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3
間,對不起……” 原淮野道:“無妨。因我也看出你阿父只是迫于出關(guān)的需求而應(yīng)下,他本就應(yīng)得不痛快,事后未曾記得與我之約,也是正常。我想與你說的,是另一件事。 “當日你阿父阿母出關(guān),招惹了漠狄人追殺。我?guī)П嘀?,你阿父阿母救下了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那孩子我本是要殺掉的,但你阿父阿母心慈,不愿殺生。他們請求我放過無辜孩子性命,說要自己養(yǎng)大。” 原淮野輕聲:“狼崽子被人扔在外頭不要,抱回家也依然是野狼。農(nóng)夫掏心挖肺,養(yǎng)大那個孩子,是否最后會被野狼一口咬死……這是我與你阿父打下的賭。我們拭目以待。 “你阿父阿母為了養(yǎng)孩子,立即成婚,為了避免多生事端,從長安搬去了姑蘇,只愿離涼州越遠越好。二十年后,到底是血緣重要,還是養(yǎng)恩重要。這個答案,不知今日我能否知曉?” 關(guān)幼萱臉色煞白,隨著原淮野極輕的講述,她向后退步,眼睛越睜越圓。 她初時以為那個孩子是自己,彷徨茫然許久,但隨著故事展開,原淮野的話,直指一個人—— 她的大師兄,裴象先。 她那仙風道骨、清逸瀟灑的大師兄,全然看不出胡人血統(tǒng)的大師兄,整日在家養(yǎng)養(yǎng)花看看茶樹、烹酒種草打算給父親頤養(yǎng)天年的大師兄。 關(guān)幼萱抿唇,分外堅定,又警惕地看著原淮野。她說:“師兄就是我?guī)熜?。我不會將師兄交給你的!” 原淮野看著她,緩聲:“如今你師兄留在涼州,真的只是為了你么?你要知道,十幾年前到現(xiàn)在,漠狄不再是我那個時期的漠狄。因為原讓對胡人開放包容之策,涼州的胡人和漢人,分不清血統(tǒng),一家好是好,但是內(nèi)應(yīng)、細作,也變得多了…… “你要知道,朝中對涼州是舍是棄的爭執(zhí)從未停止……若被大魏舍掉,夾在大魏和漠狄之間的涼州,會變得何其艱難,百姓要如何自處……涼州承受不起任何損失了。” 關(guān)幼萱道:“我知道!你放心,如今涼州,原二哥在管,我夫君也在一點點接手……我?guī)熜?,絕不會是內(nèi)應(yīng)!我?guī)熜謱δ銈兊氖赂静桓信d趣,他是為了我才留在涼州……所以我絕不會將師兄交給你們?!?/br> 她的聲音帶了幾分強忍的哽咽,自然是因感同身受,彷徨萬分。 原淮野盯她片刻,收回了目光,他淡聲:“所以小七夫人心中有數(shù)便好。我該提醒的所有都提醒過了,你師兄的真實身份,那個連你阿父阿母都不清楚的身份,我也寫在信中,你出去后便可看。 “你們這些孩子各自有各自的想法,隨你們吧?!?/br> 見原淮野并未態(tài)度強硬地非要她交出師兄,關(guān)幼萱心中的大石落地。她向原淮野屈膝感激,冷靜下來,輕聲辯解在她來涼州之前,師兄從未離開過姑蘇。 關(guān)幼萱喃聲:“我?guī)熃愠鲫P(guān)游學……師兄卻從未說要去游學……” 她腦中驀地一頓,想師兄為什么不出去游學? 他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怕說不清? 關(guān)幼萱心中亂糟糟,再次謝了原淮野一聲。她打算回去研究一下此事,轉(zhuǎn)身便走時,回頭忍不住再次看了他一眼。 原淮野坐在幽暗中,日光輪替,他的面容一剎那被吞入了角落的陰暗處,看不清晰。 -- 關(guān)幼萱出去后,心亂如麻,見到原霽在原淮野府邸外等著她。小七郎背對著府邸,仰頭看著伸探出墻頭的冬日紅梅。聽到動靜,原霽回頭:“你們談什么了?” 關(guān)幼萱盯著原霽,心中想到在黑暗中坐著的原淮野。 原霽的父親,從始至終都坐在那里,任由黑暗吞沒。他平靜地與她說了很多事,語氣都死氣沉沉,只有提起原霽,他目中才有一些光。原霽深恨自己的父親,可是關(guān)幼萱想著,也許原霽是原淮野活著的唯一期望了吧。 哪怕父子不言不語,也不相見,老死不相往來。 哪怕原淮野給自己判了死刑,與妻子離心,與兩個兒子都不親近。日后原淮野,必然也是孤零零一人……坐在幽暗中,被陰暗吞并。 關(guān)幼萱心中登時酸楚,她從自己懷中拔出匕首:“夫君,你低頭。” 原霽不解地低下頭,關(guān)幼萱仰頭,鋒利的匕首向他發(fā)頂刺去,他眼睛盯著她,一目不閃,絲毫不信她會殺他。關(guān)幼萱用匕首割了他一綹長發(fā),握在手中,她對原霽說:“夫君,我去去就回?!?/br> 原霽目中閃了一下,見關(guān)幼萱轉(zhuǎn)頭重新跑回原淮野府邸,他沒有阻攔。他微微側(cè)頭,看到巷口出現(xiàn)的蔣墨,蔣墨目如毒蛇般,陰沉著臉站在那里。 對上原霽目光,蔣墨似想上前,但想起什么,又忍耐下來,掉頭便走了。 -- “公公!”重新回來的關(guān)幼萱跑進大堂,在原淮野詫異下,她將一綹被自己系好的兒郎長發(fā),放在了桌案上。 關(guān)幼萱低頭,不好意思:“是夫君的頭發(fā)?!?/br> 她愧疚道:“……我只能給你這個……當念想了?!?/br> 她是這般溫柔的女孩兒。原淮野看著她,目中光輕輕閃爍。關(guān)幼萱不敢多看,匆匆轉(zhuǎn)身往外跑。 即將奪門而出時,關(guān)幼萱聽到身后原淮野突得說了一句:“當年我與玉瑰,你阿父與你阿母,我們曾戲言,若是日后各自婚娶,就給孩子定下親事?!?/br> 關(guān)幼萱錯愕回頭,目瞪口呆。 原淮野終于輕輕笑了一聲。他說:“已經(jīng)過去很多年了?!?/br> ☆、第69章 第 69 章 原霽留在鐘山此處, 不過是給各方一個面子,他實則無什么事。到原霽生辰這日,就連關(guān)幼萱都覺得二人待在此地有些無趣, 與周圍貴族男女格格不入。 關(guān)幼萱便與原霽商量起他們回涼州的事。 原霽立在一場馬球賽事的欄桿外,目光沉沉如水,盯著場中三方小國夾擊大魏。關(guān)幼萱這般一提, 他目中光輕輕一閃,轉(zhuǎn)頭便笑道:“好?。∥以缇拖胱吡?,怕你舍不得紙醉金迷?!?/br> 關(guān)幼萱惱怒地在他后背上輕輕打了一下,原霽側(cè)身靈敏躲開。他手包住她粉拳,正要說什么時, 聽到滿場的唉聲怨氣。小夫妻二人一同扭頭去看,連關(guān)幼萱都錯愕:“是大魏的馬球又輸了么?” 原霽:“水平太差了吧。” 原霽再道:“長安人就是不行啊, 連個馬球都玩不好, 當什么紈绔子弟。要是我……我的朋友們在……” 他大剌剌地指點一通,周圍男女向二人投來忿忿之色。關(guān)幼萱一駭,連忙緊拽住原霽,將原霽拖出包圍圈。她二人身份不好與人明示,成為眾人中心, 可并不是好兆頭。 原霽并不在意:“我們?nèi)タ纯磩e的賽事。” 他順手摟住關(guān)幼萱的肩,自己的肩膀輕輕一側(c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