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家附近來回走。

    知道她特別愛吃糖炒栗子，就想買了給她帶去。

    不是值錢的東西，就是吃食。

    他那時候看著熱氣騰騰的栗子，覺得心酸得不行，早晚有一天，他要給她買任何她想要的。

    還沒走出多久，就看到趙攸寧正在對面路上。

    隔著車水馬龍, 林宴舟還來不及驚喜，就看到對面有個男生在她身邊。

    似乎男生正指著對面的一家小吃店，說著什么，轉身就要進去買。

    林宴舟一眼看到趙攸寧拉住那個男生的胳膊，抬頭望著那個男生，似乎小臉耷拉著，在哀求什么。

    只一眼，魂魄走失。

    恰好身邊有一對情侶經(jīng)過，女孩兒指著對面，“你看，那個男生也想給她女朋友買呢?！?/br>
    男孩兒用全身抵擋住女孩兒的撒嬌，“你剛剛都吃了那么多，再吃晚上又該胃疼了?！?/br>
    這對情侶邊走邊說，逐漸身影消失。

    林宴舟卻是覺得這冬天竟然這么冷嗎，他覺得自己手腳都冰冷得沒有一點溫度。

    原來別的人看趙攸寧和那個男生，也像情侶嗎？

    林宴舟還記得他自己那天像一個變態(tài)一樣，在對面跟著趙攸寧和那個男生兩條街。

    他看趙攸寧對別人笑，也看趙攸寧因為不想吃東西對別人撒嬌，還看到那個男生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遞給她。

    看他們拐彎，他也連忙跟上去。

    一拐彎，沒留神，被別人撞倒在地上。

    “爸爸，你沒事吧？大哥哥你沒事吧？”有個小女孩兒在旁邊喊。

    林宴舟下意識道了歉，往前走。

    依稀能聽到小女生驚訝又好奇的嗓音，“爸爸，大哥哥怎么哭了啊？”

    林宴舟抹了一把臉。

    濕漉漉的。

    他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他想問她，又怕問她。

    但是他心里不甘心，他想問，叫叫，你想不想我？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做實驗的時候想。

    吃飯的時候想。

    上課的時候想。

    走路的時候想。

    異國哪里都是你的影子，又哪里都沒有你。

    他向來覺得自己不是拖泥帶水的人。

    如果你知道前面的答案是負面的，你會不會去尋找。

    林宴舟選擇了去。

    他想著去趙攸寧的家先等她，想說清楚。

    還沒走到，就在路上碰到從公司回來的趙父。

    車窗降落，語氣訝異，“宴舟，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上車?！?/br>
    兩個人共處一室，林宴舟想了好久才晦澀開口。

    “叔叔，我剛才見到寧寧和一個男生，他們……”

    趙父先是皺著眉頭想了想，過了會兒才回答，“哦，你說他啊。怎么，你見到他們兩個了？挺好的吧？”

    林宴舟不知道這個“挺好的吧”，是什么意思。

    是問的那個男生的儀表個性，還是他和趙攸寧般不般配。

    林宴舟喉頭滾動了一下，沒吭聲。

    “美國那邊是放假了嗎？你母親知道你回來嗎？”

    “嗯，放假了。我母親不知道?！绷盅缰蹞u搖頭，“我自己的事情可以處理好?！?/br>
    趙父嘆了口氣，“宴舟，我也不瞞你。寧寧最近很好，我不想有事情打擾到她，你懂我的意思嗎？”

    林宴舟被頓住了，不知道該怎么說。

    他那刻突然想當回小孩，可以不需要考慮其他因素，說，我不懂您的意思。

    可是不能。

    因為面前的這個男人，愛趙攸寧的程度不比自己低。

    他們每個人都希望她更好。

    趙父又說，“你知道臨江醫(yī)院的王教授嗎？外科的那位，他說可以幫寧寧做心臟手術，來年開春就行?！?/br>
    林宴舟知道趙父的意思，也知道王教授有多難請，之前就放話說不動刀了，最近新研究出來一種方法，可以基本根治趙攸寧的心臟問題，天時地利人和，才承諾出山。

    他比誰都希望她可以健健康康、無病無災的。

    “你回去吧。好好上學、實習、創(chuàng)業(yè)。寧寧，現(xiàn)在很好?！绷指傅囊馑己苊黠@。

    他不希望林宴舟去見她。

    談話即將結束，林宴舟還是問出來，即便話說得磕磕巴巴。

    “寧寧，和那個男孩子……”

    又一次話沒說完，就被林父打斷。

    他看著林宴舟，長輩看著晚輩的憐愛，又帶著惋惜和可憐，說，“宴舟，如果我是你，有些答案我寧愿不聽。你回吧?！?/br>
    臨分別，林宴舟聽到趙父接電話。

    電話那端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軟音。

    “爸爸，你在哪兒呢？還沒下班？今天小高哥在我們家吃飯，mama讓你趕緊回來?！?/br>
    “好的，爸爸就快到家了，寧寧餓的話就先吃?！?/br>
    林父離開，走前解釋一句，“小高哥就是那個男生?！?/br>
    言外之意，林宴舟再明白不過。

    打了招呼說了再見。

    去她家樓下看了一整晚，猜測她是否和別人坐在一起餐桌上歡笑，看她上樓開燈、關燈、睡覺。

    他買了最廉價的那班機票，又回到那個沒有她的世界。

    至此，心里那點幻想也被扼殺。

    ——

    趙攸寧聽林宴舟講完。

    頭低下去，她一直覺得，即便林宴舟今晚有諸多理由要和自己講，她都不會受觸動，也不會哭。

    因為曾經(jīng)只有她一個人那么難，她都過來了。

    不是他三兩句，她就可以輕易忘記那些無望等待的日子的。

    可是，她都不知道他回來過。

    她都不知道自家父親和他見面還說過那些話。

    林宴舟看她低著頭，有些慌。

    他說這些不是想求得她原諒，即便不是本意，即便是陰差陽錯，即便受客觀情況影響，他也有許多錯，他的不夠篤定害她受傷。

    他有許許多多的地方要彌補，要挽救，做很多很多讓她開心的事。

    可今夜，他只想把自己剖析給她聽。

    兩個人離得極近，林宴舟一伸手，就把趙攸寧圍在墻角處。

    就像壁咚的那個姿勢，他左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又輕又暖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

    趙攸寧沒有躲，她抬起頭。

    林宴舟看她眼角有點紅，覺得她可愛又可親，沒忍住，讓她閉上眼睛，吻了吻她的眼皮。

    趙攸寧卻還有很多話可說。

    “我沒有和那個男生在一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