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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鹽。 “阿鹽……”方氏啞聲道,“你是跟了叛軍嗎?”她布滿血絲的眼里有了淚。 她的丈夫、她的公公,都是為了大秦立下汗馬功勞的英雄,就是死,也死得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蒙鹽迎著方氏忐忑的目光,如芒在背,只能閉了閉眼睛,算是默認了。 方氏眼中的光一下子黯淡了,輕聲道:“你是個好孩子……”她聲音低微下去,“是我這個做長嫂的無能……” 她撐不起蒙氏,也勸導(dǎo)不了蒙鹽。 太過沉重的擔(dān)子,太過激烈的仇恨,終歸還是害了眼前的少年。 第131章 “大嫂, 這是我自己選的路?!泵甥}垂眸道:“您能留在家中,已經(jīng)是盡了全力?!?/br> 方氏含淚望著蒙鹽,憂心道:“如今叛軍入關(guān)——你是為哪一只做的先鋒呢?” 蒙鹽沉默片刻, 吐出了項羽的名字。 方氏只覺膝蓋一軟,一陣頭暈?zāi)垦? 幾乎跌坐在地。 蒙鹽忙扶住她。 方氏借著他的力道,緩緩坐下來, 垂淚嘆道:“那項羽是從前楚國大將的后人, 與先入關(guān)的劉邦不同?!?/br> 蒙鹽岔開道:“有我在, 總能保家人平安, 嫂子勿憂?!?/br> 方氏呆呆出神片刻, 強笑道:“有你在, 我自然不用擔(dān)心族人性命。”她復(fù)又嘆息道:“恐怕關(guān)中黔首……” 兩人相對寂然,氣氛沉重。 蒙鹽眉心一跳。長嫂方氏的顧慮, 蒙鹽自然不會沒有想到。事實上, 在接了胡亥命令后, 這詐降入關(guān)的一路上,蒙鹽都在擔(dān)心同一個問題——項羽入關(guān)之后, 會怎么做呢? 他能夠像劉邦一樣——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于關(guān)中黔首秋毫無犯么? 他想破了腦袋, 也只能將這個問題暫時擱置。 因為不管他詐降與否,項羽的四十萬大軍一到,咸陽城遲早就是項羽的掌中之物。詐降之后, 萬一最壞的情況真的發(fā)生,他至少還能說上一句話。 方氏雖然還不到三十歲,可是經(jīng)歷了一系列的打擊,看事長遠,鎮(zhèn)定遠勝尋常婦人。她知道此時再責(zé)難蒙鹽也是無用,只安慰道:“家人你都不用擔(dān)心,有我在,都能妥善照顧到。你在外面,自己好好的。你父兄都不在了,你自己在外,無人做你的耳朵眼睛,你要時時警惕——只要你活得好好的,不管你做什么決定,嫂子我都支持你?!?/br> 蒙鹽心中一震,幾經(jīng)生死都不曾皺過眉頭的桀驁少年竟然感到鼻酸。 他澀聲問道:“哪怕我背叛了大秦?” 方氏愁眉不展,卻是強笑道:“你現(xiàn)在是他們的大將了,說話總有分量的。如果可以,勸勸那故楚的將軍,饒過黔首……” 蒙鹽品了品其中意思——方氏是覺得事已至此,別無他法了,不過寬慰他罷了。 他只“嗯”了一聲,握緊手中劍,便要離開。 方氏卻又追出來,道:“勸說故楚將軍的時候,你可千萬小心,別把自己搭進去了?!?/br> 那種鼻酸的感覺又來了。 蒙鹽仰頭,瞇眼望著冬日驕陽,似是不耐,只揮手示意方氏回去。 蒙鹽才走出宮門,就遇上了正等著的馮劫。 “蒙小將軍,”馮劫走上前來,面色焦急,道:“家父聽聞您回來了,遣我來請您去府中敘話?!彼麌@道:“家父本來是要親自來的,可是近幾日身子不爽利,已是好幾日不曾下地行走了……” 當(dāng)初蒙氏遭厄,蒙鹽、蒙壯能逃走,全靠右相馮去疾庇護周全。 所以,蒙鹽對馮去疾是很感激的。 “馮伯父病了?”蒙鹽果然關(guān)切,卻也知道,以馮去疾的年紀,再加上這半年來一波又一波的刺激,就是個健壯的青年人,處在馮去疾這個位置上,也能去半條命;更何況是馮去疾這樣的老人,“走,去你們府上!” 右相府邸,馮去疾面色焦灰,側(cè)身躺著,見到蒙鹽走進來,眼睛才亮了一亮。 馮劫看到父親的躺姿,道:“怎么這樣躺著——不舒服么?我?guī)湍^來……” “不用……”馮去疾虛弱道。 一旁的仆從解釋道:“才宮里的太醫(yī)來給看了,說是叫老爺換著邊兒躺,別一個地方躺久了生褥瘡……” 蒙鹽聞言,便知道馮去疾這躺著,已經(jīng)不是一日兩日之事了。 馮去疾擺擺手,示意兒子與仆從都下去。 室內(nèi),只剩了馮去疾和蒙鹽二人。 蒙鹽走到他跟前,彎腰道:“馮伯父,是我——蒙氏的小子?!?/br> 馮去疾勉力點點頭,從被子底下伸出手來,抓住了蒙鹽的胳膊,虛弱道:“我聽說,你跟了項羽……” 蒙鹽只覺面上火辣辣燒起來。 雖然這次是奉胡亥的命令詐降,可是此前在廣陵府,他卻是真的與項羽有過首尾。 馮去疾道:“事已至此,也是無法之事。你身上有你父親的血,有他的英武。我知道,你怨恨皇帝,覺得他對不住你家。我不勸你。可是……大秦黔首無罪……”他抓著蒙鹽胳膊的手用力,喘息道:“那項羽乃是故楚名將的后人。當(dāng)初我朝滅六國,其中楚國最為無罪,而且楚王投降又被殺,那項氏此來,夾怨帶怒,背負楚人之哀。他入關(guān)后,一定會大肆報復(fù),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這關(guān)中百萬黔首……” 蒙鹽低頭看著那只抓著自己的手——手背上的皮膚如風(fēng)干后起皺的橘皮。 馮去疾喘息劇烈,卻堅持不肯停下來,像是要把他在心中打了不知多少天腹稿的話一股腦都倒出來,生怕晚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阿鹽,這關(guān)中,也是你的故土,是你自幼成長的地方。你對這片土地,也有深厚的眷戀之情——馮伯父看來,你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別人毀壞你的故土,卻坐視不理的,是不是?” 蒙鹽沉重點頭。 馮去疾松了口氣,欣慰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他抓著蒙鹽胳膊的手滑落下去。 蒙鹽心頭一驚,忙握住他的手,抬眸看時,卻見馮去疾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 “太醫(yī)!來人!” 好在只是虛驚一場,馮去疾是年老體衰,又百病纏身,見到蒙鹽,交待了心中重擔(dān)之后,心氣兒一松便昏厥過去。 馮劫送蒙鹽出府,路上道:“如今關(guān)中上下,全都仰賴您了?!?/br> “馮世兄言重了?!泵甥}瞇眼望日,心中謀劃著此事該如何善了——可恨陛下的第三只錦囊,交待了是等項羽分封諸侯之時再拆開。 想到此處,蒙鹽心中一動。 他本就不是循規(guī)蹈矩之人。 走到無人處,蒙鹽拆開了第三只錦囊。 卻見錦囊里面,絹布上胡亥那熟悉的字跡寫道:“請王關(guān)中、巴、蜀三郡。若不可,請與他人共王之。務(wù)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