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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點了點頭,她便出去了。挽秋打了個哈欠,倦倦地靠在椅子上。“這幾日里,吃了便睡?!蓖烨飸袘械穆曇糸e閑散散,似乎還帶著幾分遺憾,“也不見胖。”我哭笑不得,只得嘆息,“若是凌宵如你這般,她便開心死了?!闭f到凌宵,她已經(jīng)決意要搬到宿舍去住,我和挽秋心里都清楚得很,她是不想太尷尬。本以為早飯她會在家里吃,沒想到也走得早。“樓下那間房,不用收拾了?!蓖烨餂鰶龅氐溃爸苯幼屇闩笥寻岬搅柘情g不就好了?”我搖頭道,“她周末總還要回來的罷──不給她留一間房,也說不太過去?!闭f著,我頓一頓,別有深意地道,“還是說,挽秋你想……”話沒說完,被他掃來那一眼給擋了回去。我乖乖地閉嘴,一言不發(fā)。客廳里的電話響得很是突兀,我總有些懷疑會不會是衛(wèi)童,接起來,聽聲音便知道,是一位思夫心切的閨秀。我嘆口氣,壓住心中的刺痛,面上無謂道,“陳小姐的電話?!?/br>挽秋“哦”了一聲,慢慢地移過來,接了電話,“如霜?什麼──我……啊──”前面的還成話,後面的逐個都成了單音。電話掛掉,挽秋的臉色仿佛蒼白了許多。挽秋怔怔的,仿佛很哀傷的模樣,低眸垂睫,半晌才輕輕道,“她說──陳易葳要把她嫁給叢憲?!?/br>我怔住。叢憲是聽說過的,但來往并不大,他是做肥皂生意的,自己起的家,發(fā)妻去了,留下了兩個孩子,年紀(jì)也快到不惑──這些不論,他本人相貌并不堂堂,且好女色,品行雖不能說是差極,但也是不端的。不免是有些替陳如霜傷懷,那麼好的女孩兒,怎麼會許配給這種人。但同情陳如霜的同時,卻也多少有了幾分快意的感覺,畢竟,我愛的人是挽秋,她也一樣。挽秋繼續(xù)道,“可是──”我嘆息,“你可是放不下她?!毙闹薪K是憐著他的,一邊欣喜又一邊替他哀傷,連我都忍不住想要嘲笑自己。挽秋依舊呆呆地,半晌,譏誚似地道,“放不下──有什麼放不下的?”他低低地道,帶著譏誚的味道,“時間,總是消磨一切的。多深的情啊,多好的愛啊──”他冷笑道,“狗屁!”我怔然。他又道,“只不過,她若這麼嫁了過去,恐怕──”他笑得有幾分蕭索,“恐怕會死在叢憲手里?!?/br>我愕然,疑惑道,“總不至於如此吧?!蔽绰犝f過叢憲有特殊的愛好。突然間想起,陳如霜曾經(jīng)說過他與挽秋已發(fā)生親密關(guān)系,難道說,從憲,這便是挽秋所擔(dān)憂的。挽秋嘆了一聲,看著我,一字一頓地道,“她懷孕了,兩個月?!?/br>有什麼東西,在我腦中,轟然炸開。☆、故國三千里59江南雪(故國三千里續(xù))(我的1937之一)真娘墓,虎丘道。不識真娘鏡中面,唯見真娘墓頭草。霜摧桃李風(fēng)折蓮,真娘死時猶少年。脂膚荑手不牢固,世間尤物難留連。難留連,易銷歇。塞北花,江南雪。第一章夜已經(jīng)深了。我毫無睡意,看著一只小蟲繞著燈罩飛來飛去,心里更加煩悶,直到它灼死在燈罩里,我才有了幾分快意。人在發(fā)怒的時候總是想要去破壞什麼東西的,這一點,我并不能夠免俗。這幾日是少見的晴天,連夜都是晴朗的,圓而黃白的月亮墜著,恍惚地提醒著我,又到了十五。月圓,團圓。然而世界上又哪來得如此令人歡快的事呢?陳如霜的電話打過來之後,挽秋就一直蒼白著臉,我不知他是開心還是難過,但我是的的確確地狠狠心疼了一把。一家三口,多麼和諧美滿。而我凌陌白,卻又終究算得了什麼呢?是不甘,還是其他的什麼,混雜在一起,讓我煩躁異常。十月份的上海平和里帶著幾分被壓抑的暴躁,我總覺得即將又發(fā)生點什麼,可又不清楚究竟會發(fā)生什麼。點了一支煙認(rèn)它燃著,滅了又點上,直到它變成我腳下的一堆會為止。房門被推開,想來是聚香,正想吩咐她早些去睡,頭一回卻看到一襲睡袍的挽秋。我怔了一怔,然而堆起笑臉,“挽秋大人怎麼有空過來看我?”挽秋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關(guān)上門,扯了張椅子在我身邊坐了,腿交疊著,露出一截小腿。在這樣的夜晚,這樣的曖昧之下,很容易順勢發(fā)生一些什麼改變根本的事情,我不是柳下惠,但只可惜,坐在我面前的人是挽秋,不會半推半就的和我發(fā)生一些什麼不該發(fā)生的事。挽秋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凌陌白,你又在想什麼?”我訕訕地笑了笑,掩飾尷尬一般咳了一聲,惹來他的大笑。我嘆氣。挽秋看見桌子上的煙和落了一地的灰,嘖嘖地嘆了聲,拿起一支點了,狠狠地吸一口,然後在我臉上吐了一口煙。我被嗆得咳嗽了幾聲,耳中聽得挽秋涼涼地道,“這才叫咳嗽,剛才的那聲太假了?!?/br>我苦笑。不愧是挽秋。“怎麼還沒睡?”我緩過來,給他倒了杯水。挽秋笑瞇瞇地道,“你不是也沒睡?”我嘆氣,果然我是說不過他的,縱然說得過,也是舍不得去說的。挽秋見我嘆氣,只挑高了眉看我,我只得認(rèn)輸。“想些事情?!蔽艺f,有些敷衍的味道。然而挽秋很明顯不喜歡我的敷衍,瞇起了眼睛,我只好回答,“我在想陳如霜的事?!蔽也幌朐俳兴颤N陳小姐,天知道我是多麼想讓這個女人死在太平洋里永遠(yuǎn)不被人發(fā)現(xiàn)!愛情是自私的,能分享的愛人不是愛人,那只是玩物。挽秋沈默了,暖色的燈光下他的眉眼顯得格外的柔和,我忍不住就握了他的手,在手里細(xì)細(xì)地?fù)崮χ?/br>挽秋沒有掙,也沒有別的反映,只是怔怔的,像個茫然的孩子,想吻他已經(jīng)不是一個沖動,但我還是忍住了。無論如何,我不想失去他。我即將得到的機會,只被一個電話就輕而易舉地毀掉了,心里五味攙雜,卻一句心里話都說不出來。第二日清晨我滿臉?biāo)獾叵聵?,三娘看著我笑得意味深長,母親一如既往地在房間里用飯,稀奇的是已經(jīng)七點多鍾了君禺卻還坐在客廳里看報。“今天休假?!彼忉屃艘痪?,對我笑笑,我才恍然原來周末到了。挽秋還在睡,我沒有叫他,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就回了房,十點多一些的時候挽秋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跑到我