城往里望了一眼，見二姐與顧九年之前似有劍拔弩張之勢，他暗中竊喜。

    顧九年不喜人   挨著九姑娘太近。

    不為其他，只因九姑娘像極了他的阿言。

    旁人挨近了九姑娘，便是對阿言的褻瀆，顧九年不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施大人來得正好，眼下回京要緊，本官的傷勢并無大礙，今日就啟程吧?！?/br>
    施城眉目清冷。

    別說是素素了，就連他都懷疑顧九年這人會長命百歲。

    顧九年當(dāng)初在伯府落魄拮據(jù)，幼時就被主母殘害，這人非但好生活著，還設(shè)法去了太學(xué)，得了大儒賞識。

    這些年在朝中樹敵無數(shù)，卻亦然活的很是堅.挺……

    “呵呵，好，本官這就下令?！笔┏且а狼旋X。

    仿佛是唯恐顧九年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