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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伸手撥開,將字條拿起來,皺了皺眉,說:“這是紙的?”紙張從東漢之后,成本大幅度降低,本該是普及的書寫工具才對,但因著當(dāng)時的造紙技術(shù)不佳,因此紙張的質(zhì)量非常低,不利于保存,因此這個時候大家多半還在用竹簡或者皮子錦帛一類。這玉佩里藏得卻是紙張。或許是因為紙張最薄的緣故。魏滿奇怪的拿起那張小紙條,一展開……“咔嚓……”紙條發(fā)出微不可聞的聲音,隨即瞬間掉了一半,那一半因為時間長久,已然老化變脆,也和玉佩一樣,碎成了渣渣。魏滿:“……”林讓瞇著眼睛看了魏滿一眼,魏滿趕緊說:“不是我的錯,是這紙張?zhí)?。?/br>林讓拿過來,展開只剩下一半的紙張,隱約能看到中間兩個字,后面的字因為老化,即使沒有碎成渣渣,也看不到了。林讓說:“……什么鬼什么?”鬼后面那個字,很巧,林讓不認識。魏滿不由笑出聲來,說:“冢?!?/br>林讓被魏滿嘲笑了一下,涼颼颼的看了魏滿一眼,魏滿看著林讓認字,就發(fā)現(xiàn)林讓肯定是林讓了,不然一個名士,怎么還能不識字呢?林讓說:“鬼冢?這是什么意思?”魏滿也不知什么意思,正好這時候召典魏子廉帶著大軍已經(jīng)殺了過來。魏滿便指揮著二人,說:“陳仲路的兵馬不多,立刻去追,如果能追到,就給孤抓回來,但記住,千萬不要追得太遠,免得中了車中路的詭計?!?/br>“是!”二人拱手,立刻帶著士兵們快速殺出去。田場已經(jīng)被踩得一塌糊涂,所幸是沒什么人受傷,魏滿惡狠狠的說:“陳仲路,好一個陳仲路,等回頭咱們再算賬!”眾人趕緊回了府署,該包扎的包扎,該清理傷口的清理傷口。林讓的手臂也受傷了,并不是箭傷,而是躲避之時蹭在地上的傷口。魏滿心疼的跟什么似的,趕緊將林讓帶回舍中,然后小心翼翼的給他剪開衣袍,這手段是他跟林讓學(xué)的,上次就看到林讓這般做。林讓面無表情的注視著魏滿,說:“主公為何剪壞讓的衣袍?”魏滿振振有詞的說:“自然是給你醫(yī)傷?!?/br>林讓又面無表情的說:“可是讓的衣袍并沒有黏在傷口上,而且讓也并非不能動彈,可以自行退衣,何必剪壞衣袍?”魏滿:“……”似乎很有道理。但剪壞林讓衣袍的感覺,其實很……很令魏滿激動。魏滿咳嗽了一聲,說:“我給你上藥。”林讓便把手臂伸給他,自行研究起玉佩和字條來。紙張本就不易保存,上面的字跡已經(jīng)不清楚了,還被魏滿弄壞了一半。而玉佩呢,玉佩已經(jīng)“殞身不恤”,怕是這天底下最厲害的能工巧匠,也無法復(fù)原了。魏滿說:“萬勿傷心,明日我給你重新尋一塊玉佩,如何?尋一個比這個好千萬倍的?!?/br>林讓剛想說自己不要,魏滿突然也意識到了,說:“好好,不要好千萬倍的,那我就讓玉商按照這個貨色的尋,準(zhǔn)能給你尋一籮筐!要多少有多少,你就算每天換著花樣兒的佩戴,也足足夠你戴上一年,如何?”林讓:“……”總覺得魏滿這話,是在鄙視自己的玉佩。林讓冷淡的說:“主公似乎看讓的玉佩不起?!?/br>魏滿趕緊誠懇的說:“沒有沒有!”魏滿雖這么說,但表情已經(jīng)出賣了他,其實魏滿甚是不屑,也不光是因著玉佩太廉價,魏滿還很吃醋,林讓如此寶貝一個廉價的玉佩,不就是因為華旉先生送的么?林讓目視著魏滿,嗓音冷漠的說:“主公不是最俊美的,也不是最正派的,就如同這玉佩一樣,讓不是依然沒有嫌棄主公么?若按照貨色來說,分明廬公子才稱得上真正的完璧無瑕?!?/br>魏滿:“……”我……突然覺得林讓說的好有道理。但把自己比作一個不值五銖的玉佩,魏滿當(dāng)真很不甘心……林讓研究著上面的文字,說:“其他的字跡看不清楚,不若找廬公子問問?”魏滿立刻拒絕,說:“別!千萬別!”林讓卻不理會魏滿,等他包扎好了,站起身來,便往外走。魏滿趕緊喊了一聲:“林讓!你怎么那么不聽話呢,跟你說了別去?!?/br>魏滿雖這么說,卻還是追著林讓跑了出來。林讓與魏滿二人來到廬瑾瑜的舍門前,林讓抬手敲了敲門,發(fā)出“叩叩”兩聲。“啪嚓!!”舍中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似乎是耳杯落在地上的聲音,隨即還有“嘭——”一聲,好像是什么砸在地上的聲音。林讓奇怪的說:“廬公子?你沒事罷?可是出了什么事情?”里面沒有廬瑾瑜的聲音,他們才被陳仲路偷襲過,生怕陳仲路又做什么妖,林讓有些擔(dān)心,立刻對魏滿說:“把門踹開?!?/br>魏滿也不含糊,“嘭??!”一腳,直接踹開舍門。舍門雖然堅固,但對于魏滿來說,簡直便是紙糊的,一腳下去,舍門“哐?。 币宦?,登時便直接脫框,瞬間向里砸在了地上。因著已經(jīng)是晚上,黑漆漆的,林讓還未看清楚里面的光景,卻見一個黑影突然竄出門來,差點與林讓撞在一起,慌慌張張便跑了。“吳少將軍?”是吳敇。方才慌慌張張跑走之人,竟然是吳敇,也不知做什么,火燒了尾巴一樣,瞬間沖出舍門,干脆拔身而去,都不走正路,一個翻身便上了房頂,“踏踏踏”的跑了。林讓:“……”林讓一臉淡漠的看著倉皇跑走的吳敇,又轉(zhuǎn)頭去看舍中,借著淡淡的月光一看,舍中竟然一片狼藉。好像剛剛打架過一般。竹簡散在地上,羽觴耳杯碎在地上,玉做的頭枕還砸在了地上,怪不得方才聽到了很多奇怪的聲音。廬瑾瑜就在舍中,不過剛才不知為何竟然沒有應(yīng)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