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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最后看了,容許我打個廣告,只有六個字:吹爆這部電影。 第165章 左家莊是京城西北方的一處隘口, 地處燕山余脈上,官道繞著道道山溝修建, 擰得彎彎拐拐麻花一般。官員勛貴們很少選擇走這條路出入京城, 蓋因彎道太多, 大大影響貴人們騎馬的速度;只有步行或是騎驢坐車的平頭百姓從這里出行,因而沿路驛站稀少, 較為冷落。 可是今天寂靜的暖陽剛剛升到樟樹林的頂上,遠遠地突然傳來鼓點般密集的馬蹄聲, 地面微震,緊接著便是一前一后兩道驚鴻一般的駿馬飛馳掠過,速度模糊了它們的身影,馬蹄濺起的煙塵在身后拖出兩道揚揚滾滾、綿延數(shù)丈的黃色煙幕。 十四揮著馬鞭的胳膊發(fā)酸, 身下大宛寶馬使出吃奶的勁兒揚蹄狂奔, 仍是跟晉安差著半個身位的距離。山石險峻,又是一個急彎近在眼。他一咬牙,不僅不減速, 反而俯身催動韁繩,一人一馬傾斜身體擦著山石掠過,終于搶到了前頭。 晉安嚇了一跳,瞬間落后好幾丈遠, 還來不及追上去,卻見前方道路中央突然出現(xiàn)一個負框而行的老嫗, 正蹲在地上揀散落的橘子。他不由大喊:“勒馬,繞開!” 然而十四馬速太快, 驟然轉換方向只會連人帶馬一起摔出去。危急關頭,他只得再度催馬加速,然后猛地躍起。戰(zhàn)馬長嘶一聲,在那老嫗驚恐的尖叫聲中躍過她的頭頂,穩(wěn)穩(wěn)落在一丈遠的地面上。 那老嫗暈了過去。十四松了韁繩,伏在馬背上喘息連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將軍!” “殿下!” 身后被他們甩開的隨從終于跟上來。晉安跳下馬,沖上去翻看十四的胳膊腿兒:“您沒事吧?動一下腿我看看?!?/br> 結果小阿哥狡黠一笑,嘴里“嘿”地一聲突然從馬背上躍起,跳到他背上,手腳并用地扒緊了:“過終點了!我贏了!”說著痛快地放聲大笑。 晉安反手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惡聲惡氣地說:“一場比試而已,干嘛這么拼命?” 十四隨口反駁:“不積跬步,何以致千里?小事不拼命,大事就輪不上你拼命了!” 晉安不由皺眉,他走的時候十四雖然也是百般的刁鉆任性,但總的來說,還只是個愛哭愛撒嬌的孩子罷了。這股野狼崽子似的狠勁兒,是打哪兒學來的? “罷了,算你贏,這馬歸你了?!?/br> 十四心情大好,吩咐侍衛(wèi)把那老嫗帶回去好生救治,賠她的橘子。甥舅二人換了坐騎,這回改做信馬由韁,悠悠閑閑地回了十四在左家莊的一處別院用膳小坐。 然而他很快就高興不起來了。這處莊園是他名下九座莊子之一,因為地處偏僻,自打十二歲的時候康熙賞給他起,就從沒認真打理過。 臨時抱佛腳的下場就是,新刷的屋子里滿是油漆味兒,周圍樹上烏鴉亂叫。盆里花也枯了,缸里魚也死了。十四硬著頭皮請舅舅進屋,結果坐了快一柱香的功夫,才有人提著個茶壺進來,倒茶的時候又打翻杯子撒了晉安一身水。莊子里久不住人,又連件換洗的衣裳也沒有。 更絕的是,正在十四難得一見地不好意思,磨磨蹭蹭地說“好歹吃頓便飯”的時候,竟然從窗戶里頭爬進一條拇指粗細的小蛇來,嘶嘶地沖他們吐著信子。那一瞬間,十四的臉黑如鍋底。 晉安撫膝大笑:“你平日里就是這么請客的?” 十四如實辯解,他仍是不悅道:“你好好的一個皇子阿哥,怎么把日子過成這樣?自己的產業(yè)你都不管的嗎?” “你不知道近年京里的局勢。我那皇子府修好,還沒住上一天呢!派人下去一查,連養(yǎng)馬的喇嘛、廚房的墩子都是大哥他們的人了。我又要上朝又要念書,又要對付這群活王八,哪有閑功夫管莊子?” 十四隨口抱怨了兩句,更是把胸脯一挺:“況且大丈夫志在四方,無逸齋教的是成龍之術,不是求田問舍、安享富貴之道。” “放屁!那你就沒聽說過‘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的話嗎?你連三萬兩銀子都拿不出來,還成龍之術?”晉安見他這副眼大心空的樣子,抄起鞭子就想走,忽的又想到孫自芳說十四有帝王之象的話來。難不成日后大清的臣民就奉這渾小子為主? 他想著不由放慢了腳步,十四正要上前挽留,卻聽中堂有人朗聲笑道:“十四弟,八哥我不請自來。聽說你這兒有貴客啊!” 八阿哥胤禩只著一件灰綢面銀鼠夾袍,腰間系著同色緞帶,腳蹬一雙黑絨面千層底布靴。雖然身形單薄,卻是龍行虎步而來,自有一股底氣十足的張揚。渾身上下并無半點珠玉,卻是未語先笑,自有一段尊貴氣度。 好一個八賢王,晉安神色一凝,萬沒想到他離京時才是初露崢嶸的八阿哥如今竟成了這副模樣。 又見八阿哥親昵又不容拒絕地攬著十四的肩膀說話,裝似遺憾地嘆道:“你還不知道吧?圣駕行至山東,皇阿瑪派了十三弟祭泰山?!?/br> 什么?秦始皇泰山封禪,從此祭天、祭祖、祭泰山成了二千年不變的重典,更是皇帝地位的象征。康熙專門跑一趟山東,怎么叫別人代為祭山?即便要代祭,頭一個人選也該是太子,太子之下,還有胤禛,怎么就輪到年僅十六歲的十三阿哥了? 十四腦子里轟的一聲,瞬間意識到山東出事了,片刻心里又不可抑制地泛上一陣酸意。 八阿哥趁機笑道:“你這兒冷鍋冷灶的,有什么趣兒。將軍,我們也好久不見了。不如上我那兒坐坐。有好些熟人?!?/br> 十四推辭兩回,總被他拿話擋了回來。晉安不由嘆息,十四雖然聰慧機變,鋒芒早露;但是也因此早早暴露在這些哥哥們的眼皮子底下。就好像半大的狼崽要跟成年的狼王們廝殺拼咬爭奪地盤,難怪他把自己搞成這個顧頭不顧腚的模樣。 第166章 山東泰安。 嗒嗒的馬蹄聲擊碎了清晨靜謐的晴空, 正紅旗的士兵打開行營的側門,伏跪在馬蹄邊, 爭搶著要做下馬凳:“索爺請?!?/br> 索額圖抬頭望了一眼層層洞開的營門, 宮道深深, 靜謐而幽長。他不由心機如焚,竟然揚鞭催馬, 一騎飛騎直入甕城。 “這這這……”守門的士兵僵立在原地,面面相覷, 半晌才有人問:“頭兒,報嗎?” 參將的下巴半天合不攏,瞪向出言之人:“報你個頭!” 皇太子病了?;实坌奶蹆鹤?,不惜千里迢迢叫索額圖過來侍疾。禁宮無詔騎馬雖然是殺頭的罪過, 可架不住人家是太子的嫡親叔祖父。他們報上去, 康熙也多半不會懲處,豈不是平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