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消息。

心里自然是緊張的，但從表面上，沒有任何人能看出花樊的情緒波動。他沒什么其他的表情，只是略點了下頭，然后便說：“走吧?！?/br>
到了連商的院外，朔舟自行離開，花樊推開門，就見連商已經(jīng)在等他。

花樊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看著他。連商面容憔悴，眼睛卻極亮。他仿佛極其激動，嘴唇動了好幾下才終于出聲，那聲音輕飄飄的傳出來，落在花樊耳中卻如千斤重。

“成功了?！被ǚ犚娺B商說，“我煉出了離魂。”

連商已經(jīng)連續(xù)幾個晚上沒有睡覺。長時間得不眠不休讓他神經(jīng)處于高度疲倦的狀態(tài)，然而此時他卻絲毫感受不到困意。

太興奮了。

連商抹了把臉：“說實話，我沒想過能成功，看來是天想讓你如愿。”

“謝謝?！被ǚ恢涝撜f這些么，頓了頓才繼續(xù)道，“有多少？”

“你給我的材料浪費了三分之二?！边B商說，“只有兩顆?！?/br>
“既然這樣，我拿走一顆，另外的你留著吧?！?/br>
“不用，我不需要。”連商笑著朝花樊扔了一個小瓷瓶，轉(zhuǎn)身回屋，“你拿著吧，我要睡覺了?！?/br>
連商轉(zhuǎn)身進(jìn)房，留著花樊一個人站在院子里，手里還拿著一個小瓶子。

這個瓷瓶瓶身摸著有些溫?zé)幔雭硎欠讲胚B商一直抓在手里?；ǚ皖^看著掌中的白色瓶子，想了許久。

呼吸間都是冰涼的空氣。他閉上了眼睛，眼前立刻就跳出已爛在心里的描繪了千遍萬遍的畫面。一幅又一幅混亂在他眼前展開，這些畫面直白而強(qiáng)勢的擠進(jìn)他的腦中，成為花樊揮之不去的記憶。

或者說是——揮之不去的陰影。

這些畫面水草一般糾纏控住住他的思緒，將其拖向萬丈的深淵。

他也曾怨恨，為何這些如同跗骨之蛆般的噩夢會和自己捆綁在一起；為何無論怎么做都擺脫不了這個似乎已經(jīng)注定了的命運；為何不是別人、為何偏偏是自己來背負(fù)這些沉重的枷鎖。

朔舟曾經(jīng)也問過他這些問題，他問，少爺，你不恨嗎？

他當(dāng)然恨，但事到如今卻似乎又沒那么恨。

于是朔舟又問，不恨，是不是就代表認(rèn)命了？

花樊倏然睜開雙眼。眼中情緒翻涌仿若掀起滔天巨浪，而后萬千思緒逐一收斂，他靜靜看向手中瓷瓶。

瓶身的溫度已然消散，花樊抿緊嘴角，將冰涼的手?jǐn)n回袖中。

認(rèn)命嗎？

不，花樊面無表情的走出院子，心想，憑什么。

生辰

離魂耗費的精力實在太多。

那天將離魂給了花樊后，連商閉門不出，連續(xù)睡了一天一夜才緩過來，僵的漿糊一樣的腦子慢慢悠悠轉(zhuǎn)了幾圈，終于徹底的清醒過來。

這幾日雪下得緊，莊子又在山上，天寒地凍，更比城里冷了幾分。

慰靈宮地處西南，向來四季如春，哪里會有這么冷的天氣。連商裹著厚棉衣，哆哆嗦嗦一路小跑去了花樊院子，凍的直打顫兒。

剛進(jìn)院子，連商迎面遇著朔舟。見著他來，朔舟有些驚訝，“連長老來了？快些進(jìn)屋暖暖！這大冷天的，您找我家少爺有事？”

連商縮著脖子點頭，朔舟趕緊撐開門簾讓他進(jìn)去，又倒了杯水遞給他，然后說：“我家少爺在后頭呢，我?guī)湍憬兴ィ　?/br>
“后頭？”連商搓搓手用熱杯子捂著，問道，“胡樾哪？”

“可不是！您且等一等，我這就去找少爺?！?/br>
朔舟說著便要掀簾子出去，；連商趕緊將人攔了下來，道：“不用去，我等他回來就行。你去忙你的事吧?！?/br>
朔舟一笑：“那我先下去一趟。連長老若是有什么吩咐，盡管叫我就是?！?/br>
看著朔舟腳步匆匆的離開后，連商一個人在花樊院子里坐著等。

房子里暖爐燒的正旺，茶水也熱氣騰騰，身上的寒氣不一會兒就散了干凈。人一舒坦，腦子里就容易東想西想，連商也不例外。他手指微動，摩挲了幾下茶杯，心里一癢。

想喝酒了。

只是，花樊這里當(dāng)然是不會有酒的。連商估摸著時間，正想著待會回去后說什么也得喝上幾盅再做別的打算，就見門口擋簾一動，先是露出靴子，接著又是黑色衣角，最后是深藍(lán)色的大氅。

進(jìn)來的人正是花樊。見他在，花樊倒沒露出太驚訝的表情，只看了一眼，問：“連長老休息好了？”

連商笑道：“睡了近二十個時辰，也該起來動一動了?！?/br>
花樊將大氅脫下隨手搭在一邊，連商看著他的動作，猶豫了一下，說：“你手里的那個離魂……最近打算用嗎？”

花樊回頭看向他：“怎么了？”

“離魂這種東西畢竟只是書中記載之物，我這個還不知是不是真的能做那些事?！边B商嘆了口氣，“我不知道是不是想做那件事。若是真的要做，還需謹(jǐn)慎，畢竟有悖天道。逆天而行，你……”

連商迎著花樊的目光，就知道他心思堅定，并不會因為他的幾句話而改變，便轉(zhuǎn)而道：“你若是不急，就在讓我仔細(xì)看看?！?/br>
花樊聽罷，直接將離魂拿了出來遞給他：“你拿走一顆，給我留一個?！?/br>
“你竟然隨身帶著?！边B商倒出一顆，又將瓷瓶瓶口塞好還給花樊，“這個我也不留，等有了辦法，立刻送給你。你自己這邊的，若是不到迫不得已，盡量不要用，等我的消息?！?/br>
花樊想了想，應(yīng)下來：“這些材料我現(xiàn)在還在讓人找，你若是要其他的也直接和我說?！?/br>
連商明白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離魂這件事，點頭答應(yīng)，將手中的離魂收起來便回了自己院子。

等連商走了，朔舟掀簾進(jìn)來。

“少爺，”朔舟走過去，“二少爺派人送了些東西過來。”

“二哥？”花樊有些意外，“送東西來的人呢？”

朔舟說：“把東西送來就走了?！?/br>
花樊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放哪兒了？”

“就在里間?！彼分壅f著帶花樊過去，就見桌上放著兩個箱子，一大一小。

朔舟將箱子打開。小古箱子那個裝著個玉佩，玉質(zhì)看著很不錯，水頭足，就是雕花略顯得簡樸了些，不過因為玉的成色太好，倒顯出一番古樸的美感。

花樊的目光在玉佩上略停留了一會兒，便轉(zhuǎn)向另一個箱子。大的箱子里頭是件毛皮大氅，毛色雪白發(fā)亮，沒有一根雜色，整整齊齊的排著，光線從毛上一走，輕盈流動，如同水般。

“這大氅真好！”朔舟贊嘆不已，對花樊說，“少爺來試一試吧?！?/br>
花樊沒說話，朔舟便拿出那件雪白大氅給花樊系上。不試便罷，這么一穿，便是朔舟這個看慣了花樊的人，也愣了一下。

眼前人長身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