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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嚷嚷,就沖他拼命招手,突然他像是明白了陳青禮的苦惱,笑的牙花子都出來了,朝他張開雙臂,小聲說:“你跳,我接著你!”陳青禮還是有些猶豫,擔(dān)心他細(xì)胳膊細(xì)腿,這要是跳下去,能帶著顧江白把地砸個坑出來,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他最終還是跳了,他閉著眼想:我到底在圖什么!顧江白說到做到,盡管陳青禮比他想像的重,但他還是很穩(wěn)地接住了他,就是像抱姑娘家一樣還轉(zhuǎn)了幾圈。陳青禮還沒說什么,他倒開始抱怨了:“你一個屁都不會的商人咋長這么實(shí)呢,你每天不會背著我在吃鐵吧?”陳青禮還在自我檢討,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那你想的可真多……”兩人選在了西區(qū)集市,才買來還熱乎著的幡布上書八個大字“懸壺濟(jì)世,救死扶傷”,旁邊還有幾個小的“治不好不要錢”。陳青禮得道高人一樣在摸胡須,顧江白則負(fù)責(zé)扯著嗓子吆喝:“來來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不管您是哪里不爽利,給我?guī)煾登埔谎?,保管藥到病除!治不好不要錢,不要錢啊!不要錢!”陳青禮被他幾個“不要錢”說的眉毛一跳一跳的,有心懷疑這個心大的是想把他累死!沒多久果然來了一位老婆婆,說是腿腳不好,一到雨天就疼的厲害,陳青禮話不多說,三下五除二在她膝蓋上推了幾下,這下整個集市里都聽見一聲慘叫……顧江白的心眼看就涼了,只怕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不料這老婆婆叫完之后臉色就變了,喜上眉梢,川劇變臉都沒她快,馬上就抓著陳青禮的手說:“哎呦,多謝神醫(yī),神醫(yī)了不得啊,我回去叫我老伴也過來瞧一瞧,神醫(yī)你可別走?。 ?/br>顧江白后退到他身邊,偷偷問道:“你怎么辦到的?”“不通則痛,老人家老毛病了,經(jīng)脈阻滯,我給她按了按也只能管一段時日,實(shí)際上治標(biāo)不治本的?!?/br>顧江白亮晶晶的鳳眼里全是亮光:“厲害厲害,小弟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等事了了,邀你去顧家吃酒,座上賓,絕不趕你!”“你別想太遠(yuǎn),這事還沒一撇呢。”顧江白則在一旁傻笑。自從走了一個老婆婆之后,又來幾個年紀(jì)大的,都是多少年的老毛病,說忍也能忍,但就像鞋里的一粒沙,就是膈應(yīng),這治不了不要錢,治得了她們也舒坦,治壞了也不怕,都半只腳進(jìn)黃土了,就都來碰運(yùn)氣了。于是直到黃昏,他這里還排著一條長龍,陳青禮腦門上的汗更是沒停過,他本來就裝的一股老人嗓,這喊了一下午只覺嗓子都冒煙了,顧江白聽他紙磨的嗓子也難受,就招呼道:“鄉(xiāng)親們,倘若你們信得過,明日午時再來吧,我?guī)煾狄彩且话牙瞎穷^,遭不住哇!”這些人多淳樸,見他一直沒停,也紛紛散了,只是臨走還在確認(rèn):“神醫(yī)明日可一定要來?。 ?/br>顧江白連連點(diǎn)頭:“來的來的!”陳青禮忙猛灌了幾口水,就準(zhǔn)備回客棧了,突然一個武夫出現(xiàn)在攤子前,一臉怒容,臉上仿佛寫了幾個大字“我不好惹”,顧江白心里警惕,疑心他是砸攤子的,還在回想今天是不是診錯了什么人,就站到了陳青禮前頭,結(jié)果這魁梧的大兄弟突然朝他們一拱手,拜佛一樣說:“在下是慶陽鏢局鏢師,請神醫(yī)救救我兄弟!”“來了!”兩人不動聲色對視一眼。一天之內(nèi)兩種境遇,顧江白也是唏噓,在去鏢局的路上,他趁機(jī)問道:“鏢局內(nèi)的弟兄都是怎么傷的?”“被顧家堡的狗賊傷的!這些人,忒狠毒了。”“……”顧江白已經(jīng)穩(wěn)重不少,不僅穩(wěn)重,還會跟著編排自家了,“確實(shí)狠毒,那你們可有抓到什么把柄,屆時可不得讓那顧家堡無話可說?”“小大夫說的在理,只是我們實(shí)在沒找到什么有用的,出事那天我們剛押完一趟大鏢,當(dāng)家的讓我們好吃好喝的放松放松,我們自然開心,防備也就松懈了,那死去的十八個弟兄都是喝的太沉!唉!”都這么說了想必真沒什么線索,他心有些沉,這一趟,怕是不會有什么收獲了……他拍了拍這位護(hù)院的肩膀說:“節(jié)哀,你先帶我們看看你那幾位重傷的弟兄?!?/br>“嗯,神醫(yī)請跟我來?!?/br>幾個傷者都被安排在后院,才到月門口就隱隱聞到一股腐臭味,進(jìn)去后一看,這些人果然面色潮紅,氣息微弱,陳青禮就示意里頭的人都退出去,等屋子里空了以后才對顧江白說:“傷口處腐rou化膿,這是他們發(fā)熱的原因,但真正讓他們昏迷不醒的,是毒?!?/br>“中毒?怎么會有毒?他們被殺的手無縛雞之力何需用毒?”“不知,看這情形,已是毒入肺腑。”顧江白剛想問他,能治嗎,床上一個人就說話了:“他們……他們……一鞭……”只是這句話還沒說完他就暈了過去。他的臉色就變了,認(rèn)真:“這個人,他一定知道什么!你有幾成把握?”“我盡力……”很快他就寫好方子找李府的人去跑腿抓藥,顧江白自告奮勇,說要長長見識,親自去了,他留著幾分心眼,畢竟人命關(guān)天,這個節(jié)骨眼錯不得,更重要的是,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平常陳青禮除了吃飯花錢之外,別的事都懶懶散散,吃魚都恨不得不吐骨頭,而今天這個人卻為了他又是喬裝又是診病,未免過于熱情了……他不想懷疑,也不是見不得別人對他好,而是這個好看上去都沒有原因——這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因果呢?結(jié)果他把方子給藥鋪大夫一看,大夫就一臉贊賞地說:“清熱解毒,這方子開的有點(diǎn)水平,你要幾副?”顧江白又說:“大夫您再看看呢,這藥有沒有什么副作用?”“呵……你個小小學(xué)徒,倒是懂求知,實(shí)話告訴你,你手里這幅方子,這么多年我也沒見過配比比它更合適的,你跟著你師傅學(xué),錯不了!”顧江白拎著一手藥,臉上忽冷忽熱心里也十分慚愧,他怎么能懷疑陳青禮呢?這就是個臭有錢的,良心發(fā)現(xiàn)當(dāng)了一次人,自己怎么能懷疑他呢!倘若這樣那世上知錯能改的人豈不是都做不了人啦?于是他就高高興興回了李府,熬藥的熬藥,總算在入夜前將這藥灌進(jìn)了幾位久病不愈的鏢師口中,剩下的就只有等了……是人是鬼,只有等他們醒了才能見分曉。☆、殺人放火時這天晚上,兩人沒回客棧,在李府安排的廂房住下,顧江白累得不輕,在脫衣服時就摸到了懷里的簪子。“哦,我忘記給他了,明天再說吧?!?/br>結(jié)果他才躺下,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窗戶被人扣了兩聲。“誰!”“你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