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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消息嘆息一聲,時隔大半年之后,再度登了永壽宮的門,并且連續(xù)留宿三晚,還點了貴妃娘家的幾個子弟充作御前侍衛(wèi),一起塞到大軍里。 貴妃大病一場,足足養(yǎng)了大半個月才勉強痊愈。此時,選秀也進(jìn)行到了最終的殿選階段。康熙忙于前朝事物,沒有出席?;侍笾豢戳松先斓牡钸x,便說乏了。剩下的便由貴妃四妃決定,五個人民主表決,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 內(nèi)定好了的皇子福晉們當(dāng)然是全票通過,然后四妃默契地?fù)煨¢T小戶的漂亮女子給了上記名,出身高模樣好的留著指給宗室,兩樣都不占的就撂牌子出宮。 石氏、董鄂氏兩姐妹、烏拉那拉氏這些風(fēng)云人物都很順利地過了。唯有輪到廣陰縣令之女王妙的時候,事情出乎了繡瑜的預(yù)料。 本來康熙對這個女人無感,又言明了不能指給皇子,她的出身配宗室又不夠格。榮妃和繡瑜都直接撂了牌子?;蒎刭蚁肓糁@個女人看太子笑話,便圈中了她。 可本來置身事外、理應(yīng)順從圣意的宜妃,卻不知怎么想的,用朱筆輕輕在王氏的名字上畫了個圈。 于是三比二,王氏就順利通過了殿選,成為皇家的人??滴趺χ才庞H征事宜,無心計較這些;既然宜妃喜歡,就隨意封了個答應(yīng)叫她住在翊坤宮,也就罷了。 繡瑜每每見那王氏,她都低眉順目,穿著樸素?zé)o華,頭也不抬地跟在宜妃后頭。看來也不過是個明哲保身的聰明人罷了,繡瑜疑惑了一會,便撂開手,不加理會。 可是胤禛似乎對這個女人懷著很深的敵意。 秋天的時候繡瑜帶著兩個女孩在御花園捉蝴蝶,九兒丟了一個自己編的五彩貝殼頭繩,十分心疼;恰被王氏拾到送還,繡瑜就客氣地跟她閑聊兩句。 胤禛下學(xué)過來正好碰上,王氏給他請安,他冷著臉叫了起。旁人不知道,繡瑜卻一眼看出他不高興極了,晚膳后就問起這件事。 “曹李兩家盤踞江南,用度奢靡,虛耗民脂民膏;他們因為天子家奴身份得皇阿瑪信任,如今又不甘心只做個奴才,巴巴地送了王氏進(jìn)宮,分明是想誕下跟他們有血緣的皇子。算計皇家血脈,其心可誅?!?/br> 繡瑜仍是不解:“人往高處走,曹李兩家恩榮已久,盼著更上一層樓也是人之常情?!?/br> “可是那個王氏神態(tài)舉止,分明是照著您的樣子在學(xué),奉圣夫人真是用心良苦?!?/br> 繡瑜頓時恍然大悟,難怪她看王氏總覺得有些古怪。兩人的相貌并不十分相似,王氏在她面前一向刻意收斂,難怪她一直不曾發(fā)覺。 曹寅的母親奉圣夫人一直在京中侍奉康熙,直到二十二年才返回江南養(yǎng)老。而康熙十七年到二十二年,恰好是繡瑜最得寵的一段時間。 難怪宜妃要留了王氏的牌子,感情在這兒等著她呢。想通了這一層繡瑜反而放了心,囑咐了他兩句,暫時按下不提。 接下來又是一段內(nèi)務(wù)府忙到兵荒馬亂的日子。石家的大格格指給了太子,康熙對這唯一的嫡子怎么疼都不為過,既想在出征前看到他完婚,好安心地去;又怕催急了內(nèi)務(wù)府準(zhǔn)備不全,委屈了他。 他猶豫不定,可叫下面的人跑斷了腿。內(nèi)務(wù)府趕命似的把東西做出來,樣品交到乾清宮,又全部被打回來重做。四妃管著宮務(wù),也只好跟著瞎忙活,做了不知多少無用功。 況且大清在本朝以前從來沒有立過皇太子,太子成婚聘禮該送多少金銀器物?該由哪個品級的官員主婚?太子妃進(jìn)宮走神武門還是順貞門,用什么儀仗,多少人送嫁? 這些問題看似細(xì)微,實際上個個都關(guān)系到太子的地位。于是朝堂上除了兵權(quán)之外,又多了一樣可以爭論的東西。 得,這下也不準(zhǔn)備東西了,換打嘴仗吧。反正太子年紀(jì)不大,底下三阿哥四阿哥更小,隨便拖。 太子妃大婚的儀式精確到每刻鐘在做什么,鳳冠的重量、鳳尾的數(shù)目、朝珠的大小,都能被提到朝堂上討論一番。而其他姬妾卻沒有這樣的講究,傍晚時分,一頂青色小轎,悄沒聲地就進(jìn)了毓慶宮。前朝爭來爭去,太子妃得的只是面子,這些人卻得了實實在在的里子。 沒多久,繡瑜就聽說造辦處替毓慶宮打了精美絕倫的點翠首飾,又叫御膳房做了新巧的點心,又支了江南新進(jìn)的綢緞做衣裳。 得了虛比浮名,丟了丈夫的心。繡瑜真是為太子妃嘆息一聲,如果是她的話,恨不得光著腳走進(jìn)來都成。 一來二去,大軍出征的準(zhǔn)備工作都完成了,糧草齊備,三軍待發(fā)。得,這下太子是徹底不急成婚了,且等著凱旋之后吧。 七月初二,康熙認(rèn)命和碩裕親王福全為撫遠(yuǎn)大將軍,皇長子胤褆為副將,率清軍主力北上內(nèi)蒙古,兵峰直指巴林草原。 七月初六日,福全在神武門前跪受帥印,康熙賜福全御筆詩,希望他“遐荒安一體,歸奏慰予情”。胤褆則連發(fā)三矢命中飛鳥,完成了整個誓師儀式。先鋒大軍隨即開拔離開遠(yuǎn)赴北疆。 然而七月十四日康熙率中路禁軍開拔前兩日,卻發(fā)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皇太后突然病了。老人家怕壞了大軍出征的氣運,一直強撐著不肯說。直到繡瑜今兒來請安才發(fā)覺,趕緊叫人告訴康熙知道。請了太醫(yī)來一診斷,五臟俱弱,還不是小的癥候。 皇太后為人柔順平和,自太皇太后去了,康熙跟這位嫡母感情越發(fā)深厚,得知消息匆忙趕來壽康宮,卻見皇太后面色蒼白地臥于床上,九兒陪在一邊。 “哀家老了,不中用啊。皇帝去吧,別為哀家一個老婆子,耽誤了大事?!?/br> 康熙聽了心里越發(fā)不是滋味,他于長輩上素來沒什么緣分,如今只剩下一個嫡母,還不能在病榻前盡孝,臉上不由帶出幾分憾色。 皇太后見了,就拉了九兒在身邊,虛弱地笑道:“去吧。有這些孩子們陪著哀家就夠了。” 康熙就摸了摸九兒的頭,囑咐她代父盡孝,走到門邊了突然又折轉(zhuǎn)回來,吩咐梁九功:“皇額娘既喜歡孩子們,就叫五阿哥也留下,陪伴皇額娘?!?/br> 繡瑜正在永和宮幫胤禛檢查帶去的東西,一遍一遍地叮囑蘇培勝,聞言只微微一笑。第二天眾妃登上城樓,目送大軍遠(yuǎn)去,宜妃告病缺席。 乳母們抱著幾個孩子,胤祚踮著腳張望,扯著繡瑜的衣裳喊:“額娘,看四哥?!?/br> 繡瑜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胤禛換了騎馬的裝束,戴了頭盔,披了玄甲,掛了寶劍。鎖甲漆黑如墨,冠上紅纓似血,端的英姿勃勃。 繡瑜剛穿來的時候,二十多年現(xiàn)代生活的種種經(jīng)歷還常常入夢。自從有了這些孩子,就越來越淡忘了??山裉炜粗范G打馬前行,離開紫禁城。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