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浩免提。

“你倆在干嘛??？”林青筱大大咧咧的聲音充斥客廳。

白川浩看看林青颯和筆記本電腦屏幕，道：“看網(wǎng)課學習新知識?！?/br>
“你倆談個戀愛真高大上。對了，我送給你倆一套性教育的網(wǎng)課吧？”

白川浩和林青颯對視一眼。

“你講的？”

“不是。是一位性學博士。這個不分身份，只要是人都可以看，他講的是我們每個人自己的事情，你們?nèi)绻敕沤o學生看也行，給家長看也行?！?/br>
“那你傳過來吧。”

“你倆也一起看。林青颯最近怎樣？”

白川浩就知道她會問這個問題。

“跟之前……沒什么區(qū)別?！?/br>
“真的嗎？你倆周圍，是不是多了一個看不見的人？”

“……”

白川浩心里一怵。

林青筱掛電話后，網(wǎng)課聲音響起。白川浩看到，林青颯一句話沒說，繼續(xù)聽網(wǎng)課。

白川浩知道，自己此刻問什么，他都不會回答。

而到了第二天，他又會變得跟平常無誤。在他臉上，仿佛不存在“昨天”。

仿佛不存在什么。

第六十六章

周六早晨，夏深和朋友在市圖書館緊閉的大門外排隊。有兩個小jiejie在旁邊發(fā)減肥店的宣傳單。大門忽然打開，夏深和朋友本以為可以進去了，誰知，胖胖的保安出來后就關上門，直向小jiejie要宣傳單，還問她們“我這種能減下來嗎”。

只是為了拿宣傳單啊。排在這兒的人看著他們，聽著他們的對話，默默笑著。夏深臉上沒什么表情。

圖書館的大門終于正式打開，人們迅速進去，上二樓搶自習室的位置。

保安提醒：“圖書館里不要跑！”

自習室的座位，是每兩張大桌并在一起，能坐八個人。夏深和朋友搶到靠墻的位置，正準備坐下，朋友看到與夏深隔了兩人，靠過道位置的林青颯：“老師！”

林青颯把包放桌上，也看到她們：“嗨。”

“老師你也來這兒?！?/br>
“我不是說過嗎？老師的時間跟你們是一致的，隨時與你們同在?！?/br>
兩人想了想。哦，他確實說過：一起上課，一起下課，一起放學，回家后都要寫作業(yè)。周末也都有自己的工作。

如果不是要帶籃球隊的學生去外市比賽，白川浩今天肯定會跟著林青颯來這兒。

“對不起，沒事吧？”

前往休息室的過道上，方濤的肩膀不小心撞到別的學校的學生。對方瞅瞅他：“沒事?！闭f完，繼續(xù)往前走。

“走吧?！?/br>
白川浩從方濤后面走過來，說。他看出他有些緊張，擔心他不要再為其他事，加大壓力。

已經(jīng)成功地從昨天的比賽中晉級，這些孩子的信心突然上來，興奮和斗志燃燒，想繼續(xù)獲勝，無形也是給了自己更多要求。

來這里之前，白川浩擔心林青颯的情況，一直猶豫來不來。他怕林青颯出事，想一直看著他，但他也不能……放棄對那些學生的責任。

“跟學生一起出去會增進感情?！?/br>
離開前一天，林青颯對白川浩笑著這樣說。白川浩的表現(xiàn)比較明顯，他也許察覺了他的心情，用讓他放心的語氣跟他說他會按時吃藥，“每天跟你通電話”。

于是，白川浩真的只要一有空就跟他聊天，簡直想跟他24小時都是通話狀態(tài)。而24小時當然不可能，只圖書館和賽場，都不允許。

下午的籃球賽賽場，他們輸了。

白川浩心一緊。對方確實強大，學生們也有壓力，可他自己，也是心態(tài)上，又出問題了，就跟上學期林青颯出差學習那次一樣。

不過，這樣的話，是不是今天就可以回去了？白川浩剛這樣一想，又趕緊搖頭。不對，還要給孩子們分析失敗的原因，還要鼓舞他們繼續(xù)努力，還要繼續(xù)看接下來的比賽。明天的決賽是這次比賽最強隊伍的對決，看看強大的選手對他們有好處。學校領導都沒急著招他們回去。他也不能一個人回去吧，只是“擔心”，貌似并不是什么說得過去的理由。

白川浩先把自己好一陣安撫住，再去面對方濤他們。讓他欣慰的是，他們并沒有像之前一樣過度消沉，今天的賽事結(jié)束后，他們又要自主訓練一會兒，到了晚上還想喊白川浩看賓館智能電視上的影片。

白川浩讓他們自己玩，他回自己的房間，急不可耐地跟林青颯語音聊天。

林青颯現(xiàn)在在自己的床上，先問白川浩那邊比賽怎樣，得知輸了后，“沒事沒事”了幾聲，安慰他。

白川浩淡淡笑了笑，跟他說那些孩子都很好，沒有太喪氣，然后問他那邊今天一天怎么過的。

“在圖書館待了一天。中午跟你說過了，碰見我班倆孩子?！?/br>
接著，林青颯笑說，讓白川浩把明天決賽錄下來。白川浩：“對，說不定是個好教材?！?/br>
“誒，你別忘了給我買特產(chǎn)回來?！?/br>
“這兒有什么特產(chǎn)……”

“那你給我捎個禮物回來唄?！?/br>
這厚臉皮，主動要求別人給自己送禮物。

“好，我明天看看?！?/br>
兩人開始天南地北的聊，有時會同時沉默兩三分鐘，那時白川浩會一直看著屏幕上林青颯的臉，只要一直看著他，他心里就會放松許多。

因此，當林青颯忽地如同僵住，盯著鏡頭外的地方，然后一扭頭，如同避開什么東西般，并長時間沉默時，白川浩立刻就發(fā)覺了，開口：“青颯？”

“呼呼”的聲音傳來，林青颯那邊的畫面飛快地變化。下一刻，畫面變?yōu)橐黄岷冢晴R頭被遮住了。

“青颯？”

看不到那邊的情況，這讓白川浩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神經(jīng)緊張，提聲不停喊林青颯。

過了大概四五分鐘，白川浩急得滿頭大汗，手機那邊終于傳來了林青颯的呼吸聲，和他像跑了五公里般沒多少力氣的聲音：“沒事，沒事。”

手機上的畫面一亮，一晃，接著很快消失。

林青颯退視頻，但沒退語音。白川浩明白，他是不想讓自己看他的樣子了。

白川浩聽到一陣響動，窸窸窣窣的聲音，聽起來像……

“青颯，你在被子里嗎？”

“……嗯?！?/br>
白川浩吞吞口水，不知覺地口干緊張，問：“有誰在看著你嗎？”

“……”

白川浩只聽到林青颯粗粗的呼吸聲。他心里有些慌，努力穩(wěn)住自己的語調(diào)，放輕放柔跟他說：“不要怕，沒有事，不會有事的……你告訴我是誰？沒事，不會有人聽到你的話，我也不會跟別人說……我想知道你看到什么，我相信你看到的?！?/br>
林青颯持續(xù)沉默。白川浩安撫了他兩句，腦袋挨枕頭，陪他隔著屏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