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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開始聞自己,有沒有酒氣。好懸!沒有!我連忙回頭看著他說,“那兩壇子老酒,我看還是給鳳曉笙吧,她喜歡那個(gè)?!?/br>第35章“王爺?!?/br>柳叢容忽然換了稱呼,他不再叫我‘大殿下’,而是新稱呼‘王爺’。這個(gè)‘大殿下’,他喊了我十幾年,而這個(gè)‘王爺’,他今天卻是第一次喊。“那兩壇子太雕還是先皇初登大寶時(shí)候埋的酒,距現(xiàn)今都六十年了。如今先皇龍歸碧海,皇上登基也有四十年。王爺今年不過才二十二歲,奴婢放肆這么說,那兩壇子老酒比王爺?shù)臍q數(shù)還大呢。”我笑著回答,“不用那么小心,不但比我歲數(shù)大,比我父皇的歲數(shù)都大。好家伙,還是我皇爺爺?shù)腔鶗r(shí)候的老酒,鳳姑娘肯定喜歡,給她,她不得樂的大醉三天三夜!”柳叢容說,“那是送王爺?shù)木?,王爺愛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這是王爺?shù)氖虑?,奴婢不好多嘴。既然王爺不愛喝老酒,奴婢這里另外一小壇子永嘉花雕,年頭不多,只有四年。”他說著,手從寬大的袖子中伸出來,吊著一個(gè)小壇子。酒壇只有巴掌大,暗紅色的瓦罐,上面封著膠泥和紅綢。“王爺,這壇子酒,如果倒出來,只有兩杯,王爺可愿意品一品?”我笑,“柳芽,你跟太子混久了,都混成一個(gè)德性了。每走一步之前,連下面要走的十步都想好了。你知道我不喝你的酒,就先送過來兩壇子六十年的老酒,然后再拎出來這一小壇子花雕,我撅了你一次,就不能再撅你第二次……誒,其實(shí)我要是再混蛋一點(diǎn),我就讓黃瓜拿著棍子把你趕出去,你又能怎么辦?”柳叢容倒是不慌不忙,他捧著小酒壇對著我似笑非笑的說,“王爺會(huì)這么做嗎?”我無可奈何的站了起來,說,“不會(huì)!我可不敢。你身后還有太子爺呢,我就是不給你面子,我也不敢不給他的面子?!?/br>我把他讓到回廊盡頭的亭臺(tái),這里是坐著聊天、偷情、看景兒的好地方,擺了一套鈞窯的茶具,就是沒有酒杯。我拿過來兩個(gè)大茶杯,放在柳叢容面前的桌子上。然而柳叢容卻不倒酒,他把小酒壇舉起來,微微瞇起來眼睛打量著它,好像打量他心中的某些秘密。他說,“王爺,這酒還是鳳化三十六年的佳釀,太子那年行冠禮。按照民間年紀(jì)的算法,太子那個(gè)時(shí)候是十四歲,不到行冠禮的年紀(jì),可是宮中沿用古老的歷法,太子的年齡則為十六歲,正好成年。”“奴婢也是那個(gè)時(shí)候到太子身邊,侍候筆墨文書的,……,這一眨眼,四年就過去了?!?/br>“王爺,太子殿下這四年過的……不容易呀?!?/br>我聽著他說話,背對著他,慢慢走到臨湖的垂落的竹簾前面,看著外面,沒有說話。柳叢容似乎把酒壇子放在桌面上了,他用手指撕開泥封,嗤的一聲,紅綢被拉開,異香撲鼻——永嘉花雕特有的香甜,清冽宜人!我從竹簾前面轉(zhuǎn)身,看著柳叢容小心翼翼的把茜紅色的酒,倒在杯子里面。紅色的汁液配著暗紅色的杯子,還真有一點(diǎn)說不出的妖異。柳叢容說,“大殿下您新封王爵、開府建牙都是這一年的事,尤其是王爺新搬到這邊的王府居住,說起來,這四年間,您在大正宮的時(shí)候居多,就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br>我看見他倒好了酒,自己慢慢踱回去,在桌子旁邊的繡墩上坐好。柳叢容說,“奴婢自小侍候太子殿下、還有王爺您。王爺愛惜奴婢,您從御膳房給太子偷的棗糕,從來都有奴婢的一份,那個(gè)時(shí)候,王爺您偷偷喝酒,奴婢也陪著,說起來,也有七、八年了?!?/br>“大殿下,奴婢給您倒?jié)M了一杯酒,本來想著自己只在一旁陪著您就可以了,不過要真是這樣,您肯定不會(huì)喝,所以奴婢就告?zhèn)€罪,自己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水酒?!?/br>柳叢容把一個(gè)杯子放在我手邊,另外一個(gè)放在他自己的手邊。我忽然用手擋住他推過來的杯子,“柳公公,你在東宮那一套說辭就不要在我面前顯擺了。我又聽不明白,也聽不出個(gè)所以然來。這么說吧,承怡要是又哪里做錯(cuò)了,或者太子又有什么旨意,請您明示。這次就是喝毒酒,上吊,砍頭,也讓承怡準(zhǔn)備準(zhǔn)備?!?/br>“別!別這么說!大殿下!”柳叢容握住我的手,拉開,然后又把酒杯推了過來。“大殿下,奴婢就明說了吧,這次我到祈王府,太子殿下并不知情!這是奴婢自己要來的?!?/br>“王爺,我這里有幾樣?xùn)|西,要帶給您看?!?/br>他拿出來兩張紙,放在桌面上。“這第一張,是雍京這邊人寫的,說的是崔碧城和杜家的交往?!?/br>他看了我一眼,我沒有說話。他繼續(xù)說,“崔老板和杜家小姐是清清白白的,這奴婢相信,這信說的也不是這件子虛烏有的事。可是崔老板和杜家的交往的確頻繁了一些。杜皬杜閣老是當(dāng)朝宰輔,而崔碧城則是雍京制造局的官商,他們一個(gè)權(quán)傾朝野,一個(gè)富可敵國,如果經(jīng)常謀于暗室,怕不會(huì)將來傳令于天下?”我說,“誒,寫這個(gè)東西的人真是個(gè)二百五!崔碧城是杜皬杜閣老的學(xué)生,他和杜家公子杜玉蟬還有同窗之誼。不是說,凡是一起同過窗、扛過槍、piao過g、分過臟的人都有過命的交情嗎?崔碧城和杜家某人在一起喝個(gè)酒,品個(gè)茶,做些個(gè)酸文假醋,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br>“再說,崔碧城也沒有那么錢。他也就是讀不了書,走不了仕途,自己去南邊搗騰個(gè)小買賣,賺錢糊口而已?!?/br>柳叢容把這張紙放下,卻又拿起來另外一張,“王爺,這張是從江南過來的急遞,八百里的急遞,三天三夜就到了。”我伸長脖子看了看,“柳芽,你哪里來的這么多小道消息?哦,我想起來了!緹騎鎮(zhèn)撫司都?xì)w你管!說吧,這是又說我斗蛐蛐,還是逛窯子?”柳叢容說,“都不是,這是浙江布政使趙寧隋認(rèn)罪的供詞?!?/br>我一聽,就不說話了。我得聽他說,他過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gè)的。果然,柳叢容慢條斯理的在我面前這張紙攤開,還挺大的,寫的密密麻麻的,字還很多。柳叢容說,“趙寧隋在浙江兩年,貪墨修河堤的錢款,運(yùn)河運(yùn)送木料的錢款,賣官鬻爵,東海駐防兵士的空額……不說別的,僅鹽茶兩項(xiàng)的買賣,他一年就有四十萬兩白銀的收益,這還僅僅是他一個(gè)人的。”“崔碧城在南邊經(jīng)營多年,期間經(jīng)歷三任布政使,三任浙江巡撫,還有兩任浙直總督,他和這些人有銀錢往來。賄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