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出來。

陳睿禾跟他說的多的不是這些事情，更多的是扯閑篇的。但是陸離記得清楚的就是這些，大概是他多少能理解陳睿禾的感受。

十一月的一個周六。

明天陸離從早六點待到晚十點，值兩個時段的班。辛訣一開始聽說他要做十六個小時之后皺著眉看他，遲疑了一會，說道：“你真的那么缺錢？你別去了，聽著都累?！?/br>
陸離笑笑：“不累。不去哪來的錢。”

“你沒錢找我要，你別去了?！毙猎E說完話才覺得不妥。

他當時正抱著陸離在地毯上坐著，非常明顯的感覺到陸離僵了一下。陸離抿唇，抓了一個橘子，剝下橘子皮，喂了辛訣一瓣。

陸離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你家錢大風刮來的？”說著自己也吃了一瓣，“平常我看你不大手大腳的呀。”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辛訣有點懊惱，把陸離抱的緊了一些，“我覺得你太累了……”

“還行還行?！标戨x湊過去親了他一口，以作安慰。

陸離笑著把電視的聲音調(diào)大了一點。

辛訣默默地看著他，還是感覺到陸離被他這一句話弄得有點郁悶。他把頭抵在陸離的肩上，把陸離摟在懷里，鼻子嗅著陸離洗發(fā)水的味道。

陸離舒服地靠著他。辛訣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他卻沒有要去接的想法?！敖与娫捜?。”陸離微微偏頭。

辛訣不太樂意地松開他，光腳踏著地毯走到沙發(fā)那里，看到來電顯示后愣了一下。

陸離沒回頭，聽見他沒接：“快接，我聽不見電視啦?！彼匆粋€電影。

辛訣頓了一下，接過電話，摸了摸脖子，往廚房那邊走去。他輕聲開口：“喂？”

“訣？”那人聲音淡淡的，辛訣都能想象到他應該是坐在陽臺上抽著煙，戴著耳機跟他打電話。

興許手邊還有一只貓咪。

“嗯。有事？”

許久辛訣才問道。那邊一陣笑聲：“這么不想跟我打電話？你在家呢？電視開那么大聲?！?/br>
“嗯?！毙猎E心不在焉地應著?！拔覐囊獯罄貋砹?，你要見我嗎？想你了?！?/br>
“嗯?！薄皝懋嬍野伞！薄皳Q個地方吧?！毙猎E淡淡地答他。

“明天晚上九點見。”說著那人掛了電話。

“我□□……?！毙猎E對著電話那邊喊了一句，聽見電話那邊嘟嘟的聲音，差點把手機摔了。

在廚房站了一會，辛訣從水池那兒洗了把臉，拿面巾紙擦了兩下，出來從茶幾抽屜里拿出那盒煙，點了一根。

陸離納悶地回頭看他：“怎么了？”

“有點煩?！毙猎E坐到他身邊。陸離瞅了他兩眼，沒說話。屋里只有電影的聲音，陸離盯著電視，什么也沒看下去。辛訣根本沒在看，光抽著煙發(fā)呆。

“你煩什么呢？”陸離把電視關了，轉(zhuǎn)頭看向他。辛訣把煙掐了，頓了一會：“我覺得你知道了會生氣?！?/br>
“什么事？”陸離覺得好笑?！拔姨幚砗昧艘院蟾阏f好嗎？”辛訣朝他這邊挪了挪。陸離挑眉：“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br>
辛訣沒答他。陸離也不再問，摸了摸他的臉：“你看你這德行……”

“媳婦兒……”“滾，說了不讓你這么叫?！标戨x抬起他的腳，本來想踢他的肚子，結(jié)果一不小心竟抵上了辛訣的襠。

辛訣抓住他的腳，撲了過來：“小樣兒，往哪兒踢啊?！薄啊苯忉尪际峭絼诘模戨x干脆不反駁，直接勾住他的脖子。

辛訣吻上來。陸離掙了一下：“回你屋去！”辛訣笑了兩聲，把他橫抱起來上了樓。

第二日。

辛訣站在小樓一邊，望了望五樓的那盞燈。

他從樓道里上去，走到以前他學美術的畫室。辛訣有點心煩，推門進去，就看到那人□□，站在一邊翻看他們過去的畫。

“來了？”他把長發(fā)用頭繩系好，微微回身看他。辛訣腳步頓住。

“你不冷？”辛訣嘲諷地看著他?！拔揖偷戎銇砟??！彼D(zhuǎn)過身來，往他這邊走過來。

“你還欠我一張畫沒畫?！崩滹L吹進來。

辛訣把風衣脫下來丟給他，“你有別的事嗎？”“有沒有事你都會來找我的?！彼岩路┥?，給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在意大利很想你?！?/br>
“噢，是嗎。”辛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說道。“是的，非常想念你。咱們有快三年沒見了。”他摟住他的脖子，貼上來。

辛訣后退了一步，看著他說道：“葉臨堯，你一點都沒變，說謊說的比真話自如多了。”他轉(zhuǎn)身把畫室鑰匙放在黑板的托盤里，“我覺得你還是回意大利好，這里沒有你要的那種藝術氛圍，我不認為你的裸體有什么美感。風衣送你，不用還了?！?/br>
“等等?！比~臨堯走到門口，把門關上，“聽說你又有男朋友了？”辛訣低頭看他：“是?！?/br>
“他叫什么？”葉臨堯靠著門?！澳阆胫?？”辛訣瞇著眼睛看他。

“想啊。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嘛?！?/br>
“你想勝些什么？”辛訣嗤了一聲，把他拉開，開門出去。

葉臨堯見他快步走出去，收了笑容，拿大衣裹住自己的身體，踢翻了一邊的畫板。

辛訣走在冷風里，默默地呼了口氣。

真該死。他可笑的初戀。

手機響了一聲，辛訣看見陸離來了一條短信。

“我下班啦，回頭見～”

辛訣抿唇笑笑，回了句“好的寶貝兒?！?。

他鉆進自家車里，發(fā)動了車子，卻遲遲沒有開車。

他又望了望小樓畫室的燈，煩躁地喝了口水，開車走了。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辛訣以前無聊的時候會來這里畫畫。老師是個相當隨性的老頭，教畫的時候也會講好多故事，辛訣小時候特別愛聽。

他在這從小學一年級畫到高一。他上高一的時候一個葉臨堯突然中途加入了這個畫室，跟他們一起練習。

老師那里每年有一個推薦名額，可以到意大利美院學畫。美院除了意大利籍的藝術生以外基本沒什么機會能進入。

畫室?guī)缀趺總€人都想要這個名額。老頭每年會有一個考試，為了公平他請來的是別的畫室的老師來評價，第一名才有這個推薦名額。

辛訣高一那年畫東西特別有感覺，最終的考試得了第一。但是入學還要過一陣，辛訣還可以留在國內(nèi)一段時間。

當時葉臨堯是第二名。

老頭告訴了他們他明年將離開畫室去別的國家寫生，畫室的名額自然也停止了，也就是說辛訣將是最后一個可以去意大利的人。

辛訣沒想好要不要去。實話說他并不想未來以畫謀生，畢竟這只是他的興趣，他不想把這東西添上一些物質(zh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