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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多少力氣,穆云翳卻像是承受不住似的,往后退了好幾步,身子微微弓起,握著拳在嘴邊沉悶地咳了兩聲。蕭朗握著傘柄的手緊了緊,有些氣惱地望著他。玩苦rou計這一招,他真當(dāng)自己狠不下心?蕭朗深吸一口氣,再也不看他,轉(zhuǎn)身就要走。“別走?!?/br>身后傳來幾乎算的上哀求的語氣。穆云翳望著他的背影,低聲道:“別走,蕭朗?!?/br>蕭朗動作一僵,五指都要掐入掌心。正當(dāng)猶豫之時,身后傳來噗通一聲重響,蕭朗克制不住地回頭,見他似乎真的支撐不住一般,單膝跪倒在地。該死。這時候也顧不上對方是不是在演戲了,蕭朗快步上前,頂著他炙熱的目光抓起他的手腕。只這么一個動作,他便知道自己輸了。“受了這么重的傷,還敢只身在外頭亂跑?!笔捓室贿厡⑷朔銎饋?,一邊嘴上不停:“就不怕路上遇見什么人,趁機(jī)殺了你?”他強(qiáng)制將穆云翳一只手橫搭在自己肩上,穆云翳怕壓著他,暗暗將重心移開了些,卻立即被發(fā)現(xiàn),往著自己的方向又拉了過來。“別亂動。”蕭朗面無表情地將傘交給他:“那么有力氣,你來打傘?!?/br>冷冰冰的語氣,穆云翳卻聽得彎了眼,怕給對方發(fā)現(xiàn),又急忙低下頭去。武林盟是回不去了,蕭朗轉(zhuǎn)換方向,帶著人往鄰街的客棧走去。好在這大雨淋濕不少落湯雞,二人一身水地進(jìn)來,掌柜也沒覺得奇怪,還熱情地讓小二打了熱水上去。蕭朗扶著他在桌邊坐下,轉(zhuǎn)頭望了眼那還冒著熱氣的浴桶:“你先洗?!?/br>穆云翳問:“你呢?!?/br>“當(dāng)然是再開一間?!笔捓室溃骸拔铱蓻]有與人共用一個浴桶的習(xí)慣?!?/br>那倒是可惜了。穆云翳內(nèi)心暗暗道。“一會兒我會讓人送干凈的衣裳來?!笔捓实溃骸澳阕约侯櫤脗?,小心……”他剛想說別沾著水,突然想到這人發(fā)了瘋一樣在雨里站了那么久,傷口或許早就折騰開了。“小心別淹死。”他轉(zhuǎn)口道:“我待會兒再過來。”二人分開沐浴,蕭朗請小二代為跑腿買了兩身衣裳來,換好后又捧著另一身去找穆云翳。他敲了敲門,在對方應(yīng)允后進(jìn)來,把干凈的衣服擱在一旁的架子上。他本欲做完這些就出去,目光卻不可避免地被對方身上縱橫著的那些傷痕給吸引住了。穆云翳本身膚色就白得有些病態(tài),那些丑陋的傷口映襯在上頭,更加顯得觸目驚心。他必定是經(jīng)歷了一場惡戰(zhàn)。蕭朗的腳步一頓,不受控制地朝他走近兩步,低聲道:“你……這些傷口是從哪兒來的?”穆云翳倚靠在桶壁上,抬頭道:“大仇得報?!?/br>“……恭喜?!?/br>接完這一句,蕭朗竟再說不出什么話來,腦袋中紛亂一片。仔細(xì)一算,現(xiàn)在離當(dāng)時揭穿他身份竟然已經(jīng)過了一年之久。在這一年間,自己按照計劃走上武林盟主的位置,而他也如愿以償?shù)亟o穆千重報了仇。那么接下來,他是不是也要順理成章地登上教主之位……屆時又要刀劍相向的人,居然連把武器也不帶地踏上武林盟的管轄范圍,他究竟是太過于信任自己,還是早有打算?越想越亂,蕭朗輕吐出一口氣,轉(zhuǎn)身道:“你的傷口還沒愈合,不要泡太久了,把衣裳穿上吧?!?/br>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的聲音,蕭朗背對著等待了一會兒,等到對方整理完畢,才轉(zhuǎn)過身在桌旁坐下。“說吧,你來找我做什么?!?/br>穆云翳深深地望著他:“我只是想見見你?!?/br>自從身份暴露,他說起這般話來倒是一次比一次臉不紅心不跳了。蕭朗垂下目光:“穆云翳,咱們沒有必要再這樣含糊其辭下去。你我之間的事,早就該有個了結(jié)了?!?/br>“可我不想了結(jié)?!?/br>頓了頓,穆云翳道:“蕭朗,我?guī)苏疑献笞o(hù)法那一日,布置出了點差錯,險些便失了性命?!?/br>心驚rou跳的搏命場景,被他用一句話云淡風(fēng)輕地帶過。“我從前時常會想,若是有哪一天我真的失算死于仇人劍下,這世上會有什么事情能讓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感到惋惜?!?/br>“我以為,是痛恨沒能手刃仇人,或是沒能奪回本屬于自己的位置?!?/br>“可在我以為自己真要死了的那一刻,我腦子里只浮現(xiàn)出一件事情。”“我想,我再也見不到你了?!?/br>蕭朗垂在膝上的手微微一動,穆云翳又道:“前二十年,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最在乎的東西是什么。但在那一瞬間我明白了?!?/br>“我之間在意的那些,都是過往強(qiáng)加給自己的執(zhí)念,只有你是真實的?!?/br>“我想要活下去,我想要再見到你,我想看你像之前那般對我笑,想聽你叫我阿木。”“或許我醒悟的太晚,但我發(fā)誓,從今以后,我不會用任何的形式再讓你傷心?!?/br>蕭朗怔怔地聽他說完,愣了好一會兒,穆云翳覆上他的手,輕聲道:“再相信我一次,好嗎?”他的聲音中好像涵蓋了某種能夠蠱惑人心的力量,蕭朗差一些就要脫口而出好。他及時收住自己的情緒,燙著似的將手一抽:“……穆云翳,你可曾考慮過,阻擋在我們兩人之間的,可不僅僅是你曾經(jīng)的謊言?!?/br>“我們的身份,立場,在這世上行走的信仰,大都背道而馳。就算你今日在生死關(guān)頭認(rèn)識到你的感情,可你能保證,這些對立的一切,不會在日后變?yōu)橐粭l鴻溝,再次狠狠劃開我們嗎?”“跨不過這些,到最后咱們只會落下個兩敗俱傷的后果?!?/br>心臟像是被人從中間撕開一般,蕭朗忍著疼痛道:“與其這樣,倒不如趁現(xiàn)在劃清界限,日后要刀劍相向時,還能減輕些心中的糾結(jié)?!?/br>“我當(dāng)然知道這些?!蹦略启韬敛煌俗專骸笆捓?,我對你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的一時新鮮。從做出決定的那一刻起,我便將一切阻擋在我們眼前的因素都考量了一遍?!?/br>“你擔(dān)憂我會重蹈覆轍,與我爹當(dāng)年一般為禍江湖,那何不親手使我棄暗投明?若是我能帶著一線飛紅所有人洗心革面,于你于江湖,不都是美事一樁?”蕭朗一愣,繼而轉(zhuǎn)過頭去。他何曾沒有幻想過這些,只是每次都只開了個頭便被自己硬生生斬斷。詩詞話本中都愛稱贊愛情之偉大,可一線飛紅盤踞多年,又豈是靠著情愛的力量就能扭轉(zhuǎn)的?再者他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若是為了這個而去刻意利用穆云翳,他恐怕一輩子也無法面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