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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剛到府中,恰遇單青山匯報事務(wù)出來,撞了個滿懷。 小廝眼尖,知道他必是有分量的人,便點頭哈腰道:“攜書姑娘讓小的來傳個話,請步懷敦公子虞樓走一趟?!?/br> 單青山一愣,問:“攜書姑娘?步懷敦?” 又問:“有別人嗎?” 那小廝搖搖頭:“這……小的只是個跑腿的?!?/br> 單青山道:“知道了,我進去告訴我們主子。你可以回去了?!?/br> 第47章 照顧 那小廝領(lǐng)了賞錢便走,也不去問單青山的主子究竟是哪位。 顧煊正在同李舒景對弈。 棋盤堪堪擺上,就見單青山大刺刺闖進來。 “主子,不好了,郡主和姜家小姐恐怕是在虞樓?!?/br> 顧煊聞言,把手中的白子放回白玉棋盒中,立刻起身便走。 “她去那里做什么?” 今日午膳和晚膳就遍尋姜嬉不著,府上的下人們也都不大知曉。 李舒景見他面色陰沉,知道他已經(jīng)著急上火,便告訴他“張弛有道”的道理,好歹鎮(zhèn)了他半日。 現(xiàn)今顧煊聽聞姜嬉在虞樓,眼角已經(jīng)輕微揚起,明顯不悅。 只聽單青山回道:“想是有要事,方才是攜書遣人回來的,叫步懷敦前去虞樓接應(yīng)?!?/br> 顧煊以為自己聽錯了:“叫誰?” 單青山背上一涼,仿佛利劍懸頂:“那個……步、步家公子。” 氣氛徹底沉涼下來,就連空氣都緊繃起來。 半晌,李舒景道:“放心,姜嫵也在,神仙jiejie應(yīng)當不會出什么事?!?/br> 話才出口,李舒景便知道這句安慰牛頭不對馬嘴。 他摸了摸鼻子,越過顧煊,摟過單青山的脖頸往外走去:“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家主子最近脾氣發(fā)得挺勤?” “有嗎?”單青山撓撓腦袋,“好像是挺勤?!?/br> …… 李舒景把單青山拐走,廳中只剩顧煊一人。 片刻后,顧煊叫人備馬,取了姜嬉貼身穿的大氅,自己單人單騎往虞樓而去。 攜書坐等右盼,又越過屏風,時不時瞧瞧里面兩位主子的狀態(tài)。 眼見天色黑了下來,外頭風雪愈發(fā)大了,兩位主子趴著睡怕是會冷。 攜書躡手躡腳走出去,招手喊來小二,輕聲道:“你去拿兩條毯子來,要上好的?!?/br> 小二應(yīng)聲下樓。 攜書轉(zhuǎn)身,剛要進門,眼角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再看時,竟然是厭夜王顧煊! 所幸他沒看到自己,正在樓下詢問著什么。 攜書慌忙進屋關(guān)門,心想這步公子怎么還不來。 她背倚著門,心里七上八下,只道:“阿彌陀佛,千萬不要是來找主子的?!?/br> 想著,她忙跑進里間,推了推姜嬉:“主子,快些醒醒,厭夜王來了。” 姜嬉已經(jīng)喝了許多,早就神游太虛,迷迷瞪瞪的。 “厭夜王,誰是厭夜王?” 攜書道:“厭夜王??!戰(zhàn)無不勝的,你未來的夫君!” 姜嬉瞇縫著眼:“誰?我未來的夫君?” 她指著自己:“我夫君?我沒有夫君,你記錯了?!?/br> 就在此時,外頭響起了敲門聲。 攜書心里打鼓,問:“誰???” 外頭小二道:“姑娘,是我,送毯子來了?!?/br> 攜書一顆心落回肚子里,道:“來了。” 門閂輕動。 攜書打開了門。 入眼是一雙登云靴,靴上是一片暗金走線的云紋衣角。 攜書心里咯噔一聲,頭皮發(fā)麻。 只聽沉涼如冰的聲音從頭上傳來,顧煊道:“讓開?!?/br> 他站在門前,聞著濃郁到極致的酒香,陡然揚起眉尾,鳳目更顯凜冽之氣。 攜書哪里還敢攔著,心里想著主子自求多福,便側(cè)開身子讓顧煊進屋。 姜嬉還趴在桌上咕咕噥噥,顧煊進來的時候,她正一拍桌子,舉起酒杯,頗為豪氣地大喝一聲:“喝!” 顧煊嚇了一跳。 正待要說話,只見姜嬉說完話后,把空杯送到唇邊仰頭“痛飲”,而后扔了被子,又趴下了。 顧煊一時間眉目深斂。 他大步過去,掰過姜嬉的身子,把她扛在肩上。 動作雖粗了些,力道卻是刻意放柔了的,并未傷到姜嬉分毫。 只是在攜書看來,這回姜嬉恐怕要吃些苦頭。 姜嬉趴在顧煊身上,仍不知到即將到來的是什么。 她只聞見鼻尖一縷清香,便向香源處尋去。 好容易找到一處溫暖的所在,便把頭埋了進去,使勁地嗅了又嗅。 顧煊被她蹭得肩窩發(fā)癢,氣已經(jīng)消了一半。 沒想到姜嬉口噴酒香,摟著他的脖子道:“好香啊,比我們家的黑臉冰塊還香。” 顧煊氣極反笑:“我是誰?” 姜嬉疑惑道:“你是誰?” 顧煊咬牙道:“我比你們家黑臉冰塊還香,我是誰?” 姜嬉“恍然大悟”:“嗯……你是……你是香哥兒!” 香哥兒…… 好一個香哥兒…… 顧煊把姜嬉放上馬,脫下斗篷,把她裹了個嚴嚴實實。 他一路策馬,迅速回了府中。 郡主府眾人見他一臉沉色從外走來,懷中還抱著郡主,連忙紛紛避讓。 顧煊一路目不斜視,徑直把姜嬉?guī)Щ胤恐小?/br> 陶嬤嬤趕來關(guān)懷,被顧煊反手關(guān)在門外。 郡主府已經(jīng)點起燭火,照得里外透亮。 姜嬉躺在榻上,臉上被酒氣熏成酡紅,雙唇朱色如錦。 顧煊收回目光,在榻邊坐下,惡狠狠問道:“為什么去喝酒?” 姜嬉咂吧咂吧嘴,并不回答。 顧煊又訓:“為什么和姜嫵去?” 到如今還有什么煩心事不能找我,非要找姜嫵對飲? 姜嬉偏在此時又喊:“來!嫵兒,干!” 顧煊氣極,回過頭來要說些什么。 未想瑩潤紅唇入眼,腦海中哪里還有什么是非公斷,甚至連同郁悶也煙消云散。 他心里惶然打鼓,咚咚直響。 喉結(jié)上下一動,他道:“你、你不答我,我要罰你了。” 姜嬉氣息勻稱,絲毫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顧煊又盯了半晌,饒是已經(jīng)捏緊了雙拳,心里仍舊發(fā)癢,恨不得在那唇上狠狠廝磨一番。 “嬉兒,你再不答,我要、我要……” 姜嬉迷迷糊糊,以為對方是姜嫵,只拉著道:“嫵兒,你要什么?” 紅唇闔動,如春山紅果,萬分勾人。 顧煊腦袋一空,湊上臉去。 嘴唇觸及溫軟的那一剎那,他如遭雷擊。 食髓知味,他又含了一口。 軟唇帶著酒香,沁入心脾,叫人頭上冒出一層細汗。 顧煊的心砰砰跳得飛快,臉上飛起可疑的鴻運,整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