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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請姜嫵來陪臣女說說話。未請陛下明示,還望陛下恕罪?!?/br> 顧連衡卻不善罷甘休,掐了要害處問道:“那為何不見姜嫵人影?” 姜嬉捏緊手里的禮盒,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故作輕松,恭順答道:“嫵兒她想為東寧侯做件衣裳,恰巧臣女手里有些上好的料子,便讓她挑去了。” 顧連衡聽言,不知可否,只靜靜看著她。 姜嬉感覺自己正在被毒蛇直視,尤其是方才知道他要以一城換天下,也不愿認(rèn)回自己的兒子后,更覺此人冷酷無情。 終于,顧連衡移開目光。 “既然禮物已經(jīng)送到,那朕便先走了?!?/br> 從頭到尾,竟連一句賀詞也沒有。 可見除了皇后和天下,他什么也不放在心上,更不會對不放在心上的事情多做恭維。 姜嬉走至門邊,福了半身禮恭送圣駕。 直到顧連衡的儀仗消失在風(fēng)雪之中,她才直起身來。 冷風(fēng)呼號,她打了個冷顫,這才知道自己后背早已濕透。 顧煊等她關(guān)了房門,從梁上落了下來,輕盈無聲。 他與姜嬉面對面站著。 姜嬉忽然覺得滿腹委屈,這種委屈不知從何而來,只讓人覺得劫后余生,深深無力。 顧煊無奈地嘆道:“小哭包。” 說罷,輕輕把她攬進(jìn)懷里。 他心里清楚,顧連衡應(yīng)該是知道自己進(jìn)宮,才特地到這兒來走這一趟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顧連衡居然親自前來。 姜嬉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甕甕道:“皇叔不必多慮,想是皇后娘娘親自囑托,他才走了這一趟。姜嫵素來與皇后娘娘交好,他問姜嫵的去處,不過就是不想讓她見皇后罷了?!?/br> 誰能想到,一個皇帝的獨(dú)占欲竟然恐怖到如廝地步,皇后甚至連交友也不能自由。 顧煊若有所思。 他的神情一向清冷,唯有在姜嬉面前才溫柔三分。 姜嬉紅著臉從他懷里掙出來,坐回原處。 顧煊便饒有興味地看著她自己與自己鬧別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燦爛得仿若春天的暖陽。 半晌,姜嬉抬眸:“皇叔方才說要換……,怎么換?” 無意撞入顧煊的笑容里,姜嬉強(qiáng)裝無事,臉卻已經(jīng)guntang。 顧煊落座,說:“皇后若是知道仲禮的存在,會作何反應(yīng)?” 姜嬉歪著頭:“興許會把他接入宮中?” 顧煊說:“這是后話。將仲禮的存在以皇子的身份廣而告之。皇后若是知曉,無論如何,也會保仲禮安全。但僅僅如此還是不夠。若是如此,鎬京安危系于仲禮一身,仲禮活著,則鎬京無恙;仲禮未能成活,則鎬京危矣?!?/br> 他說:“這便是我今天進(jìn)宮尋你的目的。明日大婚,人多眼雜,許多事不方便說。” 姜嬉莫名緊張起來,眼神抓著顧煊不放。 顧煊拉過她的手:“嬉兒明日恐怕要舟車勞頓。” 姜嬉露出不解的神情。 顧煊道:“明日市井之間就會流傳仲禮的身份之說。我們大婚之后,大概三更時分便要送仲禮到安全的所在。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鎬京。” 話到次此處,姜嬉便明白了。 明日以后,鎬京恐怕局勢要混亂起來。 顧煊面有愧色:“嬉兒,對不起。” 姜嬉搖搖頭,“皇叔見外。只是……我可以帶上一個人嗎?” 第50章 禮盒 顧煊一時沒能反應(yīng)過來,不知道姜嬉到底想帶上誰。 原本鎬京城勢力交雜,眼線遍布,想把她和仲禮送出城已經(jīng)有些勉強(qiáng)。若是再帶上一個人,恐怕有些難度。 姜嬉未必想不到這個。 她此時提起,那么此人對她而言定是十分重要。 顧煊啟唇,問:“誰?” 姜嬉道:“太后奶奶?!?/br> 雖說顧連衡未必心狠手辣到對自己親生的母親下手,但前時因?yàn)榛仕靡皇?,他對太后已?jīng)積怨。倘若鎬京亂起來,太后再干涉他,只怕要出大事。 顧煊面色冷淡。 如果要帶上太后,就要重新謀劃。 他往常行軍處事絕不會拖泥帶水,凡他所慮,都已經(jīng)是當(dāng)下的最優(yōu)選。若是以往,除非姜嬉給出足夠的理由,否則他不會答應(yīng)帶一個可能沒什么危險(xiǎn)卻拖后腿的老人家出城。 且太后年紀(jì)大了,腿腳不夠利索,身子骨也弱,出城途中恐怕要多考慮些。 但顧煊最近長了心,滿心軟rou都在眼前這個人身上。 瞧著她亮晶晶的眼眸,他幾乎瞬間就做了決定。 “好,我來安排?!?/br> 無論如何,不能叫她擔(dān)心。 若是太后還在城中,她即便安全了,也不會安心。 顧煊雙手扶住她的肩膀:“嬉兒,情勢所迫,明日婚禮恐怕不能盡善盡美。你放心,我一定補(bǔ)你一個完整熱鬧的婚儀。我還要去趟東寧侯府,你早些歇息?!?/br> 姜嬉笑道:“無妨。本就要多謝皇叔愿保我性命。” 顧煊聽言,眸色沉了下去,眼瞳漆黑得像上佳大的墨玉,瞳孔反射出星點(diǎn)光芒,叫人心下一顫。 “姜嬉,你聽好。救命之恩我可以以千百種方式報(bào)答。我所有行止,只系于我一顆至純至誠之心?!?/br> 他的聲音又沉又脆,落在心坎上,悅耳動聽。 姜嬉眼眶一酸,推他:“皇叔快些去吧?!?/br> 可她那里推得動顧煊,反而被顧煊抓了手腕。 他俯身,在她額上輕輕落下一吻,輕如鵝毛,不帶絲毫情欲。仿佛清風(fēng)與湖面的親吻,無關(guān)欲望,唯余愛和守護(hù)。 顧煊離開之后,姜嬉回到棋盤邊上。 黑白兩子混沌交錯,散落滿地。 她蹲下身,一顆一顆把它們撿起,放回到棋盒中。 姜嫵在前殿待了許久,未曾隨同顧煊離宮,知道他離開,她便往姜嬉這邊過來。 入夜,姜嬉和姜嫵分蓋兩床衾被,躺在一張榻上。 慶和殿已經(jīng)蓋了燈,只有外間燭火還留著。微光透過珠簾穿射進(jìn)來,姜嬉有些難以成眠。 “嫵兒,你睡了嗎?” 姜嫵翻了個身:“還沒呢。你睡不著嗎?” 姜嬉也翻過身來,“有些睡不著?!?/br> 姜嫵笑:“新娘子大抵都是這樣的,明日就要嫁為人婦,這可是頭等人生大事?!?/br> “好啊,你取笑我。”姜嬉一骨碌坐起身來,伸出兩只手往姜嫵的被窩里掏去,撓得姜嫵叫出聲來,直呼不敢。 鬧過一陣之后,兩人的發(fā)髻都松亂了。 她們相視一笑,復(fù)又躺下。 說起來,這并不是姜嬉第一次待嫁。 前世似乎也是這般光景,那時姜嫵不在身側(cè),她一個人徹夜未眠,滿心都在期待嫁為人婦以后的生活。如今卻少了那樣的憧憬,只是不安。她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