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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天生因殺戮而存在。只不過殺的人不一樣。“中紀(jì)委的那個連城已經(jīng)回去了,我這個老頭子說話也不比以前,成州現(xiàn)在的局勢,控制不下去,上面很可能會給曲振東絕對權(quán)力。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边@是越華盛的忠告。連城將他丟給越青瓷之后就離開了,他大約是要回中紀(jì)委處理一些事情了。姜笑川是很清楚連城這個人的,他似乎喜歡萬無一失的打算。成州太亂,由越青瓷來保護姜笑川這個貪官以及污點證人,而他就可以放心地從成州這潭渾水之中抽身,處理中紀(jì)委的后患。薛延和姜笑川的安全都要絕對的保證,他如果放任背后的危險存在,那么之前的一切都是白用功。徹頭徹尾的理智,計算好了一切,卻偏偏漏掉了意外。如果連城知道,越青瓷背后藏著那么多復(fù)雜的秘密,寧愿將姜笑川帶到北京去,也絕對不會將他留在成州。“成州背地里這么多的黑暗,毒品,權(quán)錢交易,假團結(jié),背后卻是死掐,連整個經(jīng)濟建設(shè)都像是毒品一樣,遲早副作用會出來,飲鴆止渴的經(jīng)濟,留下來有什么用?”他輕嘲。然而越華盛卻用銳利的一眼,直接看破了他內(nèi)心藏著的想法:“何必說得那么冠冕堂皇,你是想為無法伸冤的恩成兄,復(fù)仇吧?”“我不喜歡這個詞。”他從沒覺得自己是冠冕堂皇,無論是用什么樣的名義,他將要做的事情和當(dāng)初的章青沒有區(qū)別。章青因家破人亡,卻沒有證據(jù),不能懲治兇手,一個懂法明紀(jì)的人,竟然也選擇了那種極端的手法——其實從根本上來說,他也是一個左派。如果是個偏右派,會因拘泥于沒有證據(jù)而死守陣地,吃下這個啞巴虧。親人的死亡,似乎也就這樣被冰冷的律條抹殺。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情,歸根結(jié)底,還是成州這一個圈子太黑,當(dāng)初薛延說,參與交易的是黨政軍黑四方皆有,現(xiàn)在容少白和越青瓷都去了,曲振東怎么好意思獨活?姜笑川為自己這個想法笑了一下,卻是無比的冰冷。“就算連城真的能夠解決章青的問題,那也是很久以后了。紀(jì)委是個很重視程序正當(dāng)?shù)牡胤?,一系列的東西走下來,成州這剛剛打開的缺口,立刻又會被擁有絕對權(quán)力的曲振東修補好,重新成為一只鐵桶?!?/br>前些天成州的大事一件接一件,雖然是鬧得人心惶惶,但是也有許多人覺得,掃黑是好事,就這樣亂過一陣,成州就會成為一個清明的好地方,所以這段時間的亂他們能忍;然而他們能忍,官員們不能忍,他們都是惜命的,也是惜財?shù)?,他搞了這么大的動靜出來,連城又抓了他,別人一向以為姜笑川是曲振東的圈內(nèi)人,誰知道他是不是會說出什么來呢?其實,從始至終,曲振東都是防備著姜笑川的,他在利用姜笑川,借他的手達成一些交易,不過他也許以為姜笑川還是相信他這個老領(lǐng)導(dǎo)的吧?所以防備的同時也對姜笑川帶著幾分輕視,而這分輕視,將會成為最致命的缺憾。“所以你其實根本不相信,中紀(jì)委能夠處理好這次的事情嗎?我給你的建議是等等,因為那個連城,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家里的背景也不錯?!?/br>北京那群太子黨,連城算是走的路最干凈,能力手腕也最好的一個。他這次回去,如果是想迅速地解決章青那邊的事情,趁著成州這次的亂局將事情全部收拾了的話,勢必是要借助家里的人脈和勢力。還有,便是看章青了。畢竟章青這種高位,就算是要處理也是需要繁瑣的程序的,而且牽扯很大,不是一兩份文件就能夠擺平的事。連城是位合格的棋手,可是姜笑川并不是一枚合格的棋子。他始終是要做點什么的。“沒用的?!?/br>“曲振東上面也不是沒有人了,還有個鄭良友?!编嵙加巡攀鞘∥瘯?,曲振東始終是個副的。“鄭良友早就被政治邊緣化了,再說了,周前的事情,他真的就是完全干凈的嗎?”將自己的女兒嫁給周前,這怎么看怎么是不對勁的事情。在官場上這種事情是需要忌諱的,他既然已經(jīng)栽了,就怪不得別人。高速行駛,車窗外的燈火都化為了流線的形狀,一眼過去,倒還真的以為成州是如同眼前這樣繁華和平靜。每個人都慵懶地藏在夜色里,經(jīng)歷著許許多多正在發(fā)生的故事。這是一種有毒的繁華。“越老將軍,我能相信的人不多?!?/br>最后還是回到了別墅,只是越華盛離去的時候那佝僂的背影,卻讓姜笑川想起那些離開了再也回不來的人。就算連城處理得再快,也快不過成州政局的變化,上面如果給予了曲振東絕對權(quán)力,那么一切才是真的不妙了。在越華盛離開之前,他請求了這位老人幫他打一個電話。因為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以前曲振東要他和軍區(qū)交好,那么便證明,就算是與虎謀皮,曲振東和軍區(qū)這邊的聯(lián)系還是有的,由越華盛這樣有身份和頭臉的人物來幫他先打個前哨,提出希望和曲振東見面接觸的請求,曲振東是不會拒絕的。他回到自己之前的房間,給曲振東打了電話之后打開了房間里的電視,瞥見正在播報的深夜新聞下方滑過的字幕。成州市招商引資貪污案開庭審理再起波瀾,重要證人張小莉再次指證前成州市常務(wù)副市長周前誣蔑假證,人民檢察院再次調(diào)查案情。張小莉……不知周前的心頭,現(xiàn)在又是什么感受呢?他看了一會兒,新聞上永遠(yuǎn)都是官腔。從電視上看,你永遠(yuǎn)能夠看到的是全國各地一片大好,黨中央和政府又出臺了什么什么措施,看新聞的人永遠(yuǎn)不知道成州現(xiàn)在正在發(fā)生著什么。他關(guān)了電視,轉(zhuǎn)過臉去看墻上的掛鐘。凌晨三點。他將那把槍從懷中拿出去,放在茶幾上。彈夾里的子彈,本是要取薛延的命的。他攤開自己的手心,一枚空空的彈殼,放在了槍旁邊。忽然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最后一顆子彈嗎?他轉(zhuǎn)身進了浴室,在浴缸里放滿了水,將自己深深地埋進去。赤裸的身體與溫?zé)岬乃佑|,他整個人浸在水里,就像是浸在溫?zé)岬难豪铩?/br>有個故事講,魚不是沒有眼淚的,只是它一直在水里游,就算是掉了淚,也沒人能夠看見。沒有氧氣的,密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