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你的力量。”

在兩人之間的對抗一觸即發(fā)時，拉結爾及時出現(xiàn)，制止了一場可能發(fā)生的災難。

讓不情愿地收回自己的力量:“別告訴我你和惡魔有了什么交易，拉結爾，這里是中立地帶，不代表置于神的掌控之外?！?/br>
拉結爾先查看了以諾，確定后者無礙放下心來，對讓有些敷衍地回應:“勞你費心。”

“別說這些廢話了，我想知道的事，你能告訴我嗎？”

“這里只有亡者的記憶，你的并不在其中，如果你不介意被別人窺看你的記憶深處，我倒是不介意動用自己的力量給你看看過去十八年在你身上發(fā)生了什么。”

讓皺起的眉頭展示他很介意，他并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關于自己記憶的細節(jié)，誰知道其中有沒有隱秘。

“但你說了有辦法讓我知道。”

“是的，但我現(xiàn)在必須認真審視這個辦法是否可行，”拉結爾看向以諾，“鑒于你剛才對以諾的所作所為?！?/br>
“什么意思？”

拉結爾交握雙手:“如果你想找回自己失卻的記憶，恐怕要和以諾同行，去往亞特蘭蒂斯，同樣借助‘月下回唱’的力量?！?/br>
“你要我和這個穢物一起？”

“你可以拒絕，說不定找回這段記憶對你并沒有什么好處?！?/br>
“但我的同僚告訴我因為某些事我差點失去死亡天使的身份，我必須要搞清楚這一切，”讓頓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令他惱怒的事，“對了，你是不是和這個家伙合計好的，不然他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

拉結爾輕笑:“我沒必要做這種事，就算沒有你，以諾也是要獨自上路的?！?/br>
讓努力平復了一會兒心情:“所以我現(xiàn)在只有這一條路找回記憶？”

“不僅，你還可以問問和你曾經(jīng)生活在一起的人?！?/br>
“我不會相信任何人類的說辭，”讓冷聲，“但要我和這個穢物……我需要考慮一下?！?/br>
“沒有那么多時間供你考慮，以諾身有要事，等不了你?！?/br>
讓的身體微微繃緊，對拉結爾這種態(tài)度很不滿，像是在逼迫他，良久，讓才站直身子，用他慣用的冷酷聲線——

“成交。”

舊城

“讓到底怎么了？”

拉結爾拍拍以諾，再看遠處與兩人拉開距離的讓:“這恐怕是他一輩子都不會想讓別人明曉的私事，不用太過在意?！?/br>
以諾點了點頭，唇角浮現(xiàn)苦笑:“但總感覺會很麻煩?！?/br>
“也許不是什么壞事，”拉結爾說著給以諾脖子上掛了一個沙漏吊墜，“這個能幫你了解在亞特蘭蒂斯度過了多久，四十天后神將回歸，你的時間很寶貴，在沙子漏盡前你必須要回來，不然將趕不上神歸的時間?！?/br>
以諾拿起沙漏，端詳片刻，里面的細沙如星屑般閃亮:“我知道了?！?/br>
臨行，以諾突然想起了一個重要的事:“那猶尼耶……”

“等回來，這些問題將迎刃而解，我會幫你處理好的?！?/br>
實際上，猶尼耶此時已經(jīng)在圖書館了，不過拉結爾并不想以諾為此分神，現(xiàn)在并不是他們兩人見面的最佳時機。

“請代我照顧好塞納。”

“我會的，”拉結爾擺擺手，目送以諾追著讓的身影走入通道，“一路小心?！?/br>
瞥了一眼追上自己的人，讓不自覺向一側避開兩步，以諾也很知趣，沒有離讓太近。

無論讓多么討厭以諾，在這種時候還是必須要保有客氣的疏離，盡量不要在語言上與以諾摩擦。

沒辦法，拉結爾只告訴了以諾“月下回唱”的具體所在，其印刻在以諾的腦海不為任何人所知，等離開圖書館，只有以諾知道怎么找到“月下回唱”。

拉結爾說這是為了制衡兩人，讓表示過抗議，他認為這很不公平，應該一人知道一部分才對，奈何拉結爾不為所動，只說這是最好的辦法。

讓不信任以諾，總覺得后者會使絆子；以諾則不解讓心性大變的緣由，暗自警惕。

不過以諾能夠理解讓的顧慮，畢竟對讓來說，兩人是第一次見面，而且頗為不愉快，以諾無意詳細解釋，他們僅僅是短暫的合作一次，不一定非要建立什么良好的關系。

何況，就算以諾有心解釋關于讓的一些過往，看他這樣應該也是聽不進去的。

想至此，以諾在心中喟嘆，當初看見塞納的時候，他同樣認為兩人僅是互利，但誰能知道，以諾為這段關系最終付出的是一顆淪陷的心。

通道的盡頭近在眼前，兩人同時跨出，白光褪去，如同來到另一個世界。

一望無際的海鋪陳在眼前，浪花層層推進，在小島的邊緣拍打，水天一色，美不勝收。

讓沒有閑心欣賞這些，埋頭踩著沙石一步步靠近海洋，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如此執(zhí)著地想要找回丟失的記憶，對他這種生命漫長無期的天使而言，短短十八年微不足道，但直覺告訴讓這期間發(fā)生過很重要的事，非知道不可。

兩人保持著沉默，一前一后踏入海水，藍色的浪沒過腳踝、膝蓋、腰際，最終他們扎入海中。

讓自如地收回翅膀，減緩阻力，丟給以諾一個眼神，叫他在前面帶路，雖然在水里兩人也是可以交流，但眼下讓懶于和以諾有什么言語往來。

以諾默不作聲快速滑動自己的手，按照自己腦海中知曉的路線向傳說中的海下城市游去。

越往下，周身越冷，能見的僅剩下愈發(fā)深重的藍黑色。

記憶中有相同的感受，那一次是被塞納騙去了海邊，之后兩人還為此爆發(fā)了爭執(zhí)，想想那會兒的自己，可還真是不近人情，以諾在心中責怪自己。

遠離世俗的以諾并不會享受放松的樂趣，不過之后，他會學著去感受這一切，姑且算是為了自己和塞納日后有共同話題。

以諾分神構想著以后，他已經(jīng)將成功認定為必然，畢竟若他此次失敗，便也無需掙扎，只要帶著這些美夢沉入海底就好。

胡思亂想間，一只手猛然拉住以諾，將他向后帶出了好遠，以諾轉頭，看見滿目怒火的讓，后者張開嘴，幾串帶著怒斥的氣泡浮出。

“你不要命了嗎！還是果然有什么詭計！”

以諾不知道讓如此憤怒的原因，帶著些迷惑，直到后者向一個方向揚了揚下巴。

巨大的黑色陰影帶著水流從眼前滑過，它酷似一頭巨鯨，但滿身的傷痕以及交錯的利齒，無聲警告著外來者它可不是什么好惹的。

“別驚動它，”讓松開手，再次強調(diào)，“別拖我后腿，我沒必要對你的生命負責任。”

“我知道，我會注意的，”以諾看了看腳下，強迫自己凝神，這里是另一個意義上的深淵，“繼續(xù)往下。”

避開巡游的巨獸，讓和以諾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