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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眼睛,偷偷打量了他一會兒,這才用力點了下頭。“真乖。來,送你一個禮物?!睖匕追矊⑹稚斓剿亩湟粋?cè),指間飛快地耍了一個小把戲。小女孩感到眼前一花,回過神定睛一看,溫白凡的手心攤開在她眼前,上面赫然臥著一只可愛的巧克力牛奶小布丁。“哇!”讓孩子變得開心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小葵終于露出了見面以后的第一個笑容。溫白凡摸摸口袋,掏出一只小布丁遞給唐歡妍,最后自己又掏出一只,“刺啦”撕開。“來,干杯?!?/br>“嗯!”小葵學著他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將封口撕開,兩只小布丁輕輕碰了一下。“真好吃啊?!币豢趯⒉级∥镞M嘴里,溫白凡滿足地瞇起眼睛。“嗯!”小葵十分贊同地點點頭。唐歡妍哭笑不得,心里感嘆:真不愧是同齡人啊。溫白凡笑了笑:“小葵,接下來我們要聊的話題可能會讓你不安,但是你不用害怕,那些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你在家里,很安全,所以不用擔心?!?/br>小葵鼓起勇氣抬頭看了看兩個人,點點頭。“昨天,你是自己到五樓去的嗎?”“是的。”“那是具體什么時候的事情?”“四點放學以后,我做完值日就準備到五樓去練習?!?/br>溫白凡放緩了語速,小聲問道:“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五點的時候,我從鏡子里看到一個很高的人向我走來?!毙】p手用力絞著衣服的下擺,嚅囁道:“我被捂住了嘴,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溫白凡追問:“你怎么知道那時是五點?”“因為清場的鈴聲都是五點響起的,我昏過去之前正好聽見鈴聲?!?/br>“那你看到那人的長相了嗎?”小葵歪著頭,努力回憶當時的場面,“那時候剛好有光照在鏡子上,很刺眼,我沒看清。”溫白凡一怔:“光?是指陽光嗎?”“嗯,那個教室沒有窗簾,最近太陽下山的時間也越來越早,我傍晚練習的時候,常常會被陽光刺得睜不開眼?!?/br>溫柏凡心里豁然一亮,又問:“你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醒來的嗎?”小葵托著腮幫子,努力地回憶道:“我能聽見有人在門外喊我的名字,不過直到咣地一下撞門,我才勉強能睜開眼睛。”“醒來以后,躺在地上的那個伯伯,你認得嗎?”溫白凡不知道小葵的父母是怎樣跟她解釋整件事的,也擔心尸體這樣的字眼會刺激到孩子,所以他選擇了模棱兩可的表述。小葵搖了搖頭,問話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溫柏凡端起面前的甜豆?jié){一口喝干,味道十分香醇可口。這時候,高葵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小聲問:“布丁哥哥,你是警察叔叔,可以把我的舞鞋還給我嗎?”不知該如何糾正小孩混亂的稱呼,溫白凡只好胡亂應下,又有些詫異,“舞鞋?”“嗯,我的芭蕾舞鞋不見了,mama說可能在警察叔叔那兒,但是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拿回來?!毙】谋砬橛行┦?,“我只有這一雙鞋子……”唐歡妍連忙安慰她:“應該是在現(xiàn)場被當成證物帶走了,我回警局找找吧,不用擔心?!?/br>“那就太好啦!”小葵露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臉上笑出了兩個甜甜的小梨渦,“謝謝唐jiejie。”-從高葵家出來,溫白凡讓唐歡妍單獨開車回警局,自己打了一輛出租車來到朝陽小學門口。全程沒有暈車,果然跟自己的平衡神經(jīng)比起來,還是唐歡妍的車技更爛一點。朝陽小學對外來人員的管理相當嚴格,出入要登記不說,溫白凡剛進門沒走幾步,就看見副校長張峰在樓梯口處恭候的身影。張副校長四十多歲,與溫白凡適才所見的高葵父親一比,兩人雖然年紀相仿,但后者明顯滄??鄤诘枚唷埛宓纳聿谋3值煤芎?,舉止也稱得上風度翩翩,令人不由得心生好感。又見他的襯衫熨燙得挺括,衣袖和領(lǐng)口處理得一絲不茍,身上還隱隱散發(fā)著一絲優(yōu)雅的古龍水香,確實是個頗有品味的男人“張校,您在小學里工作很多年了吧?”溫白凡掃過辦公室墻上的一張張照片,從微微發(fā)黃的照片到最近的新照都有,大多是張峰和孩子們的合照,大家都笑得一臉燦爛。“是啊,今年正好第二十年了?!睆埛逡彩且荒樃锌?,“都快變成老頭子了?!?/br>“哪里哪里,您多慮了?!睖匕追舶参克瑩蠐项^笑,又問,“您這么多年一直都在這所學校工作嗎?”“不是,開始的時候是在鄉(xiāng)下的小學教書,后來又輾轉(zhuǎn)了幾個地方,兩年前才被調(diào)到朝陽小學來擔任行政工作?!睆埛孱H自在地跟溫白凡東扯西扯,也沒有主動試探他的來意,是一個很沉得住氣的人。而說到閑聊的工夫,溫白凡自然也不逞多讓。“啊,您跟學生的關(guān)系很好呢?!睖匕追仓钢硰埨险掌?,一群學生簇擁在張峰身邊做著搞笑的鬼臉?!斑@樣的師生關(guān)系真讓人羨慕啊?!?/br>“可能是因為我從來都不發(fā)脾氣,孩子們都不怕我吧。”張峰嘆了口氣,無奈地笑道,“就算是當了副校長,也有很多年輕老師摸準了我的這種性格,經(jīng)常對著我大呼小叫?!?/br>溫白凡深有體會地點點頭:“說來慚愧,我也經(jīng)常被下屬指著鼻子數(shù)落?!?/br>在這個話題上兩人一拍即合,湊到一塊兒開始暗搓搓地數(shù)著“現(xiàn)在的年輕人”的壞話,距離仿佛一下子拉近了。突然,低沉的提琴樂聲流瀉而出,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抱歉,我接一下電話。”張峰拿起桌面上的手機,走到窗邊摁下了接聽。電話里聊的大概是工作上的事情,張峰的話不多,態(tài)度卻很堅決。校長許石麟意外身亡,作為副校長的張峰想必也承受了來自各方面的巨大壓力。張峰的語氣越來越生硬,最后更是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對方的要求。掛斷電話后,他長吐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對溫白凡表示歉意:“見笑了。”“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溫白凡關(guān)心地問道。張峰一怔,然后嘆了口氣:“是關(guān)于學校明年預算審批的事情……”原來,許校長近幾年擴建校區(qū)和翻修教學樓花掉了不少錢,而這些硬件建設(shè)的費用只能從逐年攀升的學費、擇校費和贊助費里補回來。張峰看不慣這個做法,他認為教育應該平等地惠及每一個孩子,如果繼續(xù)放任這個趨勢,過不了幾年,朝陽小學就真的變成名副其實的貴族小學了。“董事會的人只知道盯著收支表,真是的,學校可不是只為了賺錢而存在的地方?!睆埛灞г沟溃霸矩撠煂W校經(jīng)營事務的許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