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頹喪又難過地折騰，是在討要生日禮物？”

明樓微笑，看他。

“我是真有點惆悵?！?/br>
明誠一抬長腿，踩在沙發(fā)上，去捏明樓下巴。明樓的眼鏡令他興奮。他慢慢靠近明樓，氣息柔軟噴著明樓的皮膚，撩撥他。

粘稠的情欲中清脆的欻拉一響。明誠咬出明樓的領(lǐng)刀，噙在唇間。他湊近明樓的動脈處，像是要親吻，又像是要他的命——或者都有。吻中有刃，挑逗亦是威脅。

明樓抓緊扶手，全身皮膚起粟。

瀕臨死亡的恐懼，激起全身尖叫的戰(zhàn)栗。高潮是另一種死亡，死亡與欲望都無法抗拒。

明樓伸手撫摸明誠細薄的腰。

脖頸處傳來輕微割痛，明樓用他飄著哥羅芳的嗓音低聲道：“向您致敬，黑皇帝?！?/br>
明誠悶笑，吐掉領(lǐng)刀，天鵝絨的聲音舔明樓耳朵：“向您致敬，錢王。”

明樓站起，輕笑：“您不要我的命，我可想要您?！?/br>
“啊真巧，我也想要您?！?/br>
明樓看到明誠雙眼里的月光，他輕吻上去：“我愛您的眼睛，您的眼睛是人間的日月，給我勇氣。”

明誠親吻明樓的眉心：“日與月是您的姓，我愛日與月磊落的人格?！?/br>
明樓彎腰親吻明誠的胸膛：“我的人格并不磊落，您堅強樂觀的品德才吸引我?！?/br>
明誠親吻明樓的手：“您的手里握著權(quán)力，堅強并不足夠，我更愛掌權(quán)者的鎮(zhèn)定與強大?！?/br>
明樓摟著明誠：“感謝您支撐我?！?/br>
明誠禾禾笑起來，越笑聲音越大。

月光令人發(fā)瘋，月光下的愛人令人發(fā)情。

“我最愛的部分還沒說呢。”他壞笑地一把攥住，明樓全身僵硬，“煽情這么久，這里才是精華。”

明樓吐一口氣：“矜持啊陛下?！?/br>
明誠用他的圓眼睛認真地看明樓，明樓冷靜地感覺到自己的血涌上腦袋。

“親愛的，我得發(fā)瘋了?！?/br>
“親愛的，我也想發(fā)瘋。”

月光照進來，明誠像一條用歌聲迷惑靈魂的人魚，拉著明樓，沉進深淵。

第94章

明誠被明樓摟著，在他懷里蹭臉。明樓撫摸他的皮膚，一下一下。明樓手上有繭，微麻微癢在明誠筋疲力竭的神智上逗弄，引起一陣悠長的懶洋洋的舒適。

勁瘦矯健的豹子被明樓伺候得很滿意，哼哼兩下，代表貓科動物愉悅放松的咕嚕聲。

明誠從小就喜歡被抱著，被摟著，而且力度要大。小家伙剛到明家縮在床底不出來，大姐特別允許明臺鉆床底跟他講話。能鉆床底明臺是挺高興的，但他也得睡覺。大姐捉住明臺去洗漱，明樓上前彎著腰一把拖出明誠，明誠驚恐的圓眼睛蓄著淚，盈盈地瞪明樓。明樓挺著巨大的罪惡感，抱起明誠：“去洗澡睡覺?！?/br>
半夜明樓不放心明誠身上的傷，爬起來去他房間看他。明誠坐在大床一角縮成一團，瑟瑟發(fā)抖。這張床對他來說太大了，接近恐怖。

明樓抄起小明誠回自己的屋。為了緩和氣氛，還給他念了睡前童話。

明誠兩只眼睛在夜色里很亮。睡前故事，真是個新奇的體驗。他小心翼翼問：“這是誰說的故事？”

明樓湊在臺燈下面隨手一亮封面：“安徒生?！?/br>
明誠裹著厚厚的被子，幾乎消失在床里：“安先生是個孤獨又善良的人?！?/br>
瘦瘦小小的幼貓伸出小手，輕輕捏住明樓的手指。

夜晚張開帶羽翼的黑色大翅膀遮住太陽，擁住所有生靈，安靜入睡。

明誠睜開眼：“明臺怎么辦？他什么時候過明路？我看他要發(fā)霉了?！?/br>
明樓關(guān)于往事的憂傷被他一嗓子嚇得煙消云散：“親愛的你沒睡著？”

“快了，但是我突然想起明臺。怎么弄？”

“被開除了不就行么?！?/br>
“……他會被大姐修理死?！?/br>
“我最近在做這事。一定要干凈利落，立泰銀行調(diào)查部盯著咱們家?！?/br>
“可憐的老三。”

明誠嘟囔一聲，睡著了。

明臺一早起床，把自己一頓收拾。明樓在一樓大廳看報紙，明誠在廚房做飯，明臺站在樓梯上一陣迷茫，稀里糊涂想起那些他不稀罕的過不完的法國歲月。眼前的日子最不值錢，非得是過去了的，再不回來的，才曉得多珍貴。

明臺脫口而出：“你們回法國吧?！?/br>
明樓終于舍得把目光從報紙移到他身上：“歐洲也打仗。”

“總有打完吧！你們回法國?！?/br>
明誠端著面條出來：“怎么突然想起這個？你回不回去？”

明臺有點煩躁：“我和那里不對付。你們倆走吧。”

明樓淡淡道：“有需要，哪里都能去。”

臨出門明臺眼巴巴看著明樓明誠穿外套。明樓是老古板，什么時候都西裝革履，輕易不換。明誠穿著時興的獵裝夾克皮靴，好萊塢電影帶起的軍裝風(fēng)潮。明臺邋里邋遢穿著睡衣苦笑：“我啥時候能出門浪一浪?！?/br>
明誠低頭檢查明樓的錢包，往里塞鈔票：“你老實呆著?；蛘吣憧梢园褟N房里的菜都洗了?！?/br>
明臺火速沖回房間再沖回來，把自己空空的錢包往明誠鼻子底下一伸：“我也是需要關(guān)愛的，誠哥?！?/br>
明誠看他：“你要錢干嘛？往哪兒花？”

明臺理所當然：“總有一天要出去的?！?/br>
明樓站了半天不想再等：“要不就照在法國時的零花錢給吧?！?/br>
兩人出門之前，明臺叫住明樓，滿臉豁出去似的擁抱他一下：“生日快樂，老大?！?/br>
明樓剛想感動，明誠道：“然后？禮物呢？”

明臺一攤手：“送上我衷心的祝福吧，要不要腰帶？我樓上一柜子?！?/br>
上車之后，明誠感慨：“明臺著急去接頭，以及去找他的槍?！?/br>
明樓看窗外：“得抓緊了。”

送了明樓，明誠開著車來到福煦路上的翡翠俱樂部。原先是杜鏞的產(chǎn)業(yè)，杜鏞跑了李祖基代管。傅宗耀密謀殺李祖基奪財，沒成功，把李祖基嚇得破膽。傅宗耀為了組建中亞銀行釜底抽薪差點弄得杜鏞的中匯銀行倒閉，明誠出面槍殺傅宗耀的大管家——自此以后，明誠理直氣壯接替了李祖基。李祖基樂得不管，怕死。

這種五毒俱全的俱樂部白天處于半歇業(yè)狀態(tài)，除了燕子窠里“歇勁”的煙鬼，其他客人不多，舞女也沒上班。廣場似的舞場上垂首肅立著一片五大三粗的男人，他們靜靜地聽著誠先生皮靴敲擊地面的聲音，越來越接近。

明誠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雙腿交疊翹在茶幾上。他沒講話，空氣里一片壓抑的寂靜。

誠先生叼根煙，從來不點。不必奉茶，誠先生不喝。在誠先生面前務(wù)要站得直，挺胸繃背，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