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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截然不同了。這之后的幾日,謝錦天始終在等著易楊問他關(guān)于私自上門還帶走那兩本的事,這心情好似高考前的那兩周,既希望這考驗遲些來臨,又希望早些得到解脫。然而易楊始終沒有提及此事。這令謝錦天懸著的心始終無法放下,他不禁猜測,是否是樊逸舟在背后說了什么、做了什么,明知他不可能當面找易楊對峙,便愈加明目張膽起來。出于這樣的擔憂,謝錦天想著再利用午休私下催眠易楊一次套出些話來,可又怕樊逸舟早就先他一步在易楊身上動了什么手腳,以至于一旦打草驚蛇,便會滿盤皆輸。而謝錦天所不知的是,易楊早在他寢食不安的這幾日里,已向樊逸舟提了想搬出去住的想法,但卻沒有給一個理由。無論樊逸舟如何軟磨硬泡地逼問,易楊都只說想冷靜一段時間。樊逸舟不是個好猜忌的,但他不得不往謝錦天的身上去想,畢竟在易楊心里,那才是占據(jù)了他二十年感情的正主,而他樊逸舟,即使與易楊咫尺之遙,也終究只是個半路出家的冒牌貨。這樣的認知,令本以為易楊已經(jīng)開始漸漸接受他的樊逸舟煩躁不已,卻又束手無策。他總不能當真限制易楊的人身自由吧?好在易楊新租的房子離他家也就五公里的距離,那天晚上,伴隨著陰雨又是一輪降溫。樊逸舟開車將易楊送到那位于兩層樓的一室一廳的租屋里,安頓妥當,隨后便不甚滿意地環(huán)顧著這蝸居,以心疼為由挑剔了幾句,異想天開地希望易楊能夠良心發(fā)現(xiàn)地反悔,或是說些能讓他趁虛而入、剖白真心的話。然而易楊始終沉默著,直到不得不分別的時候,才道了聲謝。“如果是我的原因,你至少要給我個彌補的機會吧?”樊逸舟戀戀不舍地做最后的掙扎。易楊摸了摸在腳邊蹭著的黑貓警長,深深看了樊逸舟一眼:“是我的問題?!?/br>這也是易楊這些天始終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樊逸舟了解易楊,知道他從不說謊,可這類好似托詞的敷衍,著實令他很難接受。這就仿佛是在微笑著張開懷抱時,被狠狠推了一把。“雨小了,早點回去吧!”易楊看了眼窗外暗紅的天,好似哭過的眼。樊逸舟僵持著站了會兒,努力說服自己要給易楊一點時間,然而在轉(zhuǎn)身時,他終是忍不住道:“你不需要我了,是嗎?”這話語隱著的卑微與凄涼,是易楊最能感同身受的求而不得。他想起曾經(jīng)故意麻醉自己的那些癲狂,愈加后悔起對樊逸舟肆無忌憚的利用。雖說是各取所需,但他們的關(guān)系從一開始便是不平等的,他坐在高高翹起的天平一端,看著彼端卑躬屈膝地奢求他垂憐的樊逸舟,無時無刻不覺得心疼與后悔。從一開始就盤根錯節(jié)的戀情,是無法抽枝散葉、開花結(jié)果的,他們彼此都知道,可總有人執(zhí)拗著自以為能改變結(jié)局。“我只是……不想再透過你看另一個人的影子,這不公平?!币讞疃⒅葜劢┲钡募贡?,緩緩道。“可我要的不是公平。”樊逸舟的最后一句,被重重的關(guān)門聲隔絕在了他和易楊之間。易楊望著那一道門站了許久,隨后脫下了戒指。他無法原諒樊逸舟,更無法原諒他自己。健身房的舞蹈教室里,易楊穿著道服綁著黑帶,站在鏡子前拆解著套路動作,他的身后站滿了一房間的學生,都專心致志地聽著他的講解。蕭牧在一旁抱著胳膊微笑,他已經(jīng)很久沒看到易楊這般為人師表的投入模樣了,他承認,他是故意遲到,好找個借口讓易楊替他帶半節(jié)課的,這效果,顯然恨符合他的心理預期。等一整套套路教授完畢,易楊便把學生們交還給了蕭牧。最后的實戰(zhàn)環(huán)節(jié),易楊心無雜念,雖然許久不訓練了,但他的身體記得所有千錘百煉的動作,他很快又找回來當初揮汗如雨的淋漓盡致。訓練結(jié)束后,兩人一同去吃宵夜。蕭牧便提到希望易楊長期與他合作代課,然后給他一定的分成。“老板肯批這個項目,也是對我的器重,但我一個人帶那么多學生實在是太累了?!?/br>敏感的易楊其實知道,蕭牧并不真的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才邀請他加入,他感激于蕭牧隱藏在大大咧咧性格之下的體貼,可他并不能答應(yīng)。“我可能……不會留在這里太久。”蕭牧愣了愣,一時間有些不明白易楊的言下之意:“你要走?去哪里?”“還沒想好?!币讞願A了一筷子菜到碗里,卻只撥弄著,“等一切都塵埃落定,我可能會找個二線城市安頓下來,過過清閑日子?!?/br>“你這是要提前養(yǎng)老???”蕭牧對于易楊會說出這么一番話感到十分意外,“就算那誰對不起你,你也不能這樣自暴自棄!”“不是自暴自棄。”易楊笑了笑,“我只是覺得這些年,我過得太不自在了。”何止是不自在?簡直是憋屈。以為忍著忍著一切就都過去了,可這世上,仍舊有著時間無法沖淡的情和時間無法治愈的傷。見蕭牧一臉狐疑地瞪著自己,易楊只好將與謝錦天的事從頭至尾地訴說了一遍,那平淡的語調(diào),反而是最令蕭牧揪心的,他好幾次都忍不住爆了粗口。之前,剛得知易楊也是同性戀并且暗戀謝錦天多年的事實時,他著實覺著震驚,但因著與程衍的感情經(jīng)歷,他十分能體諒易楊的心情。故而在得知看似一表人才的謝錦天竟會對青梅竹馬的易楊下如此狠手時,自然是憤憤不平。他實在沒想到,謝錦天會如此沒有底線,不顧念舊情,也難怪他會提出用催眠的方式抹殺程衍的感情,原來早就是個“慣犯”了。“我聽說,他爸以前……”蕭牧在學生時代是聽到過社團里的姑娘傳出的八卦的,畢竟謝錦天當時也是社團里炙手可熱的人物。“是有些別的緣故,但這終究是我和他的事?!币讞钗罩嬃瞎蓿潜涞臏囟韧高^掌心沁入心脾。他當然理解謝錦天因為父親的丑聞而在嘲笑中長大因而極度痛恨同性戀的心態(tài),可難道遭受這樣的不幸,就是他將這不幸復制并轉(zhuǎn)嫁給他人的正當理由?易楊習慣忍讓,但這并不代表他當真軟弱。“師兄,我想請你幫我個忙?!?/br>“你盡管說!”易楊的目光落在窗戶上,那上面倒映著他的模樣,與一雙漆黑的鹿眼重疊在了一處。第23章對峙“走了?”當謝錦天聽到彼端樊逸舟對于易楊行蹤的解釋時愣了許久,“理由呢?”“只說想靜一靜?!狈葜鄣挂蚕胝l能告訴他個解釋得通的理由。“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為什么這么說?”隨后便是一陣沉默,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