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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身后的杜明鶴還站著。我想是我剛才看錯了。杜明鶴和阿伊拉不一樣。太子妃很美麗,可她的眼神卻是空洞的,好像我身后那個白茫茫的荷塘。文湛走到我們面前,他沒有看我,徑直走到杜明鶴身邊,很溫柔的扯下來杜明鶴的狐皮披風(fēng),單手拿著,然后把她推給了旁邊的一名白頭宮女。太子說,“今天的酉時的藥煎好了嗎?”那名白頭宮女扶住杜明鶴連忙回答,“啟稟殿下,藥已經(jīng)煎好了?!?/br>太子,“那好,你們伺候太子妃把藥喝了就回寢宮安歇去吧,今天夜里冷,別到處亂跑了?!?/br>那個白頭宮女連連說是,然后和別人一起,急忙擁著太子妃離去,似乎晚走一步,就怕招惹太子生氣。我也想走。這座輝煌的宮殿讓人窒息。可是太子卻突然死死的攥住我的手,一下子把我扯到他面前。他很冷靜,卻冷靜的讓人害怕。“怎么,你又看上她了嗎?”我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我想要甩開他,我想要離開這里,可是怎么也掙脫不了他的控制。太子卻突然放開了手,把他手中拿著的披風(fēng)扔到我的臉上。“你總是喜歡這些心懷叵測的賤人!從前是這樣,現(xiàn)在也一樣!不過,我和以前不一樣了,如果你喜歡這個女人,我可以把她送給你!”我不說,我們就這么面對面的站著。好像棋盤上,各持一方,楚河漢界,彼此涇渭分明!我想告訴文湛,我永遠(yuǎn)不會愛上你,就是我不想有朝一日變成杜明鶴今天這個樣子!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沒有銅皮鐵骨,我不可能刀槍不入。天性如此。我沒有那么狠心,我不會取舍,我不會謀萬世,也不會謀全局,我甚至不可能為了找一個擋箭牌而把自己的終生大事當(dāng)成一場兒戲!我懦弱無能,軟弱可欺,只因為,我是有感情的。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皇子。可我終究還是一個人。“殿下,您讓她安靜的過日子吧,我不要她……我誰都不要了……”第87章“殿下,您讓她安靜的過日子吧,我不要她……我誰都不要了……”我想著要回西樓叫黃瓜回家,可文湛卻有些不依不饒的。他扯著我的領(lǐng)子讓我看著他。“承怡,我知道你恨我,你巴不得這輩子都看不著我才遂了你的意!我也知道你討厭我做的事,你覺得我太狠了,不給別人留余地,我還知道有些事情只要我退半步,或者裝作睜眼不見,你就會很高興!可我不能這么做你知道嗎?你只要把對別人好意的十分之一拿過來看看我,你就會明白,我不能那么做,因為你會得寸進(jìn)尺!你會可憐她,關(guān)心她,然后你會……你會愛上她……”我不會……文湛的嗓子開始沙啞,我的領(lǐng)子卻被他攥的越來越緊!“承怡,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和女人的感情有那么重要嗎?我們之間十多年的感情,為什么就比不了身體上的一夕歡愉?”“因為……”我的脖子被攥的緊了些,說話有些困難,文湛松了松手勁,我輕聲說,“因為,你是我弟弟?!?/br>聞言,他像是被一桶冰水澆滅的火,松了手,一下子把我推到一旁。“我不是你弟弟!原來我認(rèn)為你不配,……后來,是……”說著,他一把扯開了身上的龍袍,指著左面赤裸的胸膛。“這里不愿意把你當(dāng)成哥哥……”我和文湛回到西樓已經(jīng)是三炷香之后的事情了。水鏡臺上流光溢彩,雍京名角用那張畫滿了油彩的臉,唱著帝王將相和才子佳人永遠(yuǎn)不變的傳奇故事。席間端上來一些珍奇的水果。黃瓜切樓蘭蜜瓜的時候不小心打破了一個盤子,因為這個盤子實在太貴重了,所以黃瓜連忙把碎掉的幾片瓷器撿起來,說是可以找人用金沙粘合,會比之前沒有破碎的盤子更名貴,也更好看。我看著這些碎瓷片,古玉一般的質(zhì)地,瑩潤透徹的釉胎,前朝名士薛真的手跡,畫的是淡淡的遠(yuǎn)山煙雨。這樣的瓷盤,就算是黃金修破完整,就算比之前的更加名貴,可是又有什么用?已經(jīng)不是同樣的一件物件了,玉馬金堂的貴氣把之前的靈秀都消磨的干干凈凈,只能剩下那一條一條昂貴的裂痕和耀眼的黃金沙。已經(jīng)破碎的瓷盤,已經(jīng)用黃金粘在一起,也一樣還是破碎的。我讓黃瓜也別管這些東西,讓他趕緊收拾一下,我們兩個回王府去。他到外面拿我的帽子的時候,我在西樓拐角看到了綠直。我一想,現(xiàn)在綠直是司禮監(jiān)那個大太監(jiān)中最年輕的一個。以后就算當(dāng)不了司禮監(jiān)掌印,做個首席秉筆什么肯定沒錯。這個人年紀(jì)輕輕,做事比柳叢容更安靜,比黃瓜更縝密,是個人物,再加上他現(xiàn)在又管著御藥房,我想他說兩句話。我拉著他的袖子,先看了看他,看樣子他不忙,所以我想先繞一下圈子再說話。“綠直呀,這個年過的怎么樣?”“托王爺福,這年過的好。前天奴婢陪著崔嬪娘娘打牌的時候,娘娘還賞了奴婢十兩銀子呢?!?/br>我,“……”我?guī)缀鯚o語問蒼天呀!我娘走的什么狗屎運(yùn)?最近官運(yùn)亨通呀。這大過年的,別人都窩在家里斗牌吃酒,只有我娘連著接圣旨,連升好幾級!從‘崔美人’越過‘才人、婕妤、彩衣、貴人、貴婦’一直升到嬪位!這簡直比我那個混了十多年還是個七品芝麻官的舅舅強(qiáng)太多了!綠直又說,“說道這里還沒有恭喜王爺呢。”這到也是,母憑子貴,子憑母貴,做一個嬪的兒子怎么也比做一個美人的兒子要強(qiáng)一些。我說,“同喜,同喜。”說著,我拉過他的袖子,把他拉到一旁,這才小心的問,“綠直,向你問個事兒,你可別張揚(yáng)出去?!?/br>綠直看著我,“王爺吩咐奴婢的事,奴婢一定盡量說?!?/br>我,“別那么嚴(yán)肅,我今天看到儲妃了,總覺得她,氣色不是太好,說話也有些恍惚,不是裝的吧?!?/br>綠直看著我,認(rèn)真的搖頭道,“不是。”“哦?!蔽艺f,“你也知道,儲妃身份有些特殊,她就在東宮,我怕她裝病礙了太子的事。既然她是真病了,你們御藥房肯定煎一份她的藥汁,綠直,你知道太醫(yī)院給她開的藥方嗎?”“知道?!?/br>“你能不能告訴我,都是一些什么藥?有沒有讓病情加重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