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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所有的積蓄了,本來你春暉姐還說年后想回陽城來開律師事務所,我這次掙一筆,正好一人一半分給她和春月……”王二妹別的本事沒有,看臉色還是會的。 她停下滔滔不絕的美好憧憬,“咋了?是有什么問題嗎?” 綠真嘆口氣,她親愛的精明了大半輩子的二伯娘啊,被人當韭菜割了! 她準備給春暉春月的“嫁妝”,讓股市給割啦! 見她不說話,王二妹嚇到了,“咋,是這股票不好嗎?哎喲,那我現(xiàn)在賣掉還來得及嗎?” 崔綠真嘆口氣,這是一家合資公司,剛開始確實勢頭挺好,她也買過,只不過半年前聽了田恬的建議,賣了買別的。果不其然,三個月前東陽山的假藥案通過一層又一層的挖掘,有人發(fā)現(xiàn)安能糧油的老板是跑運輸?shù)?,而他的運輸公司有一條線就是幫東陽村運輸“御方清肺化痰顆粒”的! 無論他知情與否,外頭已經(jīng)認定,他就是給禍國殃民的犯罪分子當“幫兇”……他的企業(yè),自然也就成了過街老鼠。 報紙上剛報出這層關系的時候,綠真就預感大事不妙,果然沒多久,股價暴跌,出貨量驟減,又被當?shù)囟悇諜C關查了一番,翻出好幾年的逃稅扣稅石錘……加上罰款,公司很快破產(chǎn)了。 二伯娘現(xiàn)在手里的“股票”就是一堆廢紙,因為是股份有限責任公司,賺了大家分,虧了大家賠,她這二十萬,早填進安能糧油的無底洞去了! 王二妹在大河口,不看報紙,每天看電視也只看電視連續(xù)劇,哪里知道這些消息?這不就被割了嘛! 可憐的韭菜伯娘啊,綠真已經(jīng)能預料到,知道真相的她眼淚掉下來……可一切都晚了。 綠真回家來的第一頓晚飯,本應該是全家團聚的,可大房只來了崔建國,二房直接連狗也沒來一只,三房春芽跑海南島玩兒去了,也沒回來。 看著明顯比以前寬松的座位,崔老太還挺難過的。 習慣了這么多年的熱熱鬧鬧,她居然有種大家庭“即將解體”的惆悵。 也不知道嘆了多少口氣,老太太沒啥食欲,凈忙著幫幾個孩子夾菜,她得看好小湯圓,怕她會趁她不注意偷吃,吃壞肚子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阿柔這幾天不在家,學章也忙工作,他們把孩子托付給她,她就必須保證他們?nèi)毴驳摹?/br> 好在小橄欖上六年級了,非常懂事,不僅不需要她照顧,還會幫忙管著jiejie,她能輕松一點。 綠真終究記掛大伯娘,迅速吃完,盛了一大碗軟糯香甜的米飯,挑著她愛吃的菜,加了一個大雞腿,幾片金黃焦香的炸腌魚塊,來到大伯家新房門口。 “伯娘在家嗎?”她站在大門口,拍了拍門。 沒聲。 綠真掏出大伯給的鑰匙,打開大鐵門,循著電視聲,來到三樓臥室。劉惠為了盡量少動彈,從二樓主臥搬出來,跟崔建國分房睡了,順便又去百貨商場買了臺大彩電,能收外國臺那種,就放她臥室里,每天睜開眼睛就看,不上班的時候她能不洗臉不刷牙也不吃東西的看一整天,看到睡著……電視還是崔建國半夜起來幫她關的。 這樣的自閉大伯娘,比韭菜二伯娘還讓人擔心呀。 第213章 電視機里正播放著,一部非常受歡迎的香港電視劇,綠真去年看過一點點,想不到翻年了還在播,其受歡迎程度可見一斑。 推開臥室門,屋里閃著各色光影,映在劉惠臉上,前后窗子緊閉,窗簾黑洞洞的,也難為她一個人在床上躺一天,身上不會酸痛嗎? “伯娘?” 劉惠的眼睛艱難的從電視機上移開,難得高興的問:“綠真啥時候回來的?” 綠真把飯菜放她床頭柜上,打開屋里的燈,這才發(fā)現(xiàn)屋子里亂七八糟,也不知道是幾天前的臟衣物還是沒穿過的,扔在地上,柜子上橫七豎八放著幾本情愛,屋里散發(fā)出一股濃烈的汗味和霉味兒。 劉惠以前也不講究,經(jīng)常被老太太指著鼻子罵,可她至少還有廉恥心,罵一次她收拾一次,天天罵她天天收拾,看著也是個干凈婦女。 綠真嘆口氣,不敢呼吸,趕緊把門窗打開,讓空氣流通起來,“伯娘快吃飯吧,都是你愛吃的喲?!?/br> 劉惠瞥了一眼,也不怎么感興趣的樣子。 “哎呀伯娘,這可是大家沒動筷前我給你夾出來的,你不吃我會傷心噠!” 劉惠心頭一軟,她就知道,這家里還是幺妹最疼她,才幾歲就知道有好吃的讓著她,屋里的糖被她吃掉也不哭不告狀……其實,當年她懷孕的時候偷拿四房的糖,小丫頭看見過好幾次呢。后來出去外面玩兒,也記著給她帶絲巾帶皮鞋……這份心,就是自己親生那三個也沒有啊! 劉惠端起飯碗,狼吞虎咽。 明明是一樣的飯菜,可她覺著就是香,格外的香! 她五十出頭的人了,不羨慕黃柔漂亮,不羨慕她青春常駐,也不羨慕她嫁了個好老公,就羨慕她有個好閨女。這么貼心的,聰明的孩子,但凡她有一個,又何至于此?丈夫搞外遇,竟然沒有一個站她這邊的。 她們橫豎只說“爸爸不是這樣的人”,怪她胡思亂想,可崔建國是啥樣的人,她能不知道?他們做了三十年年夫妻,她最清楚! 綠真一面幫她收拾屋里,一面聽她罵罵咧咧數(shù)落崔建國所作所為。其實,兩口子大的問題沒有,打打鬧鬧這么多年都過來了,劉惠耿耿于懷的是他跟胡雪嫣的事兒,雖然農(nóng)村婦女不懂啥,可她就是有一種尊嚴被冒犯的屈辱感。 “他要是一口咬定沒發(fā)生啥,我就不會多想,可他自個兒半信半疑,說明他肯定有過想法,他……他不是人他!”劉惠唾沫橫飛,憋了快一年的委屈,終于有人愿意傾聽了。 “還有啊,你也長大了,伯娘不把你當外人,咱娘倆說幾句體己話,他在我炕上三個月沒點動靜,這就不正常,哪個男人能忍???在家不餓,那肯定是在外頭已經(jīng)偷吃飽了!” 崔綠真:“……”想笑。 都這時候了,大伯娘耿耿于懷的原來還是那么回事。 “伯娘相信,咱家幺妹不是普通孩子,肯定不會也覺著我多想的,對吧?” 綠真憋著笑,點頭,趕緊把她一堆臟衣服扔門口,床單鋪蓋全扯下來,“誒誒誒床單你別扔啊,扔了伯娘睡哪兒傻孩子?” 綠真咬著嘴唇,“當然是我大伯那兒,你得試試他這段時間肚子餓不餓呀?!闭f著,在她即將說出更加混不吝的話之前,溜了。 劉惠端著個大碗,被她臊得無地自容,但吃飯卻更有動力了。 “噼里啪啦”,一口一個香,小炒,魚塊,大雞腿兒,一嘗就知道是婆婆手藝,快七十的老人家還得伺候一家老小吃喝,她不動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