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
下,但在這鄴城可是出了名的,且這桃花醉只在浮生一夢一家酒館賣!浮生一夢的老板娘是個地地道道的潑辣子,人稱鳳四娘。說起這鳳四娘,也算是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拇笕宋?。鳳四娘她爹釀得一手好酒,開了這浮生一夢,可鳳四娘愛舞刀弄槍,偏生愛武不愛酒,她爹的本事是一分也沒學(xué)到。也罷,爛木頭就是爛木頭,隨她意得了。怕是鳳四娘祖上積了德,機緣巧合之下竟讓她遇到了云宗五長老云善。云善見她資質(zhì)不錯,年齡大是大了點,倒也還將就,一時興起就收了她做徒弟。再后來鳳四娘帶著云宗宗主云書的大弟子木青回了南鎮(zhèn),然后生了小辣子木槿。木青來浮生一夢跟鳳老爹學(xué)起了釀酒,許是天資使然,釀酒的本事他不但學(xué)了個十成,且愈求其精也,最終釀酒技藝自成一家,打響了浮生一夢的名號,眾多酒徒更是慕名而來。奈何天有不測風(fēng)云,木青舊疾復(fù)發(fā),藥石無醫(yī),不出幾日便去了,只留下悲痛欲絕的鳳四娘和牙都還沒長滿的木槿。十三街的人都說,木青酒釀得太好,是酒仙把他請了去。修仙的倒被神仙請了去,這是個什么理?而鳳老爹因痛失愛徒而悲慟不已,心病郁結(jié)倒了下去,再也沒有起來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鳳四娘算是葉盡歡的半個師父。若不是她,葉盡歡恐怕碌碌一生也只能是個沒見過大世面的山野村夫。教他修仙之術(shù),又低聲下氣地找門路將他送進(jìn)了第一仙宗無名宗。可惜進(jìn)了仙宗卻仍舊是個無用的,滿懷期待地去,灰頭土臉地回。葉盡歡在心里苦笑,來到浮生一夢門前,推門而入,看到正在擦桌的鳳四娘,喊道:“鳳嬸,這是新出的酒,放柜臺還是放后院酒窖去?”鳳四娘見是葉盡歡來了,滿心歡喜,趕忙放下抹布就過來了?!皝淼谜菚r候,飯馬上就好了?!?/br>接過葉盡歡手里的酒,湊在壇口聞了聞,酒香撲鼻,好貨!“怎么才這點?哪里夠賣?”“爺爺讓我來參加桃花節(jié),這壇是先送過來給你嘗嘗的。剩下的他說過幾日再送來?!?/br>鳳四娘一聽,猛地反應(yīng)過來,佯裝掐了葉盡歡一下?!霸趺矗磕憧上肭宄??”葉盡歡反問她:“鳳嬸又如何認(rèn)為?”“盡扯些有的沒的,我看你是教訓(xùn)太少!”鳳四娘收了酒,朝后院走去?!巴砩夏鹃饶茄绢^要回來,你就別回去了,留在我這破地兒歇一晚。”葉盡歡應(yīng)下。是夜,十三街一改白日之態(tài),各色酒徒涌了進(jìn)來,吵吵嚷嚷的。這大大小小的酒肆,高朋滿座者有之,客稀人少者亦有之,獨醉的,對飲的,集群歡鬧的……蜿蜒的河道穿過南鎮(zhèn),河水流入無盡的夜色之中。錯落有致的房屋矗立在河畔,昏黃的燈光從門里窗里透出。夜幕落下,街上是燈火輝煌,亮如白晝,叫賣聲不絕,其中賣花燈賣小吃的商販居多。宣朝民風(fēng)開化,不講究那么多的陳規(guī)舊矩。故而大家的小姐,小家的姑娘都出來了,或在看各式各樣的花燈,或在你推我嚷地猜燈謎,亦或在壓音斂聲地相互私語。女兒家的一顰一蹙一笑,可是驚了一旁的兒郎們!葉盡歡掐了個訣將臉換成副書生模樣,不慢不緊地逛著,不時也停下來看看。正走著,前面忽然靜了許多,好些女子三五成群地交談著,羞赧不已地望向街的另一邊。葉盡歡順勢看去,頓時呆愣在原地,張著口,千言萬語想說卻如鯁在喉。他覺得喉嚨發(fā)緊,胸口一股氣在橫沖直撞著。腦中充斥著叫囂的話語,將塵封已久的回憶一點點撕開。街的那頭站著一個人,那人一襲白衣,墨發(fā)齊齊梳起,戴一白玉冠,比葉盡歡還要高上幾分,風(fēng)姿特秀,溫潤如玉,謙謙公子,有著天然的書卷味,正是淑人君子,驚才風(fēng)逸。沐余生,原來時隔七年你還是那樣,萬事不驚,從容淡定,永遠(yuǎn)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外門弟子葉不爭,心術(shù)不正,私闖禁地,盜取功法,勾結(jié)魔門,罪大惡極,念其尚年幼,廢其修為并逐出宗門,永世不得再踏入無名宗一步,若有違背,誅身滅魂!”離開無名宗那日,天色很好,晴空萬里,天上只有幾朵白云成堆地擠在一起,加之暖風(fēng)和煦,倒不像是個離別的日子。不過那確實不是離別,應(yīng)該是他狼狽得像只喪家之犬,連傷口都來不及舔一下就被趕了出來。第3章白云蒼狗世間事都說情深不壽,慧極必傷。有時候感情就如同附骨之毒、入心之蠱,若要除去,只有一死。愛一個人很苦,他不愛你,所以你是螻蟻,是草芥,是永遠(yuǎn)無關(guān)緊要的外人,就算再怎么掙扎,再如何堅持,也終究是徒勞一場,你,不過是毫不起眼的、卑微低下的外門弟子。再怎么愛,也不過是你一個人的執(zhí)念罷了。我一直遵守約定,不再踏入無名宗一步,也不再出現(xiàn)在你面前,不成想有生之年還能再看到你。葉盡歡雙眼酸痛,嘴唇不住地發(fā)顫。終還是低了頭,轉(zhuǎn)身將自己淹沒在人群之中。街那邊的沐余生像是感覺到了什么,放眼在擁擠的人群掃了一下,卻并未有任何發(fā)現(xiàn),便收回了巡視的目光。沐余生身后跟了個生得有些黑的男子,戴了個銀色的面具,只遮了半邊,另一半臉看著挺清秀的,滿臉的莊重嚴(yán)肅,看著不討喜得很。他左手捏了把劍,右手正牽著一個俊俏的藍(lán)衣小哥。那俊俏小哥緊緊地抓著他,生怕丟了似的。龍陽之好算不得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可這么露骨的并不多見。好些膽大的姑娘家在一旁嘰嘰喳喳地交談著,如此俊的小哥,配這么一個黑面神,怪可惜哩!若不細(xì)細(xì)觀察,定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那小哥是個瞎子。那眼珠子還在一轉(zhuǎn)一轉(zhuǎn)地,不就是在看人看路么,怎么可能是瞎的?可他就是瞎的,天生就是瞎的,什么是紅的,什么是綠的,什么是紫的,他都不知道。因為沒見過,所以不懂什么是顏色。“莫擇,這里好熱鬧?!睎|里晚說道,扶著莫擇的手緩慢前行。那黑面的莫擇聽到他的這么說,難看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無名宗位于云城華越山之上,遠(yuǎn)離喧鬧的塵世,山底幾百里之內(nèi),莫說這樣的鬧市了,就是連普通的茶棚也看不到一個。東里愛熱鬧,這兒人多,難免興奮。“嗯,人多?!?/br>說罷,護(hù)著他跟著沐余生在人潮中穿梭。沐余生一行人乃是奉命下山。近一個月來,云城城內(nèi)發(fā)生了多起命案。若是尋常的案子,還用不著他們出馬,只因那些人死得著實蹊蹺,身首分家,挖心開腹,左手手指不知所蹤,地上、門上、窗上全是殷紅色的血,還冒著絲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