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黑尾。

黑尾從水里慢騰騰地站起來，腿腳還是有些不方便，尤其是人形的時候，他還沒站穩(wěn)，就歪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水里，濺了朝妄一身水。

朝妄皺了下眉，“你把我的水弄臟了?！?/br>
黑尾面露歉意，“對不起?！?/br>
朝妄看著他，“跟著我做什么？”

黑尾撓了撓頭，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救命之恩，當(dāng)，以身相許，”說著這個青年臉還紅了。

朝妄，“……”

什么玩意？

“誰救你了？”

黑尾看著他，“你是朝妄大人吧？”

“不是?！?/br>
黑尾呆了一下，他明明是跟著大人的氣味過來，他想了一下，看向岸邊，“那、那我找嵐遲大人。”

這個總沒錯吧？

岸邊無端被牽連的嵐遲，“……”

偏偏朝妄還饒有興致的樣子，“以身相許？”

黑尾老老實實地點頭，“嗯?！?/br>
“怎么個以身相許？”

黑尾臉紅，“都、都可以。”

朝妄招手，“嵐遲大人?！?/br>
說實話，嵐遲有點想轉(zhuǎn)身就走，但還是走了過去。

他對黑尾開口，“我沒有救你?！?/br>
黑尾看著他，“大人救了我，讓我做什么都可以?！?/br>
嵐遲說，“那你走吧?！?/br>
黑尾想了想，“請問朝妄大人在哪？”

嵐遲：就在你面前。

他面前的朝妄大人伸手，捏著青年的下巴，青年眨了下眼睛，有些茫然，但還是順從著他抬了抬下巴。

長得并不差，五官輪廓略顯陰柔，偏偏臉上又帶著幾分不該有的純真。

一瞬間倒是讓朝妄想起了一個頗為尷尬的場景，之前他進(jìn)入的嵐遲的夢境里，那個被綁起來的半妖，腰細(xì)腿長，被按在地上的時候，神態(tài)與這人有幾分相似。

嵐遲看著眼前這場景，皺了下眉，伸手，抱住朝妄，聲色冷淡，“他不在?！?/br>
朝妄瞥了他一眼，沒說什么。

黑尾愣愣地點了下頭，“哦?！?/br>
然后化作了一條蛇，很快就游走了。

朝妄推開他，“我要洗澡了。”

嵐遲松開手，看著他。

朝妄坐在河里，“看我做什么。”

嵐遲移開視線，“沒什么?！?/br>
過了一會，朝妄上岸穿衣服，還剩最后一件外衣的時候，被嵐遲從身后抱住了，聲音在耳后響起，清清淡淡的，“每一個被你救過的都會以身相許？”

“誰知道，”朝妄偏頭，一眼便瞧見這人色澤淺淡的眸子，在幽幽夜色里，泛著淡淡的金色，很漂亮純粹的顏色。

他看了一會，問這人，“你能透視？”

“嗯?！?/br>
朝妄捂胸，“那我穿不穿衣服在你眼里不都一樣？”

嵐遲，“……我沒那愛好?！?/br>
朝妄自動理解，“你都不想看我？”

“……不是?！?/br>
“那你不還是看了？”

“……沒有?！?/br>
朝妄再說話的時候，就被嵐遲堵住了嘴。

“我不會隨意看別人，”

朝妄眨眼，你不還是看了我。

這點，嵐遲沒法反駁，最早發(fā)現(xiàn)這人沒了妖力，就是看出來了的，但也僅此而已，其他的，他也看不出來。

嵐遲邊想著，見他在那眨眼，于是收回了手，低聲解釋，“我能看到的不多?！?/br>
朝妄點頭，“所以你總是整我衣服?！?/br>
“是怕一不小心把我看光了？”

嵐遲有點頭疼，“我不會看別人不穿衣服的樣子?！?/br>
“你會，”朝妄指著自己。

嵐遲嘆氣，“你還小?！?/br>
朝妄臉上沒表情，“哦，是嗎。”

他推開嵐遲，轉(zhuǎn)身就走。

嵐遲，“……”

他貌似又說了一次白天的話。

章節(jié)目錄你該說疼

“這石壁上的字都記住了？”

“嗯?！?/br>
“小主人為何這般不開心？”

“這天地,都是黑色的嗎？”

“……不是。”

“我想出去?！?/br>
“不可?！?/br>
……

朝妄睜開眼，房間里的光線昏暗,只有一顆瑩白的珠子散發(fā)著微弱的光。

他盯著珠子看了一會，偏過頭,那邊桌子旁坐著一個人,披著青色外衣，手執(zhí)毛筆,正在作畫。

見朝妄醒來,嵐遲一怔，“醒了？”

朝妄坐了起來,“我睡了多久？”

嵐遲看了看筆下的畫,連一半都不到，“沒多久。”

他擱下筆，準(zhǔn)備把畫紙收起來。

“在畫什么？”朝妄突然問。

嵐遲手中的動作一頓，“你?！?/br>
朝妄挑眉,幾分驚訝,沒想到嵐遲居然會畫他，“我看看?！?/br>
然后，他沉默了。

畫是好畫,雖然只有一半，但能看得出來，畫藝不低，寥寥幾筆勾勒出畫中人的神態(tài)，只不過……

第一,他是長得這么……乖巧的嗎？！

第二，朝妄大人心里默默地發(fā)出一道疑問，這人是有這么喜歡他的幼年體嗎？半夜不睡覺就為了畫他睡覺的模樣？

這人該不會是戀童吧？

見朝妄不說話，嵐遲神色有幾分不自在，“畫得不太好。”

“倒不是，”朝妄又看了幾眼，“畫的不錯，我也想要一幅?！?/br>
嵐遲笑，“好?！?/br>
“不過我不要這一幅，你得再畫一幅?！?/br>
嵐遲問，“你想要什么樣的？”

朝妄把他身上披著的外衣拉了下來，轉(zhuǎn)身的瞬間，身形變高，頎長高大，蕭蕭肅肅，神明爽俊，墨發(fā)披散，那件青色外衣披在身上，遮掩了大半春色。

他側(cè)過臉，神情淡淡，聲音冷沉，眉眼卻極為清俊。

“這樣。”

嵐遲，“……”

他忙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