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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咒罵聲,在工地和工部也不敢出口了。那些兵部的小年輕,為了先帝的寢陵工程,時時在工部出入。這些兵部的小年輕,對攝政王比對他們的親爹還孝順。 戶部捏著這多出來的二百多萬,每個官員的笑臉還沒蕩漾多久,就被攝政王拋過來的查賬驚呆了。 查戶部的帳?哼哼,做帳的老手都在戶部呢。 賈赦不急不躁,把先帝前些年就讓戶部使用的法子、而戶部一直拒不肯采納的分類明細記賬法,強制地壓下去執(zhí)行。 李尚書看著賈赦的法子心里叫苦,千里做官只為財,你這是要把所有人的財路都堵上了嗎? 戶部有錢,那也是朝廷的。真要是一清二楚地記賬,哪里還有各地孝敬的那么多的冰敬炭敬,只依靠朝廷的那點兒俸祿,可夠干什么的! 可想而知這新的記賬、撥款法子,讓戶部的壓力有多大。 但李尚書能把這臺下的話,拿到六部九卿、勛貴聚集的小朝會說嗎?誰都知道的臺下勾當,都眼睜睜地看著李尚書被賈赦逼到絕地,而幫不了他一分一毫。 李尚書想到自己就要六十歲了,原想使使勁即便當不成首輔,有賈赦這同門師弟,也能在內閣混到次輔,可現(xiàn)在他只想致仕了。 那知道他剛把心里的意思露出來,賈赦就陰惻惻地說:“李尚書這時候要致仕,那就說不得先來個致仕前審察了。您這些年一共從朝廷領到多少俸祿?從您出仕后家產增加了多少?都怎么增加的?要是有說不清楚的灰色收入,您可別怪刑部按照大景的律例,判你個貪污受賄了。” 李尚書抖著嘴唇說不出來話了。 他家里祖宗三代一直是鄉(xiāng)紳,換句話說,到他這一代才有了功名,踏上仕途。而他作為老太傅的得意弟子,在戶部緊緊跟隨座師張?zhí)?,一步步升了上來的?,F(xiàn)在賈赦不念同門之誼,這是要逼死自己嗎? “李尚書,你要是出了意外,你信不信所有的賬目,缺了什么少了什么,都會堆到你身上?” 李尚書激靈靈地打個冷戰(zhàn),信,他太信了。自己憑什么要給別人背鍋,讓自己在史冊上留下罵名、子孫后代斷絕了生路呢? 他當機立斷地表示同意攝政王的查賬。 賈政被調去都察院,跟著都察院的官員,開始審察戶部的帳。這一查就是三年多。 這期間發(fā)生了不少次,戶部帳本被火燒、水浸的危險事件,都被都察院、兵部英明神武、明察秋毫的防備給擋住了。而伸手想火燒戶部帳本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被攝政王關去天牢。 郝尚書在“徒明帝”第三年的時候,提出致仕。賈赦笑嘻嘻地挽留。 “郝尚書啊,您離七十歲還有幾年呢。都察院都在忙著查戶部,你怎么也要等他們倒出手,能給你做離職審計了,才能致仕吧!” “攝政王,下官一直在吏部,可沒有想戶部那樣涉及錢財。你有什么好審的?你不要把誰都當成了貪污的官吏?!?/br> “你不貪污,可你敢說沒受賄?沒有錢權交易?就說你六十大壽那年,你收了多少萬的禮金?憑什么啊?” 是啊,憑什么?憑著是吏部尚書嗎? 郝尚書氣得與賈赦拍桌子,“恩侯,這幾十年我待你一直不錯的,如今你要逼死我嗎?” 郝尚書還真有與賈赦拍桌子的底氣。他曾經(jīng)給太子和賈赦講過幾年學,也是他倆的師傅之一了。而且就如郝尚書所言,他對賈赦是一直不錯的。這三年多,他作為首輔,也是積極調和賈赦和文官的關系,配合賈赦把各項政令推行下去。 “郝尚書,就是因為您一直待我不錯,我才不想您留下罵名的。您如今致仕一走,您沒權利了,您當都察院那些人倒出來空不會去查您?致仕就算完了?您兒子孫子以后呢?都察院憋這要立功,您還是把自己抖落趕緊再致仕,以后圣人也好用你孫子不是!” 得,這是威逼自己了。賈赦如今是一肚子的壞水,可不像讀書的那時候,任何事情直來直去的好對付了。 郝尚書嘆口氣,為了孫子怎么也得低頭了。 “恩侯,你說,你想達成什么目的,老夫該怎么做吧?!?/br> “很簡單啊。我要吏治清明,我要盡可能減少貪官污吏的存在。” 賈赦巴拉巴拉把自己的那一套計劃一說,郝尚書目瞪口呆。 “恩侯,你這是要全天下的官吏,都對我恨之入骨嗎?斷人財路,可等于是殺父之仇啊。你你你……” 郝尚書你了半天什么也沒說出來,他垂頭喪氣了好一會兒說:“恩侯,就是你孫子做了圣人,這仍舊是徒家的天下,你犯得著這么干嗎?你這是要與全天下的官吏為仇啊。” “嘁?!辟Z赦蠻不在乎?!昂律袝?,我要是想討好這天下的所有官吏,就沿襲莊武帝的舊政就可以了。您做首輔的知道,如果那么下去,大景還能不能再有百年可期。前朝覆滅的舊事,還是您給我和先帝講的呢?!?/br> 郝尚書點頭,賈赦提起他講過的前朝破滅之事,讓他心虛起來。 “郝師傅,我要那么做,就是坑自己的孫子了。您說我這做祖父的,以后愧不愧啊?要是我辛苦二十年,等‘徒明帝’執(zhí)政的時候,我這做祖父的,能交給他一個海晏河清、吏治清明、百姓富裕的大景,就像您百年后要給孫子留一個好基業(yè)一樣。您想想,我說的是不是、對不對?” 郝尚書的致仕收了回來,他被賈赦說服了。跟著他清理家業(yè),把昔年收到的禮品冊子,主動拿去都察院,借著冬季降雪,在京城和江南做了幾次拍賣,拍賣所得的銀兩,郝尚書勸做了善款,賑濟雪災的難民,又在家鄉(xiāng)、京畿等地建了數(shù)個學堂、慈濟院。 然后,他在春節(jié)前最后一次大朝會上本,建議朝廷規(guī)定官員收受禮金、禮物,單次不得超過二十兩銀子,全年累計不得超過二百兩。超過的數(shù)額要在規(guī)定的期限內交與朝廷,違例或隱瞞不上繳的,按貪污受賄治罪。 第541章 紅樓賈母90捉蟲 朝堂上立即如開鍋了一般, 交頭接耳,喧嘩聲越來越大。 沒有圣人的朝堂,監(jiān)察御史看攝政王笑瞇瞇地看著朝臣議論, 也不出聲制止。郝尚書略有些為難,這大景朝可是攝政王之下就是自己了, 一個提議被這么多的人反對,雖是意料之中的,也有些接受無能。 最后他清清嗓子, 示意監(jiān)察御史, 在朝堂清靜下來以后, 郝尚書開始點名發(fā)問了。 “齊尚書, 你來說說貪污受賄該不該用國法設置數(shù)額禁止?” 禮部齊尚書見首輔在這樣的場合問自己,只能說應該了。但他聰明地加了一句, “郝尚書, 受賄的具體數(shù)額劃定是多少, 是不是要大家共同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