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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腦海里翻攪著傳來一陣眩暈,緊接著就和他一樣,眼前的色彩變?yōu)橐黄野担麄€人都仿佛墜入濃厚的黑影中一般,昏厥了過去。癱倒在地后,亞文的思想一片混濁,渾渾噩噩的仿佛身處大海,沉沉浮浮地漂洋在海浪上,順著海風(fēng)和海流前往世界各地,做一個心思單純的吟游詩人,或者隨心所欲的流浪傭兵,不再受任何道德和法則的限制,不再被禁錮在一些牢牢規(guī)劃在腦子里的路線上,唱盡一切想唱的歌,說盡一切想說的話,做盡一切想做的事——像是彰顯盡了人類丑惡的海盜那般自由。亞文轉(zhuǎn)瞬驚醒過來,剛剛睜開眼睛,就差點又被疼得昏迷過去,他咬緊了牙關(guān),勉強(qiáng)撐起身體,脫下自己的外套。衣物的布料黏在肩上的傷口處,撕扯下來的時候簡直痛得撕心裂肺,他偏頭看了看那傷口,或許是因為匕首短小并且太過鋒利的原因,桑塞爾這一下沒有砍得很深,昏過去的這段時間里就已經(jīng)不再出血。亞文將外套撕扯成條狀,選出兩條,用干凈的那一面簡單包裹了一下。比較嚴(yán)重的是大腿上那道傷口,桑塞爾幾乎將整把小巧的匕首都送進(jìn)了他的血rou里,亞文深吸了口氣,曲起受傷的左腿,雙手手指按上傷口兩側(cè),將沉積在傷口里的淤血推擠出來,再用剩下的衣物緊緊地纏繞了上去。至于其他一些皮rou傷的傷口,他現(xiàn)在是沒工夫去管的了。做完這些后,亞文才放松下一直緊繃著的身體,往躺在一旁的桑塞爾看去。在走進(jìn)洞xue之前,亞文就從桑塞爾那里拿走了更加具有威脅性的長刀,這把長刀在剛剛那場激烈的搏斗里,徹底貫穿了桑塞爾的右臂,雖然似乎是幸運地沒有穿進(jìn)骨頭里,但卻依舊淌了一地的鮮血。他的臉色比剛剛更加蒼白,裸·露出來的皮膚上也毫無血色,整個人的感覺極度安靜,就像是已經(jīng)前往極樂的魂魄所留下的軀殼一樣,如果不是亞文還能看見他正微弱起伏著的胸膛,或許真的會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亡。亞文湊近過去,看了看他傷痕累累的身體,心里掙扎著,慢慢脫下了自己里面那層同樣滲著血跡,但卻比那些倒了一地的海盜們要干凈得多的里襯,將他手臂上的傷口小心包扎了起來,防止他繼續(xù)流失本就不多了的血液。之后亞文又從一堆原本放在衣袋里的東西中取出懷表看了時間,他睡了有好一會兒了,再有三四個小時的時間,太陽就又會從另一邊升起,帶來喚醒萬物的晨光,嶄新地降臨。“如果天亮之后,你還能活下來,”他嘆息著對桑塞爾說,“我就帶你回去。”桑塞爾的神色依舊平靜得異常,如果忽略掉那些沾染在皮膚上的斑駁血跡,他英挺的五官就像是教堂里那些畫像上的天使一樣恬靜。亞文從最近的一具海盜尸體身上扒下來一件外衣,披蓋住自己光裸著的上身,背靠石壁閉上眼睛,并且由衷地希望自己不要就此一睡不醒——他可不怎么愿意自己的生命就這樣終結(jié)在一個毫無價值的洞xue里。在幾個小時后,亞文徹底醒過來,大腿和肩上的傷口已經(jīng)逐漸麻木,沒有開始時那么痛了,他拿起懷表看了看,正好是太陽初升的時間,于是他雙手向后扶著石壁,站起身走了幾步。走動的時候傷口處會傳來一陣陣刺痛感,但還算是影響不到行動,他走到那個大箱子的旁邊,從地上撿起了那卷圖紙。如果是其他情況來看,這就是一份普通的路線圖,但在見識過桑塞爾那種近乎癲瘋的狀態(tài)后,亞文不認(rèn)為這份海圖上什么都沒有。海圖上繪制了一段極為復(fù)雜的路線,將兩個島嶼連接起來,其中一個就是這座佩利哥瓦,另一座叫做佩利哥那,亞文猜想給這兩座島取名字的一定是同一個人,才賦予了這樣一對兄弟般的名稱。佩利哥那島嶼的下方寫了一行小字,寫的是:來自時間和財富的洋流。圖紙的最下方落款著一個名字——弗洛雷斯·莫霍拉。從這些小細(xì)節(jié)里,亞文也猜不太出來究竟哪一個才是致使桑塞爾如此反常的最大因素,但他依舊卷好了這張圖紙,和自己的懷表擺放在一起,打算一并帶回去。亞文走到桑塞爾身邊,伸出手試了試他的鼻息。桑塞爾的呼吸微弱且緩慢,但卻還沒有虛弱到瀕死的狀態(tài),亞文實在佩服他這樣強(qiáng)健的生命力和好運,只能認(rèn)命地將他癱軟的身體挪到了自己的背上。將他背起來的那一刻,亞文意料之中地感到大腿傷口處傳來一陣刺痛,他不得不把重心放在了右腳上,冷靜地舒緩著疼痛感,好一會兒后,才開始慢慢往外挪動步伐。洞xue的甬道中一片漆黑,亞文把速度放得很慢,才能保證自己不一頭撞上石壁,這樣艱難地挪動著,走到洞口時,太陽已經(jīng)在地平線之上了,強(qiáng)烈的晨光掃射過來,刺進(jìn)眼里,像是灼燒一般瞬間的疼痛。“在沉睡的時候,你也該好好祈禱一下不要讓我們遇見一些循著血腥味兒找來的野獸,桑塞爾?!笨戳丝囱矍懊艿臉淞郑瑏單膶ι砗笠粍硬粍拥纳H麪柭曊f著,“因為如果我們真的遇見了無法抵抗的獸類,我一定會把你丟進(jìn)它們充滿腥氣的嘴里。”他說完就背著桑塞爾開始行走,準(zhǔn)備度過這一段有生以來最危險的旅程。無與倫比的好運。這是在亞文安全穿過叢林,并且一眼就看見那艘海盜船后的第一個念頭。他半跪在海灘上,把桑塞爾平放下來,沒等到其他海盜們狂奔而來的身體到達(dá),就再一次陷入了昏迷。☆、Chapter027Chapter027醒來的時候,亞文正平躺在船艙里的床上,一睜眼就能看見由一塊塊整齊的木條所制成的船艙頂。船艙里的溫度非常溫暖,他的耳邊回蕩著火焰燃燒在燈罩里的噼啪聲,窗外的陽光搖搖晃晃地尋覓進(jìn)來,鋪灑在他的臉上。“上帝賦予了你幸運,他眷顧你,不然你這條腿就得徹底廢了?!?/br>達(dá)居麗的聲音從床邊傳來,亞文斜著眼睛看去,她正用一塊干凈的布匹擦著雙手,裙擺上沾滿了血跡,應(yīng)該才處理完他身上的傷口不久,還沒來得及清理自己。她見亞文看過來,就將布匹放下,斷氣了桌上的一杯水,慢慢把他從床上扶起來,背靠床頭半坐著。“先喝點兒水吧,你肩膀上的傷雖然不是那么嚴(yán)重,但如果不小心拉扯到了還是疼得要命,用另一只手拿?!边_(dá)居麗一邊說一邊講水杯遞到了他的手里,她退后幾步坐到椅子上,看著亞文喝下那杯清水,“首先我必須得跟你說聲抱歉,因為你們回來的時候,桑塞爾的情況要糟糕得多,所以我選擇了先救他,就耽誤了你的治療。你腿上的傷口已經(jīng)發(fā)炎了,即使我能保證你傷口愈合后還能好好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