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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想大約天真,但真情實意地,他希望傅秉英能有擁有溫暖的家庭。傅秉英見他半天不開口,以為他是不自在,替他說了:“我知道你們對正正不滿意,但是我更希望你們清楚,你們滿不滿意對我的婚姻而言并不重要。媽,我必須跟你講明白,你的情緒在我心里永遠排在正正的情緒之后,如果你讓他不痛快,那我只好讓你遠離他。”此話一出,連傅洪辛都臉色微變,黎女士更是怒不可竭,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我不管了,他都說出這種話了以后就當沒這個兒子了!”“你冷靜一點,孩子再說自己的想法,我們應該好好聽著?!?/br>“聽什么?聽他不孝有理?聽他恬不知恥?”“你說話也要注意一點......”“你直說閉嘴就行?!?/br>黎女士風風火火地推開傅洪辛,憤然離席。傅洪辛倒是一派平靜,像是應付慣了這種場面。粟正在心里沉重地嘆了口氣。盡管他一早就知道傅秉英是個情商很低的男人,但他從沒想過這人連對自己親媽說話也毫無顧忌。粟正相信他說的是實話,傅秉英不屑于在這種事情上賭氣,但實話也可以用委婉的方式表達。傅秉英連委婉的方式都不屑。他又忍不住想起以前和傅秉英熱戀的那段時光,這人到底為自己忍了多少,才會變得那樣百依百順。在那段時光里,除了出軌,傅秉英從不和他說一個不字。他感到心臟有些酸軟,眼睛眨個不停,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jīng)緊緊地握住了傅秉英的手。“怎么了?”傅秉英問。粟正搖了搖頭,一股沖動盤旋在心頭,馬上就要沖出口去,但另一股少女般的羞澀又讓他臉頰泛紅——好在他變成女人了也是小麥皮膚看不太出來——最后張了張嘴,無聲說道:.......好喜歡你。傅秉英的手立刻反握住她的,粟正嚇了一跳,越發(fā)不敢抬頭看他。“怎么了?”坐在他們對面的傅洪辛關心道。“沒什么,”傅秉英按捺著激動說:“爸,你去忙吧。”他這是要趕人了。傅洪辛也不強求多談,況且他自己還有一堆事要處理,孩子的事就讓孩子們自己去解決吧。等傅洪辛走了,粟正才敢抬起頭來,他思索著要怎么找借口離開,傅秉英卻先開口了。“一起吃個飯吧?!?/br>粟正沒有理由拒絕。他上了傅秉英的車,但是不敢看向傅秉英,滿腦子都是剛剛自己告白被抓到的窘迫。我喜歡你并不是一句很值錢的話,但是這一次不同,他知道那句話背后意味著的,其實是我愛你。我愛你,傅秉英,我愛你。這個事實幾乎令他落淚。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愛上一個人的后果了,也許他會像他mama一樣,從此變成一個女表子,將自己全部的理智拋掉,或者像他奶奶一樣,作出有違倫理的事遭人指指點點。但他心里還是忍不住生出了歡喜,無限的、翻滾著的、像云一樣柔軟的歡喜,他向自己、向傅秉英抗爭了那么久,最終還是走回了命運安排好的道路,但這一刻他知道自己不會后悔,也不愿后悔,因為他頭一次真實地觸摸到了幸福二字。突然,一股勇氣冒了出來,猶如即將噴發(fā)的巖漿,他想大聲的叫喊:傅秉英,我愛你!好愛好愛你......再也沒有人會像我一樣,如此深愛著你了。叱——車停了下來,傅秉英緊緊地捏著方向盤,焦慮緊張伴隨著興奮,他說:“我們不去吃飯了?!?/br>“什么?”“下車?!?/br>“什么?”傅秉英下了車,繞過去給粟正開門,他說:“我們登記結婚吧?!?/br>粟正眨了眨眼,沒聽懂,但當他看到民政局三個字的時候,心里的煙花突然就炸開了。“好啊,”他不知道自己重復了幾遍:“好啊。”心里歡喜極了,他從未覺得結婚會是一件如此有趣的事,以至于他想脫掉高跟鞋,拽著傅秉英飛奔而去。傅秉英愣神。剛一開口他就害怕了,因為他知道這個面前的這個女人是真正的粟正,而真正的粟正......他沒有把握,到底愛不愛自己。可粟正答應了,毫無猶豫。那一瞬間的感覺就像是迷霧終于被吹散,黑夜終于過去,怨恨和委屈全部消失,心中一片空白,然后終于,生出了一朵欣喜的花。他等這一刻等了好久,等到迷失了自己,在痛苦與報復中自我折磨、折磨他人。但他還是等到了。于是他罔顧路人探索的視線,罔顧粟正嚇得驚叫,一把把人從車里抱了出來,等粟正站穩(wěn),他忍不住吻了下去,嘴唇相貼的溫度熨燙到了心底。我愛你,他想說,但又不舍得結束這個吻。然后粟正開始回應,他伸手抱住了傅秉英的腰,第一次體會到和相愛的人一起,只是親吻都令人炫目。“誒!注意場合??!”穿熒光背心的協(xié)警拍了拍粟正的肩膀。粟正嚇了一跳,牙齒嗑傷了傅秉英的上唇。“我去!”他又驚又嚇,臉也紅了。“這兒不讓停車知道嗎?趕緊開走?!崩蠀f(xié)警像是對這種場面司空見慣了,淡定的問:“是來登記的嗎?”傅秉英蹭了蹭嘴,點頭。“是的?!?/br>“那證件都帶了嗎?”傅秉英和粟正對視,一同搖了搖頭。“現(xiàn)在的小年輕真是......”老協(xié)警搖了搖頭:“身份證,戶籍證明,婚姻狀況證明,清楚了沒?什么都沒準備就來了吧?!?/br>粟正和傅秉英這才從狂熱中清醒了點。倆人上了車,都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又異口同聲地開口:“你還想結嗎?”倆人又一起笑了笑,粟正問:“我想結,你呢?”傅秉英擰了擰車鑰匙,聲音壓過了引擎聲:“我現(xiàn)在就想跟你結婚。”他們像龍卷風一樣給各自的單位打電話要助理趕快準備材料,語氣急的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傅秉英的秘書被他嚴肅的聲音嚇得夠嗆,陳敘卻冷靜多了,甚至反問粟正發(fā)生什么了。「婚禮都沒舉辦就要先登記?你想清楚了嗎?是不是黎女士刺激你了?」「我沒有,我就是想.......」粟正還沒說完,電話就被傅秉英搶了過去。他少有失態(tài)地吼道:「我跟我老婆結婚要你多管閑事!」說完就把電話按了,心里淤積已久的惡氣總算是宣泄出來了。他從前就看不慣陳敘——因為這個男人被粟正優(yōu)待,長得勉強入眼,粟正對他卻從不輕浮。光這一點,傅秉英就知道他和酒吧里那些妖艷**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