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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待他領取?!?/br>雷晃點頭,又咳了一會兒,倒讓人擔心他把肺都咳了出來,他這才緩了口氣:“建安,把那一千兩賞銀也一并給了沈盟主吧?!?/br>鐵建安應了聲“是”,提了拎著的一口箱子,放在沈灝腳邊,那箱子悶沉,放到地上還發(fā)出“砰”的一聲,蕭方打開箱子一看,還真是一千兩銀子。這鐵頭怪力氣還真是大。沈灝瞧了一眼銀子,抱拳道:“多謝雷捕頭親自前來?!?/br>雷晃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虛弱的看他一眼,道:“不客氣,褒揚正義,本就是我份內(nèi)之事,何況沈盟主做的事,乃是除了武林一大惡,這世上能有這種膽魄之人,還沒有幾個。”沈灝抿嘴微笑不語。果然,雷晃還有后話,他坐直身體,眼光突然銳利如箭,緊緊盯著蕭方,聲音也冷了下來:“那么現(xiàn)在,沈盟主愿與我一起,為天下再除一大惡么?”沈顥皺了眉頭:“雷捕頭,蕭方自跟隨我一來,已多有悔改之處。難道他就不能將功補過,洗心革面么?”“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本就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蕭無凌就算是現(xiàn)在已有悔過,做過的事情卻不能逃脫。盟主您應該聽過,法不容情?!崩谆尾粸樗鶆?,“建安?!?/br>“公子?!?/br>“我以‘關中捕頭’身份命你,速將人犯蕭無凌,捉拿歸案!”“是?!?/br>“且慢?!鄙驗锨耙徊?,伸手擋住鐵建安去路。“盟主,你真要與朝廷為敵?”雷晃問。沈灝抬眼,平靜反問:“雷大人真的捉拿蕭方?”雷晃搖頭:“那我們便沒什么可說的了。我只能將您一并拿下。”“主子?!鄙驗砗笠恢睕]有開口的蕭方突然道,“主子您無須為了我這般犧牲。雷捕頭,蕭無凌自愿伏法,請您綁我去關中罷?!?/br>“蕭方,你……”沈灝皺眉。蕭方連忙止住他下面的話,只低聲道:“主子,您乃是武林盟主,若因小人之事累了您的名聲,前面所有事情不都成了泡影。那么小人這么久的種種努力,豈非前功盡棄?”蕭方這番話句句有理,讓沈灝難以反駁。一時沉默。“建安,把他銬了!”雷晃立時扔了鐵鐐給鐵頭怪,鐵建安遂拿了手銬腳鐐將蕭方上下銬住。沈灝在一邊看著,神情平和,看不出心思。只瞧見蕭方動了動手足發(fā)出嘩啦嘩啦的聲音,又扭頭沖他一笑:“主子莫要擔心,蕭方去去就回。還請主子一人前去鬼國幽都。路上艱難重重,請主子小心為上?!?/br>沈灝還未答話,蕭方便已經(jīng)被鐵建安牽了出去。他便站在門口。瞧著那抹紅色消失在街道遠處,折回前廳,幾個管事的還在等待,見沈灝魂不守舍的回來,期期艾艾問道:“三爺,這、這怎么回事兒?。俊?/br>沈灝搖頭。主事們又道:“那、那這一千兩銀子?”沈灝看也不看,直接進了后院:“你們拿去分了吧。”那邊沈灝仿佛悵然若失,這邊蕭方則還是一臉笑意跟著雷晃二人離開行館。雷晃竟也不曾回到官府,攜鐵建安與蕭方二人直接出了漢水渡口,又復回到秦嶺之中,只是這次行程直奔長安而去。行了大約三十余里,已經(jīng)天黑,幾人在林中安頓,雷晃因為身體狀況不佳,早早睡下,鐵建安在遠處巡視,只有蕭方一人手腳拴在樹上,靠著大樹發(fā)呆。“尊主,待我們幫你偷來鑰匙,便可以逃脫。”樹上傳來江小花的聲音。蕭方搖頭:“不。我不走。”“為什么?”江小花驚訝道,“尊主難道想被判刑斬首嗎?”“哈哈哈。”蕭方大笑,“哪兒那么容易?”“尊主,你此次出山本為了沈灝,這如今卻被雷晃捉住,可是有什么其他目的?”這次的聲音是何獨舞。蕭方頷首:“正是此意?!?/br>“不知毒尊可否告知屬下?”蕭方略微思索后緩緩道:“沈灝與我種種碰撞,對我應是已少了敵意,多了幾分情誼。只是這情誼還不夠……我暫時離開他身旁一會兒,讓他慢慢回味之前眾眾,便能成熱打鐵,讓他對我的情誼多上一重,所謂‘小別勝新婚’嘛。”“切?!笨罩袀鱽斫』ǖ吐暠г埂!坝斜匾獑??“蕭方裝作不曾聽見,臉上揚起了一個極冰冷的笑,他用一種不帶感情的聲音,冷漠回答:“有必要。極有必要。在入陰間之前……沈灝必須……心中有我。”江小花在樹梢間聽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小聲對何獨舞道:“尊主分明就是要讓沈灝做什么事情。只是沈灝心中有他,難道尊主就能獨善其身?”何獨舞瞧著下面的蕭方,若有所思道:“正所謂,當局者迷啊?!?/br>下卷九重天第37章他山之石雷晃自小身體便極弱,能活到這么大,甚至算是個奇跡。然而他卻毅然習武,考上了武狀元,更成為威震川陜的關中總捕頭,不得不說更算得上是傳奇中的傳奇。這許多年來,有人說他鐵面無私,亦有人說他冷血無情。只是究竟是哪一種,雷晃本人并不在乎,他知道自己活不長久,甚至危在旦夕。這世上又有什么,比死亡更讓人焦心呢?相比較之下,一切都黯然失色。早晨的時候,天氣轉(zhuǎn)涼,他是在撕心裂肺的咳嗽中醒了過來,鐵建安焦急的扶著他道:“公子,可還安好?”雷晃虛弱搖頭:“無事?!?/br>接著一碗苦澀的藥汁便端到了他的面前,無奈接過,他嘆氣道:“建安,若是有一日早晨你能不端著藥來請早,我會更加高興?!?/br>“公子恕罪?!币蝗缢г购蟮拿恳粋€早晨,鐵建安一板一眼回答道。雷晃忍不住笑了:“罷了。那毒尊情況如何?昨夜沒什么動靜吧?”“在帳篷外鎖著,公子待太陽出來,霧氣散了去看看,免得受涼?!?/br>雷晃點了點頭,捧著那碗苦澀藥汁,默默吞了下去,又等了一刻鐘,陽光已經(jīng)燦爛,他隨穿上狐裘外衣,攙扶著鐵建安,走了出去。他發(fā)現(xiàn),原來今日早晨,這里最痛苦的并非他。蕭無凌側(cè)臥于燃盡的篝火旁,渾身發(fā)抖面無血色,連嘴唇都泛著青紫。雷晃大驚,上前為其把脈道:“毒尊,你怎么了?”摟著雙臂不住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