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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了,被大王下令,煮了給將士們分食了?!?/br> 夏臨淵這次不哭了,捂住嘴差點吐出來,“……我害死的?”他連連搖頭,“你們這個大王太殘忍了?!?/br> 外面還有守門人在,莊賈不好說什么,在心里卻是很認(rèn)同夏臨淵的話。 沉默半響,莊賈道:“你們以后別偷馬糧吃了?!?/br> 夏臨淵小聲道:“那我們就得被餓死了?!?/br> 莊賈怒道:“就是餓死,也不能偷馬糧!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夏臨淵當(dāng)下不敢說話了,心里卻還是不以為然的。 夏臨淵和李甲二人,就這么結(jié)識了陳勝的御夫莊賈。 自那以后,莊賈時不時會來看看兩人,帶著干糧,生怕他倆再偷吃馬糧。 夏臨淵一點階下囚的自覺都沒有,想說什么說什么,時常指摘陳勝的不是,又夸自家陛下多么英明神武,還給他封了“抱鶴真人”的名號。 他卻也不想想,自己和李甲又淪為階下囚,是因為誰的旨意。 莊賈沉默的時候多,只有在聽夏臨淵罵陳勝的時候,總是嚴(yán)肅愁苦的臉上,才會顯出一絲活氣兒。 陰暗發(fā)霉的馬廄里,倒好似成為了革命星星之火的起源地。 與此同時,陳勝與張耳等人處的氛圍卻頗為陰郁。 張耳給陳余送去的信件,始終沒有回音。 雖然是刎頸之交,可是張耳送求救信之時,不知道為什么,并不只給陳余發(fā)了信件,同時還給自己兩位老部下張黡、陳澤發(fā)了信件。給兩位老部下的信件中,張耳要他們敦促陳余迅速發(fā)兵來救。 可是將近一個月過去了,信都始終沒有動靜傳來。 張耳送出的信件,宛如石沉大海。 就在這種情況下,章邯率領(lǐng)大軍進(jìn)擊張賀大軍。張賀所率領(lǐng)的軍隊,是陳勝在西面最后的屏障。 陳勝親自出營督戰(zhàn)。 然而陳勝的出戰(zhàn),并沒有挽回失敗的趨勢。 章邯大勝,斬殺張賀。 陳勝率軍退至汝陰,最后定于下城父。 夏臨淵和李甲兩人,作為俘虜,也跟著一起遷移。 到了新地方,他倆還是住馬廄的命。 隨著陳勝的失利,夏臨淵和李甲的心情很是糾結(jié)。 朝廷大軍勝了,自然是好的,值得喜悅。 可是另一方面,隨著越輸越慘,陳勝的心態(tài)也在逐漸崩潰。 他倆擔(dān)心陳勝會狗急跳墻。 手下謀士對陳勝道:“大王,您之所以屢次失利,都是因為軍中有小人吶!那朝廷派來的夏臨淵和李甲這兩個小人不必提,還有第三個小人,便是張耳!” “張耳?” “正是!如果陳余果真如他所說,有過命的交情,怎么這會兒還不見信都派來的兵馬?再者說了,張耳恐怕都不信他自己的鬼話,否則他只給陳余寫一封信就足夠了,為什么還要給他的老部下張黡、陳澤寫信呢?可見那張耳不過是蒙蔽大王,說不定他早已投靠了朝廷,留在大王軍中,已經(jīng)是jian細(xì)了!” “他早已投靠了朝廷?” “正是!否則,那暴秦的皇帝怎么會這么容易放他出來?” 其實對張耳的懷疑,陳勝始終沒有消去,這個謀士的話,也是他自己心中想過的。 只是此前,陳勝一直騙自己,寧愿相信還有信都人馬來救援,自己還能與章邯一戰(zhàn)。 可是隨著自己的節(jié)節(jié)敗退,而信都人馬遲遲不見,陳勝終于無法再欺騙自己。 如果他要死,那這些螻蟻都要給他陪葬! 滿飲杯中酒,陳勝獰笑道:“把張耳、蒯徹和那兩個咸陽使者都洗干凈了!明日大戰(zhàn),我要殺了他們四人祭旗!” “喏!” 消息傳到馬廄里的時候,夏臨淵正在看莊賈的新傷。 “你這臉上是被鞭子抽的?”夏臨淵看著都疼,“又是陳勝打的?” 莊賈沉聲道:“他脾氣越來越壞了?!?/br> 李甲見微知著,抱臂道:“看來你們大王快完蛋了?!?/br> 夏臨淵在懷里掏了掏,扔給莊賈一個小瓶,“我們家祖?zhèn)鞯慕鸠徦帯!?/br> 莊賈接了藥,捏在手里看,粗聲粗氣道:“用不了這么好的東西。我是個粗人,過兩人自己就長好了?!?/br> “算是還你這些天的干糧了?!毕呐R淵嘆氣道:“你還不知道?陳勝要拿我們祭旗呢。” “祭旗?” 夏臨淵伸個懶腰,道:“無所謂了。反正等我們死了,陳勝肯定也會被朝廷大軍弄死的。知道有人給我報仇,我就放心了?!彼巫咴谒劳鲞吘壌螖?shù)多了,現(xiàn)在聽說要被殺,都沒什么真實感了。 莊賈沉默不語。 室內(nèi)氛圍突然沉寂下來。 莊賈離開前,忽然看向李甲,問道:“小兄弟,你的劍能借我一用嗎?” 第二日,夏臨淵、李甲被洗干凈,換了新衣裳,被綁上祭壇。 出乎意料的是,祭壇上,還有倆老相識,張耳和蒯徹。 夏臨淵咧嘴一笑,道:“喲,真是巧了。怎么?陳王怎么連自己人也殺呀?” 張耳閉上眼睛,不愿意搭理他。他自然是不甘心就死的,已經(jīng)派人去向孔鮒求救。 四人被綁了大半日,太陽底下差點成了人干。 終于,孔鮒趕在砍頭的時辰之前來了。 “快把張耳放下來!”孔鮒一個文弱書生,急得面色蠟黃。 底下守衛(wèi)道:“大王有令。對不住?!?/br> 孔鮒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要去找陳勝,又怕自己一走,身后張耳便人頭落地了。 孔鮒看著張耳,流下淚來,“張兄,我當(dāng)日勸你快走,你這是何苦呢……” 正在悲情之時,忽然有士卒倉皇跑來,叫道:“了不得!大王被殺了!大王被殺了!” 孔鮒大驚,扯住那士卒問道:“大王被誰殺了?” 那士卒臉上一滴滴油亮的汗水淌下來,干著嗓子叫道:“車夫、車夫莊賈殺了大王!” 孔鮒渾身一軟,跪倒在地。 夏臨淵和李甲卻是死里逃生,驚喜得說不出話來。 “莊大哥是個人物吶!”夏臨淵笑道:“我那金瘡藥沒給錯人?!?/br> 李甲睥睨著他,笑道:“該說我的魚腸劍沒給錯人才對。” 孔鮒強撐著,叫士卒給四人解綁。 五人趕到陳勝被殺之處,認(rèn)出地上滾著的人頭,沾著血與泥土的,的確是陳勝本人沒錯。 大戰(zhàn)在即,陳勝卻被殺了。 在場眾人,除了投降章邯,便只有死路一條。 孔鮒大放悲聲,搶過身邊士卒長劍,便要橫劍自刎。 張耳見陳勝已死,信都兵馬未至,若要投降章邯,總要有所獻(xiàn)禮。 而眼前的孔鮒,乃是皇帝要的人。 張耳當(dāng)機立斷,奪過孔鮒手中長劍,厲聲道:“孔兄!來日方長!”將那長劍拋開,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