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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況下,他太過平庸。 好在他在父親眼中尚且老實聽話,不算可造之材,至少也不算是朽木不可雕。他還能在擁有才能的段司鈺長大到能夠獨當一面之前,成為護在他身前的靶子和灌給耳目者的**湯。 這就是大哥在外人看來風光無限的攝政王府中,唯一的價值,和存在的意義。 大哥不是什么老好人,他不會像個傻子一樣對所有人都好,他也沒有很善良,至少不到那種對陌生人伸出援手的程度。 他就是很普通,對不關(guān)心的人不好也不壞,不會故意去害人或者依仗身份擺出居高臨下的態(tài)度來,但也不會平白無故去提供幫助,或者有許多莫名其妙無處安放的善意。 大哥不是個壞人,他的優(yōu)點和缺點都很“平常”,所以他注定做不了受人矚目的那種人,也永遠不會受到家族的重視。 但他作為大哥,對段司鈺真的挺好。 攝政王府里缺少一種叫做人情味的東西,被這樣養(yǎng)大的段司鈺也不是什么正常孩子,五六歲的時候就能冷眼旁觀父親把叛徒的頭割下來。 當時攝政王就是故意在段司鈺面前做這樣的事,算是一個考驗,大概大哥同樣歲數(shù)的時候也曾面對過。 看到身高不過是個小蘿卜頭的段司鈺眼都不眨,面無表情的樣子,攝政王心情大好,并且朝著站在他身邊面色有些發(fā)白的大哥冷哼了一聲。 那時候大哥站在他身邊什么也沒做,沒有去捂他的眼睛幫他擋住這些本不該看的畫面,也沒有說些什么勸阻的話。 但那之后的幾天,整個攝政王府的人都知道了段司鈺小小年紀心性成熟冷漠到不像個孩子,當面都是夸贊崇敬,背地里段司鈺曾親耳聽到過下人們不寒而栗的交頭接耳,說他是個惡魔。 段司鈺沒什么感覺,他其實一點也不難過。 但是他認為自己受到了挑釁和貶低,讓人將那些嚼舌根的人全都打了一頓從攝政王府趕了出去。從那以后,更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或是背地里說他一個字,也再沒有人將他當成一個孩子。 就是在這樣一個段司鈺自己都覺著自己不太正常的情況下,大哥卻會在跟他說話的時候蹲下來平視著他,用正常應(yīng)該跟其他同齡人說話時那種哄孩子一樣的口氣問他,阿鈺,你要不要吃糖? 段司鈺沒吃,因為他知道如果他吃了爹肯定不會罰他,但有八成可能會把大哥罵個狗血噴頭。 這個人太愚蠢了,這種人在段家是沒有用處的。沒有價值的人,只會被當成棄子。 段司鈺對這個大哥既不喜歡也不討厭,至少他自己這么覺得。 他最常聽到的話就是二公子太聰明了,心也冷,能成大事的。爹一心要栽培他讓他帶領(lǐng)家族完成他自己做不到又想完成的事兒,利用他又很可笑的有點怕他,把段家的勢力都一一交給他的同時又防著他。 段司鈺一點也不懷疑,他爹想把攝政王府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力量都交給他,好讓他帶領(lǐng)段家走到最高處,但又恐懼他會轉(zhuǎn)頭把自己殺了。 其實他爹想的一點也沒錯,段司鈺確實想這么干。 原因不為別的,大哥到底還是死了。 這位對他很好卻平庸的大哥為了完成父親的野心,心甘情愿背上罵名做一個惡人,讓段司鈺藏在他的背后有機會成長到獨當一面,并為此替他擋了無數(shù)明槍暗箭。 他替他背了罵名,遭了唾棄,挨了暗箭,中了一點一點磨死他的毒,并完美的實現(xiàn)了他在攝政王府的自身價值,在段司鈺徹底接手所有勢力可以走到臺前的時候,死的干脆。 多好的棋子,還沒有怨言。 段司鈺手上數(shù)條人命,踩著無數(shù)人的尸身一步步走上來,一點也沒有愧疚之心。他或許不是天生血就是冷的,但攝政王那個老東西沒教過他什么能站在光里的東西。 沒感受過暖意就無所謂四季寒冬,但段司鈺在大哥死的那天,突然覺得這一切都沒什么意思。 在外人看來,段司鈺風光霽月,溫潤平和,從頭到腳從里到外都是干干凈凈的,他身為攝政王府庶子被苛待著長大,卻依然以善待人。 他段司鈺是站在光里的。 能心中無愧一身落拓的朝著名留青史去闖上一闖,每一步都昭示著才氣加身,黃袍落在他身上,史官的口誅筆伐也擋不住他注定能做個史書里毀譽參半的“明君”,他有這個能力。 做上位者首先要無情無義,才能有情有義。 這世道總這樣殘酷的,盡管對段司鈺來說也不沉重。 可是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他倦了可以收手,那平庸的大哥心甘情愿的死去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他要奪下皇位,沒有什么理由。 段司鈺被靖小王爺?shù)脑捁雌鹨恍┎惶淇斓幕貞?,也懶得再費口舌周旋,眼神微微一動,打算速戰(zhàn)速決。 秦淮身后的護衛(wèi)突然在他毫無防備之下刺向他。 本來是致命的一劍,但是靖小王爺?shù)膭幼鞲臁?/br> 他將手中的酒杯拋擲出去,將那柄長劍打偏了一寸,長劍捅進去一小截劃破了皮膚,但沒有刺中要害。 這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間,沒人想到段司鈺會不按常理出牌突然暗算,秦淮也沒有料到自己身邊竟然也有叛變到段司鈺陣營的人。 他反應(yīng)不及受了不輕的傷,捂著傷口連退幾步。 如果靖小王爺剛剛沒有動手,秦淮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 六皇子知道是秦陸救了他的性命,面上因失血過多而有些慘白,頓了一下說了句謝謝。 秦淮看著靖小王爺?shù)溃骸澳銥槭裁淳任?。?/br> 靖小王爺說你沒有野心,要的不過是平安一世,不再死一回。如今我給了你第二條命,你若信我,就站在我這一邊。 秦淮抿緊唇,太醫(yī)正連滾帶爬的被人帶過來給他包扎。 靖小王爺猜到他是重生的了。 的確,他上輩子死過一次,正是死在段司鈺的手上。所以這輩子想要活下去,才拼盡所有也要爭上一爭。 但如果有人替他走在前面,也是同樣的。 秦陸如果要害他,就不必救他。 靖小王爺似乎對他的回答心中有數(shù),并不再看他,而是看向大殿之上。 從剛剛起給皇帝驗毒的老太醫(yī)就一個字都沒有說過,如今靖小王爺將目光望過去,所有人都注意到老太醫(yī)的面色異常古怪。 老太醫(yī)頂著眾人的目光一個字也憋不出來,急的頭上冒汗,卻支支吾吾什么也不敢說。 倒是靖小王爺開口了:“陛下,戲看夠了就起吧?!?/br> 眾人面面相覷,這是什么意思?! 緊接著,一直伏在案上的皇帝竟然動了。 似乎是維持一個姿勢有些久,皇帝動作很是緩慢,但依舊是直起了身子,睜開的眼睛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