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和你朋友的目光太不友善了。”

“我想你能知道原因，盡管我對他與你們黑幫勾結(jié)這件事并不意外，總歸還是會很不舒服?！?/br>
“我理解?！?/br>
到了屋外有兩輛車停在路邊，其中一輛車的司機下來從泰爾諾手中接過克里斯托弗。

“接下來只會有我們?nèi)齻€人，”克里斯托弗扶著車門，“請上?！?/br>
塞納深吸一口氣帶著以諾上了車與克里斯托弗面對面坐下。

車緩緩啟動，平穩(wěn)地向著某個方向駛?cè)?，若非看見窗外光影飛掠，很難發(fā)現(xiàn)車輛在行進。

輕柔的音樂響起，克里斯托弗從冰柜里取出一小瓶酒，倒了三杯:“這或許能讓你們放松一些，當(dāng)然，不強迫。”

琥珀色的液體處于杯中三分之一的位置，酒液表面如鏡面般光潔。

塞納和以諾都沒有動，克里斯托弗拿起其中一杯小口啜飲:“其實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了，塞納先生你的這位朋友……以諾，我記得是叫這個名字，他似乎并不是很喜歡說話?！?/br>
以諾依舊保持著沉默，微微低垂眼睫，在知道克里斯托弗身份的一刻，他對這個人已經(jīng)徹底無話可說。

“我記得你當(dāng)時和我說你們是沙漠自由行，與友人結(jié)伴出行不可說不是一件樂事，看來你們的感情相當(dāng)不錯?！?/br>
“如果你這么認為的話，我不否認?！?/br>
克里斯托弗放下酒杯:“其實我更很好奇你們在被瓦薩爾送出國后，到底是怎樣逃了回來，還順便炸了他們半個工廠?！?/br>
“這種說法未免有點夸張，只是幾個化學(xué)廠房被炸毀了而已，至于我們怎么逃出來的，”塞納聳聳肩，“運氣好，僅此而已?！?/br>
“用運氣兩個字概括可太敷衍了，”克里斯托弗對空氣舉杯，繼續(xù)喝第二杯酒，“但這樣驚心動魄的逃亡除了用這兩個字回應(yīng)，或許再沒有其他答案了，不得不說，你們這次的沙漠自由行多出了不少項目。”

“如果沒有這些額外項目，我會更高興，”塞納說話有幾分嘲諷，“黑幫毒販半月游不會有人想體驗的?！?/br>
克里斯托弗抿唇笑著，像是被塞納逗樂了。

“瓦薩爾只是按規(guī)矩來辦，你們救助了背叛者，他懲治你們，僅此而已?！?/br>
“那你作為首領(lǐng)倒是挺仁慈，不僅幫助我們救助了背叛者，甚至這次及時救我們于危難，面對你的善良神職者都自愧弗如?！?/br>
克里斯托弗的笑并未褪去:“這個時候我就很希望你和你的朋友一樣惜字如金，和我在口頭上爭上風(fēng)不會帶給你任何好處?！?/br>
“這種情況下，無論我再說什么都不會變得更糟糕了，我并不是在愚蠢地激怒你，如果非要選一個合適的形容，算是負隅頑抗。”

塞納并不相信克里斯托弗會輕易放過他們，這次雖然不是面對惡靈兇神，卻比任何一次都要危險。

“塞納先生，你已經(jīng)超出了我的意料，但——聰明并不是什么好事，其他的話等到地方再說吧。”

克里斯托弗切斷了對話，獨享美酒。

車內(nèi)的安靜沒有持續(xù)太久，不一會兒司機敲了敲車門:“首領(lǐng)，我們到了。”

塞納跟在克里斯托弗后面下了車，黑暗中一個高大的建筑橫在眼前，銀色的半球狀屋頂能時刻隨著天體變化精密轉(zhuǎn)動。

“這是一個很不錯的地方對不對?！笨死锼雇懈ブx絕司機的幫助，自己推動輪椅向天文臺移動。

對于克里斯托弗這樣擁有本地特權(quán)的人而言，夜半三更爬上天文臺挑選最好的觀景地點不是什么難事。

觀景臺上擺放著幾臺天文望遠鏡，這里也是極佳的科教場所。

克里斯托弗走近一臺天文望遠鏡，司機替他調(diào)整高度。

“這真的很美，塞納先生，和你的朋友一起看看吧?！?/br>
塞納躊躇片刻，趴伏在另一個望遠鏡上，這臺已經(jīng)被設(shè)定好了，瞄準(zhǔn)一團漂亮的星云，這是群星的襁褓，絢麗的色彩美得令人窒息。

“如果不是因為太晚了，我們還能在觀影的地方看見大型望遠鏡的成像，比起這個會漂亮更多?！?/br>
“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觀賞星空，我也會輕松得多，”塞納離開了望遠鏡，“你到底想問我什么？”

“你可真不是一個有耐心的男人，”克里斯托弗輕哼著小調(diào)，調(diào)整望遠鏡，“這樣也好，我也想盡快結(jié)束?！?/br>
克里斯托弗推著輪椅離開望遠鏡:“對我來說這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地方，充滿著回憶?！?/br>
他伸手撫摸著天文望遠鏡光滑的銀白色鏡筒，很是溫柔。

“這里，是我和索菲亞第一次見面的地方?！?/br>
克里斯托弗主動提起了這個名字，目光轉(zhuǎn)回塞納身上:“當(dāng)泰爾諾告訴我你們問了關(guān)于索菲亞的事之后我非常驚訝，你的那套說辭可蒙騙不了我，告訴我你是怎么認識索菲亞的？”

“你想問的就是這個嗎？”

“不止，但總要慢慢來不是，這七年，我一直在找她。”

“為什么？”

“我以為我表現(xiàn)得很明顯了，”克里斯托弗有些困惑，“我和她是戀人難道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事嗎？”

“恕我眼拙?！?/br>
“沒關(guān)系，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告訴你了，輪到你回答我的問題了，你怎么認識的索菲亞，又為什么要找她?！?/br>
塞納猶豫片刻，緩緩道:“是她祖母拜托我們找她。”

“祖母？有趣，那你告訴我你們是怎么見到了她祖母，她祖母又為什么會相信你們能幫她找孫女？”

“……”

“塞納先生，你的謊言真的非常有意思，至少不是尋常人能編出來，不會再有其他人像你一樣用死人做借口，”克里斯托弗語氣冷下來，“已經(jīng)死去七年的人若能夠跨越陰陽和你說話托你辦事那她怎么不來問問我，而是找你這個外人。”

“因為她根本不知道索菲亞的男朋友是誰。”

塞納知道克里斯托弗不會相信他的話，但他也懶得把這些話編得更容易讓普通人相信。

“看樣子你是要繼續(xù)把這個謊扯得越來越離奇才肯罷休?！?/br>
“這就是事實，你可以選擇不信。”

克里斯托弗唇角偽裝的笑淡去:“塞納先生，我希望你好好回答我的問話，我沒你想的那么善良?！?/br>
“我保證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除此之外，我還可以告訴你你的找尋是沒有任何意義的?！?/br>
克里斯托弗的臉繃起。

“她死了，”塞納一字一句重復(fù)，“索菲亞已經(jīng)死了，如果你真的非要繼續(xù)找下去，等待你的也不過是一具白骨。”

“不、可、能?！?/br>
“我沒必要對你撒謊。”

“是切瑪讓你這么說的是不是？”

克里斯托弗話鋒一轉(zhuǎn)，指向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