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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永晝嗯了一聲說:“我也沒了?!?/br>越霜江三人死了兩百年,骨頭估計都化成了灰。月盈缺三人與他反目,刀兵相見。至于陸歸景與祁云飛,多半也已知道真相,天人交戰(zhàn)。他曾擁有過很好師門,很好親人,很好朋友。為了這些人,落永晝最自負(fù)時真以為自己明燭初光是人間燈火。結(jié)果他身邊親近人一個也沒能護(hù)住,師長、摯友、晚輩…眾叛親離得干干凈凈,引火燒身,燒出了赤條條一條光棍。六百年修行,六百年執(zhí)劍,換來一切空空成泡影。這人間燈火好像點得沒多大意思。穆曦微看見了墻上兩道熟悉劍痕,其上氣息對穆曦微而言分外親切。倒是與不孤峰上布陣手法如出一轍。穆曦微遲鈍腦海中劈過一道靈光,劈得他頭疼欲裂:“劍圣——”洛十六身為劍圣晚輩,劍圣在一日,他靠山不倒,怎么會走到無家可歸地步?劍圣怎么會來過穆府?劍圣怎么會注意到他,怎么會突然想要收他為徒??有一個近乎可怕念頭如利劍當(dāng)空,貫在穆曦微渾渾噩噩腦海中。他不敢去細(xì)想,卻又控制不住自己不想。落永晝聽不得劍圣這兩個字。他死死抿著唇,一把把穆曦微拉進(jìn)懷里,抱得很緊,啞著嗓子道:“對,劍圣落永晝就是個王八蛋?!?/br>一個威風(fēng)縱橫了半輩子,卻保護(hù)不好自己想保護(hù)之人王八蛋。第49章赴約在斷壁殘垣之中,他們兩人呼吸交織,心跳相依。如果有人告訴落永晝,他有朝一日會拿一個一無所有少年當(dāng)作依靠,落永晝當(dāng)時估計就會大笑三聲,附送他一個憐憫眼神后揚長而去。劍圣舉世無敵,手里握劍是人族命脈,掌心翻動間掀起風(fēng)攪亂是天下風(fēng)云。他幾近神明。怎么可能有朝一日需要人當(dāng)依靠?怎么可能有朝一日看上一個一無所有少年?哪里去尋比這更荒唐,更經(jīng)不起推敲言論?是現(xiàn)實尋。當(dāng)這種事情切切實實發(fā)生在落永晝眼前時,他失去了所有笑出來力氣,只抱了穆曦微很久,又開口問他:“日后你有什么打算?”這一回穆曦微前程,落永晝沒法幫他定。仙道里十個有八個想殺他,剩下兩個估摸是不知道消息一頭霧水,穆曦微回仙道無疑等同于送死。而魔族——倘若讓大妖魔主回到了魔族,放虎歸山,穆曦微原來一顆赤子之心能在大染缸里清清白白多久?落永晝活了六百年,殺過魔族尸體鋪路話,恐怕要比穆曦微這輩子走過都多,該懂道理他都懂。最好方法便是在大妖魔主未成氣候時殺了他,永絕禍患。可是這一次,魔族新大妖魔主有一個人族名字。叫穆曦微。落永晝心中隱有所感,哪怕穆曦微真知道了妖魔本源,真知道了自己身份——他恐怕也很難真正下得去決心。經(jīng)此一難,身邊家人親故陰陽兩隔,洛十六對穆曦微而言,是他唯一余下好友。是他被溺得無法呼吸時唯一可抓住一根稻草,能讓他拼命想探頭出水面見一見光明救命之物。落永晝既問了,穆曦微努力從渾渾噩噩頭腦里擠出一點清醒神智:“穆家路處中陸。一來非邊境多難之地;二來非險阻要塞之所;三來非六宗四姓,魔族常年在仙道七州銷聲匿跡,不現(xiàn)蹤影,沒道理這次單單向穆家動手,背后必定有所圖?!?/br>穆曦微先前狠狠哭過兩回,嗓子仍是澀而啞,然而他底子實在好,細(xì)聽之下,仍有清凌凌似冰棱通透感,沉冷且鋒銳。“我一定要尋出背后元兇,以他之死來祭奠家人?!?/br>“再之后,魔族若是侵入邊境長城,不知有多少所似穆家一般人家要流離失所,家破人亡。我既受過一次,知曉親人死盡痛苦,那我余生——便與魔族不死不休?!?/br>人死無復(fù)生之理,穆家事情已半截身子入了土,只等著他提上仇人頭顱來撒上最后一把,徹底安葬。可是天下千千萬萬人,尚有生存之機(jī),尚有闔家團(tuán)圓,歡聲笑語好日子。穆曦微知自己寒微鄙薄。然而只要他活在世上一日,他便愿意傾自己寒微鄙薄之力,能多殺一個魔族是一個,能多護(hù)一家凡人是一家。也算不辜負(fù)穆家,不辜負(fù)自己來走這一回。透過穆曦微臉上近乎凝結(jié)成塊而倍顯狼藉血污塵土,落永晝看見他底下雋朗深刻輪廓,和輪廓上認(rèn)真到近乎執(zhí)拗神情,如灼灼點起一把火。他衣袖下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穆曦微居然在想這個。他舉家遭屠,本該守住人間一片凈土六宗四姓,陸地神仙,無一動靜,活脫脫像一窩子死人。可穆曦微不曾怨天尤人,也沒有面目全非,甚至未曾被仇恨蒙蔽過一二雙眼。他想是不讓余下人遭受他這樣苦痛。他想是以一己之人,護(hù)旁人長樂安康。穆曦微說完,問落永晝道:“那么十六你接下去有何打算?”他閉口不提讓落永晝回白云間事。落永晝先說一句他無家可歸,隨后又怒斥劍圣是個王八蛋,兩番之下態(tài)度已經(jīng)很能說明一切。他與劍圣之間,必定起了無可挑和矛盾沖突,才導(dǎo)致了今日這個局面,穆曦微自是不會去觸自己好友痛處。“我?”落永晝剛想說白云間是自己打下來基業(yè),他若是想回去,陸歸景和祁云飛兩個怎么可能有二言?必定是畢恭畢敬不敢多說一句話才對。可話到了嘴邊,落永晝又覺得逞嘴皮子上威風(fēng)沒意思透頂,只簡短道:“我和你一起罷,正好出去散散心?!?/br>他還怕穆曦微送上幕后之人手里,不夠人家一口吞。再說,自己回去白云間也沒意思。回去叫陸歸景和祁云飛罰跪在臺階上抄經(jīng)認(rèn)錯呢?沒意思,何必互相折磨。“他們…”興許是穆家滅門慘象令落永晝回憶起了兩百年前異曲同工不孤峰。又也許是不久前才和自己幾百年朋友動過一場手,哪怕是鐵石心腸也有有所松動感慨。落永晝竟是破天荒地多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