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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久云點點頭,聽著窗外雨打芭蕉,回想起下午在明月樓的悠閑自在,覺得現(xiàn)在這樣也十分不賴,便問陸曄沉:“阿沉,以后你想做什么?”“留在軍中,保家衛(wèi)國。”“我猜便是,初次見你就知道你定是個當將軍的料?!?/br>“怎么?”蘇久云側(cè)著身支起頭:“你一臉冷冰冰的,跟你穿的那身盔甲似的?!?/br>陸曄沉摸了摸自己的臉。蘇久云笑了起來,伸手拉住陸曄沉的臉頰兩邊扯了扯。陸曄沉任他扯來扯去,待他玩夠了才問:“你呢?”“什么?”蘇久云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你想做什么?”“我?家里有大哥管著呢,我就當個游手好閑的公子哥,偶爾幫著查個賬,巡個酒莊就是了。做生意什么的,太麻煩了?!?/br>陸曄沉不做聲,他在想,以后怎么養(yǎng)活這個好吃懶做的公子哥。“阿沉,你會不會嫌我太沒出息了?”“不會?!标憰铣梁苷嬲\地搖了搖頭。“那我就放心了,嘿嘿?!?/br>“快睡吧,明日一早還要趕路?!?/br>“嗯,那我睡啦?!闭f完便閉上了眼,開始醞釀睡意。陸曄沉緊緊握著手中的荷包,深深地看了蘇久云一眼,才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閉上了眼,卻怎么也睡不著。殊不知,蘇久云也閉著眼,睡不著。大約是臨行前的浮躁,腦中全是些零散的畫面,有些是自己小時候在荷塘邊偷蓮蓬摸魚,有些是跟桑梓書院那些紈绔游街串巷,更多的是和陸曄沉呆在一起的事,一起喝酒吃月餅,一起晨跑習(xí)武。蘇久云翻了個身,盯著陸曄沉的背,總感覺他也沒睡,便開口試探地問:“阿沉,你睡了嗎?”過了一會兒,陸曄沉才應(yīng)了聲沒有。蘇久云又猛地坐起來,對陸曄沉說:“阿沉,既然你也睡不著,咱們繞著將軍府外面跑一圈罷?”陸曄沉沒反對,十分順心地坐了起來,開始穿衣服,心道,肯定跑不完全程。果不其然,跑了大半,蘇久云就開始耍賴,爬上了陸曄沉的背。陸曄沉背著蘇久云慢慢地走在將軍府的紅墻外,頭上頂著月光,腳下踩著青石板,迎面吹來涼爽的夜風(fēng),懷里揣著裝著發(fā)絲的荷包,背上掛著自己喜歡的人,沒有一點不愜意。走著走著,蘇久云在自己背上睡著了,頸側(cè)溫?zé)岬谋窍⒁?guī)律地拂過,陸曄沉想,又是一個不眠夜。作者有話要說:吹笙引鳳~hiahiahia滿眼春風(fēng)百事非第15章第十五章驚生變或許是昨日在陸曄沉身邊睡得太//安穩(wěn),蘇久云醒來時,已然辰時,陸曄晨早就回軍營練兵去了,只在桌上留著字條,上書“路上小心,早日歸來”。蘇久云情不自禁地翹起嘴角,將字條折好,放進昨日買的荷包里,又把陸曄沉送他的匕首別在腰間。臨上車前,蘇久云還回頭看了一眼,陸曄沉沒來,他頗有些遺憾。梓州城外,麥浪翻滾,秋意正濃,載滿美酒的車隊緩緩駛過。撩開車簾,秋風(fēng)拂面而來,果香、花香、稻香混雜在一起,帶著作物成熟的味道。見此美景,蘇久云頭也不回地對車里的蘇久清道:“大哥,你看外面這等美景,咱們這趟出來真是稱作游山玩水也沒甚差別了罷。”“自然,大好河山,自是需游歷一番,才不枉來這世間走一遭?!碧K久清語氣里帶著幾分通達與瀟灑,與往日一絲不茍打理山莊的模樣甚是不同。蘇久云一聽,樂了:“想不到,有一天會從大哥口中聽到這樣的話。”蘇久清溫和地笑了笑:“生為長子、長兄,我有責(zé)任幫助父親打理家業(yè),更有責(zé)任照顧好你和meimei,那些少年意氣與這些相比,實在微不足道?!?/br>蘇久云沉默了半晌。他幼時淘氣搗蛋,時常被蘇長淵扔到書房去罰抄一天的,蘇久清知道了,便會跑到書房陪他一起守在桌前,也不幫他抄,只是夏天的時候給他送個風(fēng),冬天的時候給他生個火盆,認識陸曄沉后,還幫著給陸曄沉遞信,喚他過來解救蘇久云,陪他解悶。還有一年冬天,正值臘月,蘇久香染了風(fēng)寒,一到晚上就輕易睡不好覺。蘇久清便每晚披著大氅,到蘇久香房中給她說故事,待蘇久香困了才走回自己院子,回去時,鞋襪早已被地上的積雪打濕透了。此時想起,突然十分有感觸,挪到蘇久清身邊,將手覆在蘇久清手背上,十分真誠地道了句:“大哥,謝謝你?!?/br>“說什么謝,既然你們叫我一聲大哥,我便要擔(dān)得起大哥這個頭銜?!碧K久清拍了拍蘇久云的肩膀,手中的暖意透過薄薄的衣衫傳遞給蘇久云,熨帖著他的心。“大哥,長年累月這樣,不會覺得累嗎?”蘇久清看著他,眼里多了一分教導(dǎo)與關(guān)懷:“人這一生總是有些俗務(wù)纏身的,你不找它,它也會來找你,順勢而為,便談不上累不累的?!?/br>蘇久云想,自己這么多年,盡是玩過來的,倒真沒纏上什么俗務(wù),莫不是自己天生富貴命,生來就是享清福的罷?思及此,蘇久云忍不住笑了笑,又掀開簾子看車外的風(fēng)景了。如此行了一日,景色仍是一絲變化也無。即使再美得風(fēng)景,看久了也會疲乏,蘇久云也是如此,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問坐在一旁檢查賬目的蘇久清:“大哥,咱們什么時候能到清水鎮(zhèn)?”蘇久清抬頭道:“天色還早,過了屏山,再走一段,日落之前能趕到。”蘇久云一看天色,這才剛過晌午,到日落還不知道得悶成什么樣子,又捂嘴打了個哈欠。蘇久清見了,搖了搖頭,頗無奈地道:“你先睡會兒罷,如此也悶得慌,倒不如睡著打發(fā)時間?!?/br>蘇久云一聽,覺得也是個好法子,一歪腦袋便睡起了大頭覺。自蘇久云走后沒多久,陸曄沉便感覺心中不安。他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真是入了魔,人才走半日便開始魂不守舍了,倒真應(yīng)了那句“前日遠別離,昨日生白發(fā)”。陸曄沉嘴角溢出一絲苦笑,拍拍臉,打起精神訓(xùn)練新兵。前幾日父親接到朝廷密旨說,在乾國西南方的鄰國南明國安插的密探傳來消息,近日南明國有些異動,似乎在邊境幾座城池里混進了jian細,企圖暗中散播謠言,激發(fā)民怨。圣上命平南軍時刻留意邊境動向,再招募新兵,以備不時之需。上次蘇久云問起,為了保證消息不泄露,不得不搪塞他,陸曄沉為此心里別扭了好一會兒。他看著校場上的新兵,心中又涌起一些感慨,這些將士,都是乾國的臣民,他們未來都要在自己的麾下趕赴沙場上陣殺敵,他們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