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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勾引的食指大動,一抬眼正好看見文湛,他手邊就放著一個老窯古瓷,里面盛的滿滿的都是我心儀的羊湯。“嗚嗚!好膻!不喜歡,不喜歡!”小祖宗越箏把鼻子一堵,皺起小鼻子嫌惡的看著文湛面前的那碗羊湯。文湛站起來到我面前,他一伸手就抱起來越箏,低頭對我說,“別喂他了,你胃不好,不禁餓,等喂飽了這個小祖宗,你什么都吃不進去了。先去吃飯吧,我喂他?!?/br>也許是他方才喝了酒,他身上都染上永嘉太雕這種清澈纏綿的味道。“嗚嗚!怡哥哥別喝那個,味道好難聞,你喝了之后我不讓你親了?!?/br>越箏苦著小臉哭鼻子。我一聽,這還得了?這小祖宗平時不賞臉讓人一次親的,下次我再回禁宮還不知道是猴年馬月呢,這馬家的羊湯就在西城外,他們家的買賣從一百年前開到現(xiàn)在,我眼瞅著他們這一代老板娶老婆生娃,那個老板娘從嬌滴滴的少婦變成辛辣的老板娘,我估計就算我蹬腿了,我兒子還能到那個小店去繼續(xù)喝羊湯。當然,我兒子這種稀罕物還不知道在那個女人肚子里面窩著,要等我蹬腿還要很長的幾十年,我的那些仇敵估計是看不到了,我就這么隨便一說。這次逮到了肯定一下子親個夠本!我連忙對文湛說,“沒事,我不餓。我又不經(jīng)常回來,越箏還是我喂吧,他和我親近?!?/br>我說著就想要站起來,伸手要把越箏抱回來,卻被文湛單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又把我按回了椅子上,我的肩膀上被他按的酥麻酥麻的。“別逞強,承怡。”他的聲調(diào)極淡,淡的就像是摻了水的烈酒,五谷之精,就是再摻水,也有一股煞人的辛辣。“我知道你喜歡越箏,你對誰都好,就是討厭我?!?/br>“雍京時日好,來日方長?!?/br>我不語。我自問沒有對不起文湛。我今天怎么待越箏,當年就怎么待他!當年我也小,心眼實在,對他只會比對越箏更好,可人心似水,得隴望蜀,一山望著一山高,對送上門的人都不在意。他當年也是一句‘來日方長’把我打發(fā)回去安心睡大頭覺,再見他的時候差點就要了我小命。我現(xiàn)在不和他計較,不是我不想,是我實在沒這個本事。我就只盼望著這個活祖宗善心大發(fā),好歹看在我們是一個親爹的情分上,在我爹生前身后高抬貴手,給我方寸之地讓我安身立命,如此而已。“我怎么敢討厭太子殿下您呢?”我抬頭看了一眼文湛,然后我伸手把那碗羊湯端過來,掰開放在一旁的小酥餅,一口一口吃起來。我喝湯的時候不用湯匙,就湊在碗邊用大口喝,還呼嚕呼嚕的。文湛把越箏放在一旁,讓旁邊侍候的宮人給越箏拿了一個瓷勺,又盛了一碗白飯,越箏在他手里一點都不任性,聽話的很,馬上安靜的端坐好,低著頭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起來。“承怡,你有話想對我說?!?/br>文湛又坐回他的椅子上,單手執(zhí)壺,把酒水湊到自己嘴唇邊上,看著我說。我三兩下把一碗羊湯吞咽下肚,一抹嘴巴,嘆口氣說,“沒有。我笨嘴拙腮的,沒什么要說的?!?/br>“哥哥你哪里是什么笨嘴拙腮?今天在父皇跟前,承怡你可是鐵齒銅牙。小王差點就以為面前的人不是我親哥哥,而是大正宮門前威風八面的楚薔生楚總憲了呢!”我看了他一眼,許是吃飽了,肚子里有食心不慌,我說,“殿下別這么說楚總憲。他終歸是您的人,為您鞍前馬后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總被您這么指桑罵槐的,這多傷薔生的心呀。”文湛忽然笑了,他把自己手里的酒一口喝光,這才說,“承怡還說自己不生氣,堵的我都沒話說了。越箏,你說你怡哥哥是不是很厲害?”越箏從那個碗里面抬起來小臉,不是很明白的看看我,又看看文湛,然后伸手向我,小手放在我的手心上。文湛說,“連越箏都知道你生氣了。我知道你,一餓就發(fā)脾氣,這么多年都沒有變,比越箏還像小孩子?!?/br>我聽他這么揶揄我,一口血差點吐出來。我忽然想起來,楚薔生那個流氓,在雍京官場上橫沖直撞,誰都不怕,唯獨就被文湛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成為他手中一把尖刀。他剛不費吹灰之力就在我爹面前黑了我一道,我是被豬油蒙住了心竅,怎么就覺得自己能和文湛對著干?小仗受,大仗走。在我被文湛徹底干死挺之前,我得趕緊走。這個時候,剛好一個小宮女把越箏的藥取來了,我一把抱起來越箏,要了清水給他漱口,然后不容分說,就給他嘴巴里面涂抹藥膏。這藥是苗藥,都是云貴山里上好的草藥精煉成的。崔碧城的商隊去貴州龍脊每次也只能弄回來一斤兩斤,我全要了過來,讓太醫(yī)局的林醫(yī)正做成碧色清甜藥膏,就怕越箏覺得苦,還特意加了一味甘草。我抱著越箏趕忙說,“越箏寶貝兒,我送你回去。太子殿下,改天,等改天我再進宮給您問安?!?/br>文湛比我快,他一把從我懷里搶過越箏,然后說,“你胳膊傷了,抱不動他,我來吧。”“那也成,殿下您送越箏回去,那我先走了。我忽然想起來,我家的人還等著我吃飯呢。這都快初更了,我得趕緊回去。不然他們要是餓的哭爹叫娘的,這哭聲要是讓雍京北城那群達官顯貴聽見,我這堂堂祈王是真的沒法當了?!?/br>我一轉(zhuǎn)身,愣沒邁動腳。我的袖子被文湛扯著,他看著我,“越箏今天是為了看你來的,你怎么也要送他回禎貴妃的景湘宮門外吧?!?/br>“怡哥哥,別走嘛~~~~~~~~”越箏的大眼睛好像小鹿一樣,圓圓的,水潤潤的,就像很多年前,那個高貴卻單純的文湛。我搖頭,說,“太子殿下這又是何必呢?越箏您送回去也一樣,禎貴妃信不過我,她肯定信的過您。再說,一會兒大正宮門就要落鎖了,那我就回不去了。”文湛卻說,“一會兒我送你出宮?!?/br>然后他看了一眼,“走吧。越箏也很久沒見到你了,他很想你,別讓孩子失望?!?/br>第28章我命苦。天生是屬碎催的。我跟在太子后面亦步亦趨,實在憋氣的很。越箏在文湛懷里安生多了,他小小的身子就爬在文湛懷里,小肥手摟著文湛的脖子,小腦袋靠在文湛的肩頭,不一會兒,我聽見小呼嚕也打起來了。剛才還吵著讓我抱他,現(xiàn)在一扭頭,早把我忘到爪哇國去了。這小子比我還沒心沒肺的,吃飽了就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