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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他也只有需要人跑腿的時候,才想起來有我這么個兒子。祖母說他只會,只會喝酒、抱小老婆?!辟Z璉羞紅了臉,聲音低不可聞。 “你父親啊,二十年前,誰不知道榮國公府的大公子,是京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文武雙全的恩侯,滿京城的青年才俊,無一人能掠去你父親的半分鋒芒。你姑母活著的時候,常說你二叔讀書向?qū)W心誠,呵呵,照你父親差著遠呢。你外祖呢,曾經(jīng)也是當朝文官里的第一人,二榜進士出身,官至戶部尚書、內(nèi)閣首輔、太子太傅。所有的皇子,見了你外祖,都要恭恭敬敬地給太傅施禮。人都說天下半數(shù)的官員,出自你外祖的門下。就因為你外祖多次做春闈的考官、主考官,才使得你大舅不能如我一般,早早中了進士。但你的舅舅們,也都是驚才絕艷的一時風流人物。你姑母十里紅妝嫁到林家時候,雖萬人空巷,聽說仍是不及你父親娶你母親時候的風光。你父母的婚事,是太上賜的婚,光宮里的賞賜添妝,聽說就幾十臺?!?/br> 賈璉半張著嘴,呆呆地聽林海說起自己的外祖家、說起自己的父親,看著林海臉上流露的贊嘆、欽佩,怎么也難把林海所說的人,同自己那眼神渾濁、對著自己只會呵斥、喊打喊殺、多數(shù)是醉意熏熏的大老爺聯(lián)系起來。 林??粗Z璉那呆樣,輕輕一笑,“璉兒不回去過年,可有寫信給你父親?” “沒。我回不回去,父親也不會在意的。我給祖母寫了信。其實祖母也不是在意我的。珠大哥哥活著的時候,祖母常常說,珠大哥哥聰明,讀書好,以后賈家就靠珠大哥哥再光耀門楣了。后來元大jiejie進宮了,祖母又說元大jiejie生的時辰好,會如何、如何的。這幾年,從太太生了寶玉,祖母是日日把寶玉摟著抱著,又說寶玉是銜玉而生,定是有大造化的。都說三歲看老,現(xiàn)在有七歲了,還是一個只知道吃丫鬟嘴上胭脂的小色鬼,倒當成什么心肝寶貝了。那家里,就是我死在外面了,或許也只有鳳姐會撒幾滴淚,不過比起老太太、太太給她的體面,終究也不算什么?!?/br> “璉兒,盡說些傻話,你父親怎么會不在意你呢。你父親遠了你,必是有什么苦衷。若我回京城,會找機會替你好好問問你父親,到底是為什么。但是,璉兒,百行孝為先。你該寫信給你父親的?!?/br> “是,姑父,您說的是。一會兒回去了,我就寫?!辟Z璉見林海說的嚴肅,悶悶地應了。 “好啦,別覺得委屈,好好和你父親說說你在江南的情況。以后遇到事情,也多問問你父親的意見。你當太子伴讀是吃干飯的?還是你那做首輔的外祖,會為你母親選個無用的廢物?!趕緊把信寫了,明早拿過來,從我這里一起發(fā),你父親或許能在年前收到呢。過幾日,御史衙門有年末尾牙宴,你和我一起去了?!?/br> “是。姑父?!辟Z璉長這么大,只在林海這里得到如父輩一樣的教導、關(guān)懷,也知道林海是為自己好,處處提攜自己,趕緊站起來,恭恭敬敬應是。 “今天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明早記得起來練功夫?!?/br> “是?!辟Z璉行禮過后離去了。 林海在屋里呆坐,恍惚間覺得原身的意識好像還在,這身體的有些事,不是他能夠完全控制的,比如說:才對賈璉說的話,部分就不是他想說的。比如對黛玉的疼惜,自己雖喜歡黛玉,但對黛玉的用心程度,常常是不由自主的。再比如對歸荑,就不想送去家廟,有時候還莫名其妙地想摟了人上床。但是對于被送來的夭夭,雖知道是原身最寵愛的姬妾,送走的時候卻沒有半分的不舍。 林海不知道自己發(fā)呆了多久,直到歸荑輕聲喚他:“老爺,老爺,夜深了,該去歇息了?!辈虐阉囊庾R拉回來。 林海起身隨歸荑回房,林??粗藕蜃约合词臍w荑,十指纖纖,吐氣如蘭。低垂在自己眼前的粉頸,肌膚細膩,綠鬢如云,松松挽就的墮馬髻,斜插了三兩支樸實無華的、鑲嵌了玳瑁的銀釵,耳上也是鑲嵌了玳瑁的耳墜子,在腮邊輕輕晃著,更襯得肌膚如雪。 林海閉閉眼,回避歸荑身上帶過來的視覺、嗅覺刺激。他覺得身體內(nèi)的**又叫囂起來,隱隱有壓抑不住的沖動。唉,唉,連嘆了幾口氣,雖說接受了自己成為男人,可真像男人那般滾床單,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心理關(guān)待過。 簡單盥洗后,林海打發(fā)了歸荑出去,自己上床繼續(xù)打坐。絲絲縷縷的內(nèi)力,早已在林海的體內(nèi)匯成小溪,輕快地循經(jīng)流動,片刻的功夫,林海迅速進入物我兩忘之境。 隔了幾日,是兩淮鹽道衙門尾牙宴的日子。賈敏已經(jīng)去世了大半年多了,林海再不好如中秋一般,用喪妻的借口推諉,就戴了羊脂玉冠,換了絳紫色繡著祥云團花的刻絲圓領(lǐng)直綴禮服,腰間束了同色的纏枝蓮紋、美玉點飾的腰帶,足登黑色麋鹿皮靴。等歸荑給他收拾好了,捧了玻璃鏡子來照,林海望著鏡中儒雅清雋、雙目內(nèi)蘊神光的男子,這還真是自己年輕時候最愛的那款??墒?,自己成為這款男子了,真是百味雜于心間了。隨手接過歸荑遞過來的紫貂大氅,緩緩披到身上,輕輕一裹,也不用歸荑幫忙系帶,文雅款款地邁步往門外走去。 歸荑待林海走出了視線,才慢慢收回綴在林海背影的目光,開始漫不經(jīng)心地帶著小丫頭收拾房間。老爺?shù)囊慌e一動都帶著清貴優(yōu)雅,自己恨不能把滿腔的情義,都付注到老爺身上。很多時候自己明明都看出來老爺對自己的**,可為什么老爺就不再寵愛自己了呢。 林海步履閑適地到了前院的側(cè)廳,賈璉坐在那里等著。見了林海進來,趕緊起身行禮。 “姑父?!?/br> 賈璉的音色偏醇和,每次林海聽到,都覺得這聲音十足地匹配了賈璉的容貌。冬月的時候,府里做衣服,林海吩咐林謙,按照自己的例數(shù)也給賈璉置了同樣的。待看到賈璉戴著和自己同款的白玉冠,穿著寶藍色織錦暗花刻絲長袍,腰間也是同色的鑲嵌的美玉的腰帶,黑色麋鹿皮靴,配著黑貂的大氅。年青的面孔色若春曉,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顧盼間帶著幾分纏綿繾綣,和自己站在一起,真是一時瑜亮,難分軒轅,也是春蘭秋菊,各擅勝場。 林海看著賈璉的穿著,贊賞地點頭,帶了賈璉、林謹?shù)入S從一起去赴宴。 林海讓林謹包了揚州府的冶春酒家的一個大院子,叫了最好的席面,各據(jù)一案,由著下面的同知、判官、主簿等人叫了各自喜歡的陪酒的女伎。酒席間杯晃交錯,衣香鬢影,鶯聲燕語,絲竹洞簫,盡顯太平年間繁華氣象。 酒至半酣,酒樓的東家匆匆從外面進來,對靠近門邊的主簿嘀咕了幾句,那主簿帶著東家來到林海跟前施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