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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魚龍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9

分卷閱讀79

    卻于性命無虞,這就要謝天謝地了。

賀言春想到這里,才放下心來。既然阿姊暫且無事,晚間獨處時,他那心神便要分去大半,去思念他家三郎了。

他像一頭反芻的老牛,在斷糧時節(jié),只得把自己和三郎在一起的每處細節(jié)都拿出來,反復咂摸,牽手、擁抱,……以及親嘴兒,每一處都有滋有味,要人細細品味半夜。砸摸到最后,只覺得前幾日的情形美好得如同幻夢,心里便又甜蜜,又惶恐。

如此這般過了十來天,有一日,胡十八等人去西園里巡查,留賀言春在殿前值守。大殿側(cè)門處,便有個小宮人探出頭來望了望,見周圍沒人,朝賀言春招手兒。賀言春忙走過去,道:“jiejie有何吩咐?”

那小宮人不過十□□歲年紀,眉目生得十分清秀,朝賀言春望了望,臉色微紅,輕聲道:“你便是賀小郎罷?”

賀言春點頭,小宮人便道:“玉兒jiejie叫我告訴你,她想吃阿娘做的酸棗糕。辛苦小郎回去說一聲,切莫忘了,也切莫搞錯了?!?/br>
賀言春忙笑道:“多謝jiejie。我記住了。阿姊身體可好?”

那小宮人擺手道:“好著呢,別擔心。你拿糕進宮時,莫要讓人看見。我先進去了。”邊說邊急急忙忙地往里走了。

賀言春也忙左右看看,幸喜無人,便回殿門口站著去了,心里卻暗暗地嘆息,阿姊巴巴地叫人來告訴他想吃糕,這必是宮中生活太過清苦了。阿娘聽見,還不知要怎樣傷心落淚呢。

到了十一月底,不覺他已進宮半月,胡十八便讓他回家去休沐幾日。賀言春頭天晚上便將東西收拾好了,第二天一早,徑從側(cè)門出去,一身輕松地往回趕。

等他到家時,家里人才剛吃完早飯。石頭見小叔回來了,便不肯去上學,被李氏照著屁股拍了幾下,才哭喪著臉走了。白氏讓人重新端上飯菜來,守著賀言春吃了,見旁邊沒有人,便悄悄問:“進去見著你阿姊沒有?”

賀言春點頭,放下碗道:“阿姊沒變,還是以前那樣兒。就是她那日使了個宮人過來同我說,想吃阿娘做的酸棗糕。敢是宮里飯菜吃久了,嘴里寡淡無味?”

白氏怔了怔,突然一把抓住賀言春的手,險把桌上碗掃到地上。賀言春慌忙接住碗,朝桌子中間推了推,就見他娘神情緊張,道:“她說想吃什么?真是酸棗糕?你可記得真了?”

賀言春忙扶住阿娘,道:“我記得真真的,那jiejie親口告訴我的。還叫我不要搞錯?!?/br>
白氏又悲又喜,落下淚來,撫著賀言春的手,哽咽道:“兒啊,你阿姊她,她這是有了身孕了!”

賀言春怔住了,見阿娘興奮到失了態(tài),也半信半疑起來。就見白氏歡喜了片刻,又忙忙地擦去眼淚,把頭上發(fā)髻抹了抹,臉色也平靜了,只眼神還透著股喜色。整理完了,才輕聲對賀言春解釋道:“你阿姊在家時,并不愛吃酸棗糕。她特意托你告訴我,約摸就是這個意思。有了孕的人,才喜吃酸食兒。……這事你沒告訴別人罷?好,一個人也不要說,只放在你心里。你幾時回去?我這就叫人去買酸棗,回來做糕!……哦對了,我還得進公主府里一趟,把這事告訴公主知道!”

說著便自去張羅安排了。賀言春獨自在屋里坐了一會兒,把前后情形都回憶了一遍,心底里才歡喜起來。

……阿姊有身孕了?是了,皇帝如今還沒有兒女,若她能順利誕下孩子,便是皇長子皇長女。無論是男是女,地位都將十分尊貴,到時皇帝必會賜阿姊封誥,她在宮中也有個依靠了。

只是……,皇后和大長公主能容得下她嗎?

想到這里,賀言春又深深擔憂了起來。

滿室春

賀言春想到阿姊,且喜且憂。不過,當他看白氏坐車出了門,立刻決定把煩惱丟下,先去看看心上那緊要人兒。他三步并作兩步地跑去后面馬廄里,牽馬出門,麻利地直奔方家而去。

方家大門虛掩著,院里一片寂靜。賀言春熟門熟路,進去后也不叫人,徑直住方犁住的屋子里去了。才進院落,就看到方犁盤腿坐在房里,正對著桌上擺的一盤棋沉思。

他心里像關著幾百只麻雀,四處亂撞著想要飛出來。頓了頓腳步,才把一腔激動生生遏制住,這才繼續(xù)往前走,假裝從容地進了房,喊道:“三郎!”

方犁抬頭看見他,又驚又喜地爬起來道:“你何時回來的?”

賀言春滿心歡喜,只想立刻把人摟住搓揉一番,才能聊解相思之苦。不料進了屋,才發(fā)現(xiàn)桌子對面還坐著一個人。那人見他進來,只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又盯著眼前棋子去了。

賀言春有一百念頭,這時也只得生生剎住,憋得臉都紅了,結結巴巴地打招呼:“……鄺兄,你……你怎么也在這里啊?!?/br>
鄺不疑愛搭不理地嗯了一聲,道:“別打擾我,沒見我這塊兒棋子正吃緊呢?”

賀言春:到底是誰打擾誰啊……

他見方犁笑著給自己使了個眼色,忙在旁邊挨著坐下,盯著棋盤看了一會兒。他不會下棋,看得有些無聊,便轉(zhuǎn)開頭,正瞧見方犁的一只手就撐在自己旁邊,心里立刻蠢蠢欲動起來。

對面鄺不疑正端坐著埋頭苦思,賀言春瞟他一眼,趁他沒注意,在桌子下面悄悄伸出手,摸著了方犁的手,攥住就不放了。

方犁臉色平靜,恍若全無感覺,任由他握著,只不露聲色地把袖子抖落下來,把兩人的手都蓋住了。

賀言春便扭頭看著他笑,拿拇指在他手上輕輕捻了一下,就見方犁臉上漸漸紅了上來,也低著頭抿嘴笑。

那邊鄺不疑想了半天,終于在棋盤上慎重落了一子,又抬頭看方犁,得意洋洋地催促道:“快下!等著你呢?!?/br>
方犁表面上正襟危坐,實則心都亂了,對著棋盤看了一會兒,無心再下棋,便伸出一只手把棋子撥亂了,嘴上道:“鄺兄厲害,小弟不得不服!”

鄺不疑大感意外,皺眉看他,道:“哼!你故意放水,我就領你這個情了?”

方犁一本正經(jīng)地胡扯道:“沒有沒有,是我這塊棋勢已盡了,再下下去必輸無疑。不如和了重來。”

鄺不疑想了想,覺得不管怎樣,自己好歹是贏了一把,便一邊收棋子,一邊得意地感嘆道:“怎樣?你也有下不過我的時候!哼!你算子固然厲害,但我也在邊關呆過幾年,大小戰(zhàn)役也打過七八上十場,輪到棋盤上廝殺時,豈能贏不過你……”

方犁也笑,道:“是是是,我贏你那幾盤,本都是僥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