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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原哪里有不認識龐圖的道理,見龐圖走近了,便再接再厲。原文若說:“元皓先生為人正直,昔日里與龐圖同在一個陣營,怕是十分辛苦罷?日日要面對龐圖這等無才,卻傲物,不懂得兵法社稷,處處阿諛諂媚之人,這等辛苦,真是非常人所能忍耐啊?!?/br>原文若的話音剛落,龐圖似乎已經(jīng)忍無可忍,他最恨的就是別人說他沒有真本事。想他龐圖在佟高亂政之時,便跟隨著陳繼,一路艱難走來,可謂是陳營中的骨干重臣,他在為陳繼出謀劃策的時候,旁人還都在玩泥巴呢!而如今墻倒眾人推,自己竟被旁人說成沒有真本事,只會阿諛奉承之人。龐圖氣的臉色鐵青,整個人一直打抖,斟酒的動作做了一半,酒水沒能從酒鐘中流出來,整個人像是卡殼了一樣。就在眾人狐疑的時候,龐圖突然一揚酒鐘,“嘩啦——”一聲。“當心!”原攸見他沉肩提肘,就知道龐圖要發(fā)難,立刻踏前一步,猛地擋在原文若身前。“嘩啦!”一聲,龐圖將滿滿一酒鐘的酒,全都潑在了原攸身上。幸虧原攸身材高大,幫原文若全都擋了下來,否則這是要全潑在原文若臉上了。龐圖潑了酒,脾性一點兒也不減,冷聲說:“虧得我以前不長眼,還以為你們二原是什么天下名士,如今一見,不過是嚼舌頭根的長舌婦罷了,我龐圖有沒有才華,有沒有本事兒,由得你們評頭論足?!”他說罷了,將酒鐘“嘭?。?!”一聲砸在地上,推開原攸,大步離開宴席,背影何其瀟灑。原攸衣裳都濕了,幸而他比原文若高大不少,沒潑在臉上,原文若趕緊說:“攸兒,怎么樣?受傷了沒有?”原攸擺擺手,說:“沒什么,只是……這嚼舌頭根子的活計,也當真不好做。”元皓一見,趕緊站起來,拱手賠罪說:“二位,元皓代龐圖給兩位賠罪,實在是對不住?!?/br>原攸說:“沒什么?!?/br>林讓此時才慢悠悠的走過來,原文若說:“刺史,這如何是好?龐先生怕是被氣走了?!?/br>林讓淡淡的說:“無妨,氣的好。”魏滿:“……”魏滿就從未這般頭疼過,說:“現(xiàn)在該怎么辦?你是徹徹底底的把龐圖給得罪了?!?/br>林讓看了一眼元皓,說:“去追人罷?!?/br>看來林讓還有后招,簡直就是步步為營。元皓點點頭,拱起手來,說:“卑臣先告退了?!?/br>他說著,快步走出宴席,追著龐圖的背影而去。龐圖只覺渾身打斗,氣得說不出一個字兒來,呼呼的吐著粗氣,頭皮發(fā)麻,這輩子就沒吃過這樣的虧。龐圖大步往前走,走到軍中空場,這才有些茫然,自己又出不得軍營,這該如何是好?就在此時,身后傳來腳步聲,龐圖轉頭一看,原是元皓來了。元皓大步走過來,站在距離龐圖四五步遠的地方,就沒有再往前。元皓張了張口,說:“龐先生?!?/br>他的話還未開始,龐圖已經(jīng)深吸了兩口氣,鎮(zhèn)定下自己的脾性,淡淡的開口,與之前暴跳如雷的脾性判若兩人,說:“我知道,這一切都是魏公與刺史想出來的詭計,對么?激將法,想要激怒我?!?/br>元皓沒有否定,似乎也沒有詫異龐圖為何會猜出來。龐圖是個謀士,雖有的時候清高自傲了一些,有的時候小心眼子一些,但他始終是個聰明人。元皓沒有解釋這件事情,而是說:“龐先生,如果你再這般消沉下去,在天下人的眼中,恐怕你就是一個無才,卻桀驁不馴之人?!?/br>龐圖冷笑一聲,說:“我是什么樣的人,用得著你假好心么?!你是什么東西,也要跟我面前指點我?!”龐圖說罷了,登時連自己也有些發(fā)懵,這言辭的確太刻薄了一些,顯然把元皓的好心當做了驢肝肺。元皓目光鎮(zhèn)定的看著龐圖,沒有回話,只是平靜的看著他,看得龐圖自己卻不能平靜。元皓終于又開口了,說:“若你這般消沉下去,我也會看你不起?!?/br>龐圖“呵——”的笑了一聲,說:“是啊,昔日里我壓了你頭等,如今你終于嶄露頭角,你的確看我不起,我知道,你從未看得起我過。”元皓閉了閉眼目,似乎不打算再說下去。龐圖冷冷的說:“看在我們相識一場,你整也整我了,折辱也折辱夠了,若不能放我離開,就給個痛快,一了百了也是好的?!?/br>元皓目光猶如止水,聽到他這句話,眼神不見任何波瀾,慢慢的往前走了幾步,兩個人之間本就只有四五步,突然縮近了距離。尤其元皓比龐圖高大不少,一時間龐圖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想要后退。“啪!!”卻突然一把被元皓抓住了手腕。元皓牢牢的抓住他,不讓他后退,也不讓他畏縮,就在龐圖心跳飛快之時,手心里突然被塞進來一物。低頭一看……“手令?”龐圖的手心里,握著一塊令牌。元皓將令牌塞給龐圖,然后退了兩步,定定的看著他,聲音低沉沙啞,說:“這是出城的手令,只要是魏公管轄之地,你大可以暢通無阻?!?/br>龐圖怔愣的看著令牌,說:“你這是……”“放你離開?!?/br>龐圖斷然的說:“你已然不是當年不服輸?shù)凝媹D,我強留你在這里無用,離開罷,想去什么地方都隨你?!?/br>龐圖握著令牌,好像握住了一塊著火的木炭一般,手心里燒燙不止,整個人也哆嗦起來。他怔愣一會兒,突然一把握緊令牌,滿眼堅定和斷然,轉身便大步而去。營地的黑夜,寂靜又遼闊,無邊的火焰將整個軍營點成白晝,反而又襯托著黑夜的無盡。那昏暗之色仿佛是一張野獸的大嘴,張開銳利的獠牙,一口將龐圖吞沒其中,他的背影走出軍營大門,便再也找不到了……龐圖握著令牌,離開魏營大門,果不其然,雖有士兵守崗,但是無人阻攔龐圖,一路暢通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